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媛见梁伯诚没有动作,抿嘴一笑,自己上前推开了门。
屋里光线有些暗,似是一点生机都没有。赵良媛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有人存在的迹象,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梁伯诚便径自往里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有个身着白色暗纹长衫的人出现在了眼前。赵良媛心里早有准备,神态自若,脸上的笑容甚至比方才还要灿烂了些。那人见到眼前出现了个劲装女子,却有些惊奇,扫了一眼赵良媛,抬头看向了她身后。
梁伯诚跟着赵良媛进了屋,也看见了徐子期。见徐子期从方才两人起了争执开始到现在,竟然一步都没动过,不管是表情还是身形都有些僵硬,让梁伯诚觉得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愧疚之情。他连忙上前介绍道:“子期,这是赵家的幺小姐,我与你说过的。赵小姐,这便是我的好友,太学的同窗,徐子期。”
赵良媛听梁伯诚介绍完了,上前款款地给徐子期欠了欠身,徐子期见她如此谨慎客气,神色古怪,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梁伯诚。梁伯诚见状,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说道:“赵小姐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今日听说你在,执意要来拜访,我便带她过来了这边。”
“其实倒也不是执意。”赵良媛脸上一红,抢着解释道:“梁公子领着我四处走着,走到这里,听闻徐公子在,自然要前来拜访。良媛想要借机亲自谢过徐公子前些日子对我家的照顾。”
梁伯诚听着有些奇怪,问道:“什么照顾?”
赵良媛有些惊讶地说道:“徐公子借梁家大哥的途径,指点过我家的生意,你却没听说过?”
梁伯诚眯了眯眼,看着徐子期。徐子期脸上出了一丝茫然之色,仔细想了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见梁伯诚脸上有些疑问的神色,坦然答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世邦说起有个友人家中生意出了点问题,要给我问个应对的计谋。我是给了他些建议,却没想到是赵家,我们倒真是有缘。”
赵良媛笑着,又谢了一回,说道:“岂止是些建议,我赵家多亏徐公子的教诲,才能免除了一遭劫难,此大恩实在令小女子无以为报。”
梁伯诚听闻赵良媛所说的话,倒是觉得奇怪。赵家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他走到徐子期身边,趁着拿书的那一瞬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徐子期知道梁伯诚这动作的意味,也轻声答道:“待会儿与你说。”
梁伯诚没再说什么,拿了本书,回身跟赵良媛说道:“不知赵小姐对这些文人笔记有什么看法。我们兄弟俩上太学,别的没学到,各式各样的书倒是跟着师父读了不少,也就养成了习惯。”
赵良媛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看他做生意,大字不识得一箩筐,只会粗粗地算些帐。读书一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伯诚做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与徐子期对视了一眼,又对赵良媛说道:“既然如此,本想邀赵小姐去那花园读书品茶,此时看来,读书一节倒是可以略过了。”说着,偷偷拉了拉徐子期的袖子,徐子期当即说道:“品茶却还是可以,你们先过去,我去找人将茶具摆上来。”
梁伯诚闻言一笑,这徐子期始终还是自己兄弟,该帮衬自己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的。
赵良媛对此当然没有异议,便随着梁伯诚又往花园走去。这路上她的心情仿佛比之前好了许多,梁伯诚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开始猜测是何缘故。
那边徐子期出了门,走到门口让太阳一照,却恍惚了起来。
托辞怎样都好说,但真正做的时候却不得不犯了难。找谁沏茶呢?虽然原本都是香仪在负责此事,但他自认为今日的境况还是先算了。两人之间反反复复一次两次三次,他自己都觉得厌烦了,怎么还能指望人家依旧故我?香仪不可用,那就是秋红、酩酊和醉酒了。徐子期往平日里他们几个人常在的地方走去,绕了一圈,却一个都没看到。正在无奈叹息之中,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伯诚与那赵小姐正在花园赏花,你去沏茶过来。”
那人听见徐子期突然跟自己说话,畏畏缩缩地似是受了惊吓,颤抖着说道:“徐、徐、徐、徐少爷,奴才、奴才不会沏茶,奴才只是扫地的……”
徐子期有些烦躁,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去找个会沏茶的过去不就完了?这还用我交代?”
“是、是,奴才这就去——啊,香仪姐姐!”
徐子期闻言一扭头,却看到段香仪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正看着这边。
那小厮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忙不迭地跑上前,跟香仪比划着,似是在说这事儿。段香仪听罢点了点头,安抚了一下那名扫地小厮,又往徐子期这边看来。
徐子期见她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心底着实是有点慌乱的,可他毕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香仪上前欠了欠身,说道:“奴婢这就去给二少爷沏茶,请徐少爷放心。”说着,却不等徐子期有什么回应,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徐子期一个人被晾在那里,见她走远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又是觉得愧疚,又是觉得有恨意,看着香仪的背影,双唇紧闭着,一言不发。
段香仪转身走了一段,长出了一口气,往梁伯诚的书房去了。这寻机会让梁伯诚和赵良媛二人饮茶谈天了解对方是一早便商量好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耽误。从柜子中拿出了一整套茶具,又从盒子中拿出了一块上好的茶饼,在托盘上摆放整齐,端着又往外走。
她抬头看着外面,没人;出了门,却又看见了徐子期,心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心情,只能感慨‘真是个孽缘’,苦笑着低头往前走。徐子期又见了段香仪,终于打定了主意,跟了上去,主动开口说道:“你一人端着这么多东西不沉?给我吧。”
香仪摇了摇头,说道:“原先也都是我做的,这不沉。”
见自己被回绝了,徐子期望天上看了一看,自觉已经放下了身段,既然人家不领情,自己也就不需要再奉承这个丫头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过去寻他们了。”
香仪仍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奴婢不方便,就不送徐少爷了。稍后我就到,请您跟二少爷说一声。”
徐子期闻言却没有回答,就像没听见一样,匆匆往前赶了几步路便超过了段香仪。香仪看着徐子期的背影,却又发起呆来,脑子一片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直到脚下一崴,差点摔了东西,出了一身冷汗,才想起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稳住了心神,心无旁骛地捧了茶具往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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