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香仪被陆生突然拔刀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有些不知所措,情急之中连忙说道:“大人如果有心做事,不如听香仪一言。”
陆生看着段香仪,想到手中有刀,她一个小丫头根本无法兴风作浪,因而抬了抬下巴说道:“你说。”
“其实我的确不知道世子的下落。”段香仪对陆生说了实话,又趁他没反应过来,抢道:“但我知道,陆大人并不着急寻觅世子。但你们既然总算有这个任务在身,又是来自燕王麾下,一定对十二年前的一些故人旧事一样有兴趣。我不是为了自保,但我一个丫鬟,知道如此多的事情,难道大人会真的只拿我当个丫鬟?”段香仪说完这话,底气又足了些。
陆生看着她,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身上许多寻人任务,并不分什么轻重缓急。这一切都是燕王的一步棋,如果自己冲动了,就算不是功亏一篑,也会令即将到来的胜利打些折扣。这样燕王一定不开心。
想着这些,陆生点了点头,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只是要你不要绕弯子。”
看到陆生不似方才一般强硬,段香仪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我说的是实话。世子到底去向如何,我不知道,想来二少爷也不会知道。但是,我的父亲知道如此之多十二年前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那些许与常人不同却还是看得出来的。”
“姑娘的意思是?”
“我觉得……”段香仪咬了咬嘴唇,说道:“父亲也许,是燕王旧部。”
“燕王旧部?”陆生一愣,又皱了皱眉头说道:“姑娘不要信口开河。燕王十二年前不过十岁左右,本身还是个孩子,如何能领导起什么‘旧部’?”
听到陆生的话,段香仪心中一凉。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父亲的态度十分微妙,故而才有了如此大胆的猜测。但如陆生所说,燕王当年不过十岁,不应当有什么旧部。但是另一方面,当年丁相一家却是因为与燕王关系莫测而被满门抄斩,事实又是如何呢?
陆生仿佛没有见到段香仪脸上的表情,而是看着远处回忆了起来。
“十二年前之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陆生看向段香仪,仔细地端详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不够资格知道那么多,你这样的情况,需要另外的人来处理。”
“另外的人?”段香仪怔了怔,脑子成了一片空白。什么另外的人?还能有什么另外的人?难道如今梁家面临的劫难,并不只是这一个人、一队人马,而是还有着他们不知道的另一部分?如果这些人是善男信女还好,如果不是,如果真是狼子野心,梁家又能如何?
陆生定了定神,说道:“我要带你见一个人,如果你说的那些事情可以被他所接受,那么这个交易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只要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想那位大人是不会拒绝的。”
“能让陆大人称作大人的,是什么人?”段香仪小心翼翼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生微微一笑,背着手走向梁家大厅。
梁伯诚讲之前段香仪讲给他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些一般老百姓不知道的故事说给了叶选灵听。叶选灵边听边喝茶,仿佛身处茶馆,正在听人说书一样,随着那故事又是笑又是追问,仿佛梁伯诚真成了一个说书人一样。
梁伯诚固然觉得奇怪,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不是傻子,知道如今这院子里前后兵马太多,以卵击石绝无胜算,还不如以柔克刚。
叶选灵听罢,摆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梁伯诚笑道:“多谢梁兄告诉我这么多故事,真是有趣,有趣。”
梁伯诚见叶选灵跟之前的反应区别并不大,有些摸不着头脑,略觉得有些尴尬。叶选灵喝了一口茶,又说道:“梁兄在段姑娘出去之后就把这些故事告诉我,让我一下子觉得追寻世子都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段姑娘身上果然有着更多的秘密,真是让人心痒痒。不知道这是不是梁兄的目的所在?方才还是主仆情深,如今马上就出卖了自己的丫头,让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挪在她身上,真是妙棋。”
叶选灵这话说得梁伯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仿佛真的被人说穿了心事。
“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叶选灵又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真的不在意的,徐子期也好,你家这个段香仪也好,我都想要。”
梁伯诚心里又是打鼓、又是憋屈,虽然仿佛这样一来他和徐子期都安全了,但将段香仪推出去,他一样觉得不是滋味。毕竟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们说是主仆也好,什么也罢,要说对对方死活一点都不在意,怎么可能?另一方面,如果段香仪不在了,今后他又要如何面对赵良媛?说到底,自己是在为了眼前的危机,没有过多的考虑后果,实在是有些失策。
梁伯诚想得额上出了薄汗。叶选灵虽然看见了,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低头饮茶,并不对此进行什么评论。
对他来说,什么样的胜利都是胜利,什么样的进展都是进展,什么样的有趣事情都是有趣事情,若不是紧急情况下,任何一个也值得他去跟进,值得他去努力得到。故而对这个丫鬟,他势在必得。至于徐子期,叶选灵知道总有一天能找到这个人,反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这个梁伯诚在叶选灵眼里,早就褪下了大家少爷的外皮,如今看起来,也就是个畏畏缩缩的普通人罢了。叶选灵并不知道梁伯诚曾经也有过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故而对徐子期对他如此看重心里也觉得有点纳闷。虽然不会成为烦恼,但终究是个扣子,不解开,不舒服。
他看着梁伯诚,又细细打量了他的五官,说道:“我很想知道,到底徐子期看上了你哪一点,将你引为挚友?你不用否认,我来之前,自然也都四处打听过。其实我们要知道徐子期的去向,并不是一定要找上你,但我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很是想要结识一番。可惜的是,此来我们的确有所收获,但却是在你的丫鬟身上找到了我们可能需要的信息,反而是被我们给予厚望的你,不是躲在后面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仿佛是个目光短浅、没有担当的粗鄙小人,真是令人失望。”说着,他撇了撇嘴,看到梁伯诚铁青的一张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说的事情真假难辨,我不喜欢和你说话。毕竟还是女人比较容易感情用事,问女人比较容易问出真相,好过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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