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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行

天湛蓝,燥热的精灵在空气中不安的舞动着,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也是那么的炙人口鼻。天空中的白云变幻出各种身形聚集在一起嬉戏打闹,悠然自得。林中的树木端坐不动,只随着那微风摇头晃脑,浓绿的枝叶沙沙做响,互相倾诉着对夏日的眷恋。

战隼光着膀子耷拉着脑袋哈着腰,浑身彷佛没有骨头一般拖着两条腿亦步亦趋的跟在战鹰身后走在山路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前胸后背滑入缠在腰间的上衣内。他突然一头扎入路旁大树的树荫下,“大"字型趴在树下的草丛中嘴里嚷道:"不走了,让我歇会儿。这太阳忒毒了!”

战鹰拿下搭在肩膀上的衣服遮在头顶,眯着眼抬头瞄了瞄天空中散发着无穷热力的太阳,然后低下头嘴里骂了声“贼老天",用脚把战隼向外踢了踢,靠着大树坐了下来冲战隼骂道:"臭小子!就知道休息,懒成这个样子。按白叔叔的说法翻过这座山就到出云了,我们得赶快到那儿。"说着从背包中翻出半块干粮递给了战隼,继续说道:"干粮没有了,不赶紧找到活儿干,我们两个就等着挨饿吧!”

战隼接过干粮翻了个身,两三口把干粮塞进嘴里,然后从腰间解下水囊连灌了三大口,又把剩下的水全倒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无比惬意的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干啥?这鬼天气快把人晒化了,如果来场大雨那真是妙不可言了!"言罢闭上眼睛,不多时竟然睡了过去。低头看着弟弟的脸庞,战鹰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胸前的心型链坠--这是母亲留给他们的唯一遗物,耳畔依稀响起十三岁那年母亲弥留之际对他们说的话语:"等你们长大了,离开这里……去外面闯闯吧,不要怪你们的父亲,他是个伟大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们见到他,告诉他,我不恨他……”

从有记忆起他们就没见过父亲,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们抚养长大,生活的压力使这个坚强的女人饱受病痛的折磨,所以他们恨父亲,他们认为那个不配被称作“父亲”的男人不负责任地抛弃了他们孤儿寡母,才造成母亲这么早离开人世,世界上最爱他们的人去了,只留下两兄弟相依为命。这六年来他们一直和村里的白叔叔生活在一起,白叔叔是是他们村里唯一在外面闯荡过的人,有着丰富的阅历和江湖经验,他们很喜欢听白叔叔给他们讲那些江湖故事,也梦想着有一天能练成绝世神功成为大侠。

在母亲去世后白叔叔就把他们接到了身边,他们跟随白叔叔学习武术,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是强身健体的效果还是达到了,他们的身体都练得很结实,古铜色的皮肤加上高大的身材、健壮的肌肉,使他们的外表远比实际年龄来得更成熟一些。

同村的其他孩子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悍不畏死的冲上去和人对打,尤其是当对方侮辱到他们母亲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对方被他们揍成猪头的模样。尽管那时候他们好勇斗狠惹是生非,白叔叔却从来都没有骂过他们,只是在他们惹事后赔礼道歉给他们擦屁股。

后来年龄大了他们也开始懂事了,不再打架而是用心跟白叔叔读书习武,刻苦用功加上他们天资聪颖,总算也对得起他们母亲的在天之灵,没有成为不学无术的无赖泼皮。

觉得自己学有所成再加上想起母亲的临终遗言,二人这才决定出来闯荡一番,有道是“好男志在四方”,于是他 们和白叔叔商量后决定先到北方最大的城市--出云城,来看看是否有机会出人头地。

战鹰又想起了母亲眼眶中泛起的泪花,不由得暗骂自己,甩甩头把阴霾的情绪驱出心中,跳了起来一脚踢到战隼的屁股上。“臭小子起来!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荒郊野外啦。快走!争取在天黑前翻过这座山。”

战隼被踢得一个激灵,嘟囔了一声爬了起来“好啦,走,到了出云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歇歇,骨头都快散了。真要命!”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二人走了小半天,太阳已经挂到了山尖上,天竟然阴了下来,起风了,云儿聚在一起打滚,很快就把洁白的衣服弄脏,渐渐滚成了灰色。

望着乌蒙蒙的天空,战鹰对战隼说道:“没看出来你求雨的本事倒是不小。”

战隼嘿嘿干笑了两声,一拍胸脯大声说道:“别把你弟弟看扁了,我下的命令,这贼老天还敢不从?”话音未落一个闷雷当头砸了下来,震得二人一阵耳鸣。战隼的牛皮再不敢吹下去,跟在战鹰身后大步向前赶去。

转眼之间,雷声轰鸣狂风大作,天瞬间就黑了下来,斗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打得二人抱头鼠窜。倾盆大雨之中,二人很快就变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以后战鹰战隼对望一眼,哈哈一笑,索性不跑了,干脆在这瓢泼大雨中你追我逐撒起欢来。

二人正闹得来劲,只听“咔嚓”一声,天空中一道闪电直劈入地,煞是好看,整个昏暗的天色也不由得亮了亮,一棵大树却被这闪电劈倒了。战隼看了看那地上被闪电劈倒的大树不由想到这东西如果打到自己身上自己可就变成一段黑炭了,脊背一阵发凉,耳边隐约传来战鹰的呼喊声,在这电闪雷鸣中听不真切。向战鹰看去只见战鹰比比划划向前指点着,嘴里仿佛还在说着什么,顺着战鹰的手指望去,前方有一个山洞在这个漫天闪电的傍晚吞噬了部分光芒,闪烁着一种妖异的黑暗,那诡异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此时二人别无选择,谁知道下一刻这落地大闪会不会把自己砸成人干。

于是战隼立刻跟着战鹰跑向了山洞,进入了山洞后那漫天的风声雨声、电闪雷鸣似乎也收敛了许多,二人站在洞口脱下衣服拧干穿上,他们身体强健些许潮气入体却也无妨。二人正在感叹着洞外天地之威,战隼却闻道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抽动着鼻子问战鹰:“哥,你闻到香味儿没有?哪儿来的?”

战鹰听到此话也抽了抽鼻子,“咦?"了一声,道:"真的有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面向洞内,对望了一眼扶着墙壁向内走去。刚才因洞内黑暗,二人身上又无火石一类的东西,所以没有向内探察,现在走来却发现这山洞不是直的,转了两个弯后,两人竟看到一丝光亮,连忙加快脚步向里跑去。再转一个弯后,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一个白衣人盘膝坐在地上,身侧是一段树干,断口平滑整齐,面前是一个火堆,一杆亮白无缨的铁枪斜插在地上,只见那铁枪通体发白只在近枪头处颜色却是有些发紫,而尖锐的枪头更是一片黑色,那乌黑的枪头上穿着一只被拔光毛的野鸡架在火堆上,阵阵香气从鸡身上传来,搞得二人口水直吞。

那白衣人从鸡身上收回专注的目光抬头看向两人,看到二人眼馋的盯着枪上的烤鸡,微笑着说道:“相逢即是有缘!二位何不坐下试试在下烤鸡的手艺。”

战鹰和战隼连忙依言坐到火堆旁向那白衣人望去,这白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坚毅,端是英俊不凡,只有两鬓间隐见华发可使人知道他年逾不惑。

“这位?"战鹰顿了一下,对着白衣人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在下战鹰,这是我弟弟战隼,外面风大雨大,我兄弟二人只好在此暂避一时,打扰了。”

那白衣人笑了笑说道:“鹰翔千里;隼击长空,好名字!我叫龙天。”看了看盯着烤鸡的战隼,龙天伸手在身侧的断树上虚虚一切,那断树已被他切下一段,接着他手掌抚在那被切下的木墩上轻轻一按,那木墩自然裂成数段瞬间变成了干柴。龙天拣起几段干柴扔进火堆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把一些粉末均匀的撒在鸡身上,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飘散开来。

看到龙天的劈柴手段,战鹰战隼二人目瞪口呆,二人只是粗通拳脚,此时见到龙天以手代刀轻松断木,顿时觉得他的功夫高深莫测。仿佛配合龙天一样,烤鸡香味飘散开时战隼的肚子竟然十分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龙天看着战隼尴尬羞红的脸,哈哈一笑收回铁枪,撕下半只鸡身递到战隼身前,道:“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战隼口中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怎么好!”手却已把半只烤鸡接了过来,也顾不得烫手分给战鹰一半,张口啃了起来。

还是战鹰有礼貌,向龙天道:“真是谢谢龙先生了。”这才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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