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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姬妖且闲

宝乾国分为十六个州,除京城外,所有的城市皆由州府管辖。

北塘是宝乾国南部最大的州,州府所在的城市恰也叫做北塘,通常人们说的北塘也就是指这座城市。

北塘不仅是宝乾国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最为诸国人津津乐道的城市。

为什么呢?宝乾自古出美女,而美女十之八九出自北塘,这直接带动了北塘某种产业的发展。

烟柳画桥地,参差红袖家。自是引起人们无限遐思,不管到没到过北塘,人们在茶馆饭店闲聊的时候总要把这么个名字在嘴上过上一圈儿。当然,随着北塘一起被人们不断当作话题的,还有北塘正当红的各大美人儿们。

美人儿多了,竞争自然也就多,所谓有竞争才有发展。在北塘这样一个遍地红粉娇的地儿,躲在那一栋栋绣楼后的幕后老板们自是挖空了心思,出尽各种奇招,来拉拢客人们的目光。

可归根究底,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得有一个称得上绝世的美人来镇住场子不是。这美人不说倾国,起码也得能倾他个三四五六座城的,而且还要色艺双绝。

这两个月,本来在北塘一直没什么名气的小小的晚照阁,居然就突然出了一位传说美得足以倾城倾国的人儿。

美人儿叫梦荷,据说是晚照阁的老板从北方遥远的塞外带回来的。

梦荷姑娘美到什么程度?据曾有幸见过她的人说,真真就像梦里荷花蕊上的露珠,莹然若仙,人们从她眼前走过,都忍不住要屏起呼吸,生怕一个眨眼间,她就羽化而去了。

晚照阁本是临水的一栋小楼,坐落在横穿北塘的柳江边上,这里也是北塘最大的花楼聚集地,江面上来来往往飘荡着无数画舫,甚至于江水都泛着淡淡的脂粉味儿。

依然是去过晚照阁的人传说,自打梦荷姑娘进了晚照阁后,就只有在夜半月过中天的时候,才会在楼中惊鸿一瞥的出现,其他时间,大抵也就是在那河中万千画舫游船中的一座上,闲散地抚琴弄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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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的晚照阁,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楼外挂的一圈红灯笼映在江面上,随着水波弯曲成火红火红的一道线,与水中碎玉般的月光映在一起,倒也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倏然,楼内所有的灯全都灭掉,只余楼外的那一圈红灯透过窗纸映入的些微红光,月光从楼中的天井洒下,一时照得院中那高高的歌台如雪雕玉砌一般。

一阵飘渺的琴声似是从远远的江面传来,然后越来越近,忽然,似乎只是一瞬间,歌台上多了一个仙子般的倩影。

美人脸上蒙着细细的蓝紫色纱巾,只余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暴露在外,在抚琴时的低头与抬首间,那美眸中流转的秋波若有实质般溢向四周,竟是压过了那满地白霜也似的月光。

一曲琴罢,美人缓缓解下脸上的面纱,院中霎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叹息。

白似霜雪的脸上,略微眯起的桃花美目,黛眉入鬓,琼鼻樱唇,墨般的长发松松挽起,斜斜插了几支木刻的簪子。明明只是未施脂粉的素颜,却偏偏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暗蓝色的纱衣随意地披在身上,本是那般压抑暗沉的颜色,却更衬得那人若高高天上神秘的仙子,不敢心生亵渎。

这人,就是那晚照阁中的梦荷姑娘。

梦荷朝台下福了一福,浅浅一笑,不待怔楞的看客们反应过来,就如来时一般在倏然在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一切恍如一梦中。

在晚照阁临水的那一面楼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房间从小楼的主体上微微向外探出,独立于其他房间,凌驾在柳江江面之上。房间外面是一个用轻纱围起的小台,隐约有淡黄色的灯光从房间里透过纱幔漏出,若江面的渔火般透着淡淡的温暖与孤寂。

流水,画舫,小楼,明月,本该是万分和谐的景色。

可惜,和谐的小台上偏偏躺了那么一个不和谐的人,而且,貌似还是个美人。

美人穿着大红色的袍子,袍子上的扣子七零八散的扣着,只在腰间用一根黑色的布带松松束起,透过那敞开的领口,甚至隐约可见里面雪样的亵衣。一头及膝的长发懒懒地垂落在背后,只在发尾处用红色的缎带扎起了那么小小的一束。

现在,美人光着两只白嫩的小脚,正趴在小台的卧榻上,表情慵懒无所事事地啃着一只鸭梨。

如果唐僧师傅在这里,只怕要目眦欲裂地大吼一声:“妖孽!”

如果是刚刚楼下的看客在这里,只怕要悲愤欲绝地大喝一声:“梦荷!?”尾音还要在房梁上绕上那么三绕。

没错,这个妖孽,咳,是美人,正是刚刚从那梦一般的幻境中倏然消失的梦荷。

可惜,这里既没有唐僧,也没有刚刚的看客,也就没人能识破这妖孽的真面目,只有地毯上安静跪着的一个小小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张脸庞居然和梦荷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隐隐透出的一股锋锐的气度,线条比梦荷要多上两三分凌厉。

现在,那薄薄的粉唇正紧抿着,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主人心里的倔强。

“唉,”,梦荷低低叹息一声,无趣地扔掉了手里吃剩的梨核,听着梨核落入江面的“咚”的一声响起,从卧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少女身边,跪坐在地上,微微俯下身子,“你还是不肯放弃吗?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可以……”

“我不愿意。”少女固执地将头扭向另一边。

沉默了一会儿,梦荷伸手轻握成拳抵在额前:“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声音坚定无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那被手背遮挡住的半闭的眼眸里,隐隐有着几分不安。细细看去,那眼睛竟然不是宝乾国常见的深褐色,而是一种如墨般纯纯的黑,在那浓浓的墨色中,又隐隐约约流转着暗金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密不可宣的隐秘。

一边,终得如愿的少女勾起了嘴角,挑起一个冰冷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两只手却紧紧地握起,直到关节里透出隐隐的白色。

晚照阁重又恢复了灯火通明的庭院里,仍是一片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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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烧得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语句有没有什么错误,发现的童鞋们可以在书评区里提出来,湮尘随后会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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