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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22节地主家的谋算

122节地主家的谋算

安秀辗转到了霍府的后门,找到了赵老三,希望他可以去找霍贵,然后找到霍三公子。

何玉儿在霍府已经有了名声,是老夫人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水涨船高,赵老三也认得安秀,忙道:“安姑娘,您要进府,大可以从前门光明正大的进来,怎么又来后门呢?您快进来,让老五带您去找三公子。”

安秀感激地道了谢,跟着张老五去三房找霍三。三房住处比较靠前,张老五带着安秀绕了数个弯,才赶到霍三的住处。

是一座独立的小院,朱红色大门铜环低垂,闭紧着的门里幽静,没有一丝儿声响。

倘若是平常,张老五要先去后门,找到小厮们,然后让小厮们进去通知霍三公子,来了客人。但是安秀不同,于是他带着安秀,直接来了前门,使劲敲了敲门,然后高声喊道:“三公子在家不?”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粗使丫鬟过来开门,低声骂张老五:“作死的小杂碎,跑到这里来混叫!找三公子去后门。”

安秀心中暗自呵呵笑了一下,三公子在府里地位不低,连带最粗使的丫鬟,说话也硬气,顿时不敢开口,低声跟张老五说去后门等着。

张老五被冲得脖子梗了,结结绊绊说道:“这…这位可是玉儿姑娘的嫂子…霍贵说了,安姑娘可以直接过来找三公子的…”

那丫鬟回来打量了数眼安秀,有些不相信,半晌才道:“在这儿等着,别出声,我进去问问。”

可能是需要层层通报,安秀在门外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霍三才急匆匆出来,看着安秀,顿时给她赔礼道歉:“安姑娘久等了。我房里的丫鬟没有眼色,冷落了安姑娘,可别往心里去啊。”

安秀忙说他想多了。

霍府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霍三怕安秀不习惯他们府上的做派,便带着她往街上去了。寻了个清静的茶楼坐下,才问她是不是来接何玉儿。

安秀说接何玉儿只是其一,还有事情求三公子帮忙呢。

霍三忙问何事,只要他能出得上力的,一定帮安秀办妥。

安秀犹豫了一下,才细细地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大致就是问他,能不能帮自己查查孙地主家到底为何卖地,这中间有何玄机。

“这是小事。”霍三笑道,“两日之内给你回复。”

安秀又说了些客气话,若微坐了坐才说要回去,今日能不能带着何玉儿一起走,家里的爹和哥哥都想她了。

霍三想了想,很是为难:“安姑娘,前日夜里老夫人受了风寒,跑肚子。任谁在跟前伺候都不舒服,连春天都挨了好几回的骂。唯有玉儿把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这几日她定是不能走的,要不等上几天吧,等老夫人身子爽朗了一些,我亲自送玉儿回去,怎么样?”

春天是霍老夫人原先最疼爱的女婢。

听霍三的话音,自己不可能带走何玉儿了,顿时有些失落。只要是霍家看上了何玉儿,安秀就不可能带走她。今日有这样的借口,明日有那样的理由,反正人到了霍府上,就是霍府的人了。

安秀叹了一口气,知道玉儿在霍府过得不错,心里虽然失落,却也幸庆。也许何玉儿命中注定,该与霍府有些关联,自己阻扰都改变不了现实。

拜托霍三好好照顾何玉儿,等老夫人身子好一点,早点送她回来等等,安秀便回家去了。

买地的事情还没有具体的消息,她也不着急,慢慢等待。而王家燕暖房里这一批的鸭苗已经出来了,二伯二婶带着何凤去尤集卖鸭苗,卷着铺盖卷就走人了。

何江生的鸭棚这几天正在扩大规模,把买来的荒田四周围上一米多高的网,让鸭子的活动范围可以扩展。他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安秀让李虎子派人去帮他。王家燕与何娟要伺候新的鸭蛋,自然脱不开身,唯有安秀与何树生比较空闲,两人跑去尤集帮二伯一起买鸭苗。

尤集两天才逢集一次,第一天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逢集,卖了一百多只。何有福很是高兴,向安秀说道:“如果下一集还有这样的好生意,十天不到就可以卖完了。”

安秀也笑,说早点卖完可以早点回去,没有什么不好的。

二伯的田地现在都归安秀种,跟别人家佃田佃地一样,安秀给二伯家租子。所以回到家,二伯二婶也是闲人。安秀给他们出谋划策:“回到家,二婶可以伺候菜地,种些蔬菜到集上卖;二伯帮着何江生照顾照顾鸭棚,我看江哥哥最近怪累的。”

二伯二婶都说,这个主意不错。

何有福的鸭苗铺子开业那天,霍府亲自送了礼来。整条街都说霍家的产业,那些店家认得霍府的人。所以,也知道了何有福跟霍府的关系匪浅,不敢刁难他们。

就连平常混世的小混混也绕道走。在宿渠县,有了霍府的萌荫,就等于穿了金丝盔甲,刀枪难入。

第二天不是逢集,何树生要回家温书;安秀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却小事忙不开身。见何有福的铺子暂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两人连夜赶回了何家庄。

李氏在后面忙碌,给鸭苗喂水喂食;何有福在前面招呼客人。傍晚时分,赶集的人渐渐散去,何有保也准备上板谢客了,突然一辆马车听在铺子门前。

对街的铺子是贩卖猪崽的,今儿一天没有生意,小伙计与掌柜的坐在门口闲聊,正好看到马车停在何有福的铺子前面。

小伙计倒吸一口凉气,忙推掌柜的:“您看,那是三公子的马车!”

掌柜的愣住,半晌才道:“替我准备一份厚礼,明日给对门的送过去,贺他们开张大吉。”

小伙计忙点头。

*******

霍三下了马车,转身把何玉儿接了下来。何有福又欢喜又惊讶:“三公子,玉儿,你们咋来了?”

何玉儿甜甜地笑:“二伯,我来看看。我哥哥和秀姐姐呢?”

“他们回去了。”何有福笑道,“快后面去坐,这儿怪乱的。”说罢,领着何玉儿与霍三往后面走。

李氏与何凤看到何玉儿,都非常高兴。特别是何凤,与何玉儿抱成一团,两人又说又笑的,很是可爱。看着她们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笑颜如嫣,霍三微微勾起唇角微笑。

当晚打烊了,霍三就说请何有福一家人出去吃饭。何玉儿不同意,拉着霍三的手撒娇:“三哥哥,我想吃二婶炒得家常小菜,可好吃了。咱们就在家里吃饭吧,外面的饭菜不香甜。”

“别别。”李氏一听说要留霍三在家里吃饭,顿时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了信心,慌忙拒绝,“还是去外面吃吧,家里没有什么菜了。”

何有福也附和:“还是去外面吃吧,三公子帮了我们大忙,上次还是三公子请客的。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坐回东,回请三公子。”

霍三从他们的话里,能听出他们的意思来,知道怕在家里吃便饭委屈了自己。只是何玉儿喜欢这样的便饭,他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思,忙笑道:“还是在家里吃吧。玉儿很久没有回家了,特想念何家庄的饭菜。正好你们带来的,都是原滋原味的米和菜。让她解解乡愁,我也过过嘴瘾。”

听到他这样说,何有福便不在推辞了,叫李氏下厨去烧饭。

何玉儿给何凤带来了一个手摇鼓,两人开心地玩着。霍三有些愣神,在霍府的时候,何玉儿年纪虽然小,为人处事的作风滴水不漏,令所有人既佩服又妒忌。可是一回到何家庄的人面前,她便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异常活泼可爱,天真无暇。

依稀是记忆中某人的影子。

吃了饭,何有福陪着霍三在院子里坐。霍三对何江生印象不错,觉得他是条硬朗的汉子,问了好多他的事情。何有福就把何江生养鸭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前年他养鱼,一时疏忽被人投毒了;后来他定下的媳妇又退亲,嫁到地主家去做小妾。当时啊,我们一家人都担心他扛不住。可是他一点事儿都没有,还带着安慰我们。去年非要养鸭子,我和他娘不同意,结果本钱都是秀丫头出的。不成想,这鸭棚收益还不错。”

听到何有福这样说,霍三笑了笑,道:“大丈夫风雨不倒嘛,江生很不错。”

霍三这样夸何江生,令何有福非常高兴,忙道三公子过奖了等等。

何玉儿陪着李氏在厨下收拾碗筷。李氏一直说不要她忙,让她出去坐会儿,自己一会儿收拾好了就来陪她。但是何玉儿坚持己见,非要帮着李氏一起。执拗不过,李氏只得由着她。

厨房里的活儿忙好了,何玉儿突然跑了出去,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包裹进来,打给李氏看。

李氏惊诧地看着包裹,里面都是金光闪闪的各式各样首饰,簪子、金钗、耳坠、项链、手镯、戒指等等,有金银的,也有玉石的。李氏愕然看着她:“玉儿,你这是?”

何玉儿不打算隐瞒什么,脆生生笑道:“二婶,这些东西,都是霍府里老夫人、太太、少奶奶、小姐们赏给我的。我自己留了好多,还有这么些,白放着可惜了。您改日拿回去,分给我嫂子、娟子姐姐和我秀姐姐。”

玉儿在老夫人面前得宠异常,府里从太太到看门的老妈子,都极力巴结她,寻着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她送东西。开始的时候,能推掉的,何玉儿都一一推掉;实在推不掉的,她也会把东西个老夫人过目,老夫人说可以拿,她才会拿着。

推来推去的,还有收了好多的东西。

这种事情向老夫人禀告了几次,老夫人就厌烦了,叫何玉儿下次收到了礼物,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扔了,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她。何玉儿忙点头,心中却想是个敛财的好机会。

打那以后,有人送她任何东西,不管是钱财还是首饰,她都毫不客气地收下,不拒绝。知道她肯收礼,送礼的人就更多了。不到半个月,何玉儿房里的三个大首饰盒,已经装满了。这次都是她挑出一些比较值钱的,想送回去给安秀。

她虽然说分一些给王家燕与何娟,心中却明白,二婶是厚道人,不可能要她的东西,定然会悉数交给安秀的。而安秀,自然也会分给何娟与王家燕。

李氏看着一大包裹东西,感叹霍家家资殷实。既然是拿回去给安秀的,她自然没有推辞,包好后才道:“你放心,过几日我回去一趟,亲自给秀丫头。”

收好了包裹,又问何玉儿在霍府的情况,有没有人欺负她等等。何玉儿忙娇声笑道,说大家对她都很好,特别是老夫人,简直比亲生孙女还要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

“老夫人对你好,你要更加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别叫人家失望,晓不晓得?”李氏笑道,心中却在想,何玉儿命里好福气,能入了霍老夫人的眼缘。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何玉儿说自己知道了,又说这几日霍老夫人的身子不好,她走不开。今日能出来,还是傍晚的时候老夫人吃了药睡着了,才偷偷得了空,求着三公子跑出来得。等到老夫人身子好了些,脾气也没有这样坏,自己在抽出功夫回去看爹和秀姐姐,让李氏把自己的苦处带给安秀与何有保。

李氏点头,说回去就告诉他们,叫何玉儿安心伺候好霍老夫人。霍家对他们一家子都不错,做人要知恩图报。

娘儿们说了一会子闲话,霍三便喊道:“玉儿,咱们回去了。”他心中一直记挂着,要是霍老夫人突然醒来了怎么办,一时之间找不到何玉儿,又该发火了。霍老夫人性子一向有点怪,对谁都和蔼,但是对谁都不亲热。生病的时候,不亲热的人,她不喜欢看到。

一家子人,霍老夫人从前最喜欢的,是霍三的胞妹,后来她出嫁了,霍老夫人比较喜欢霍三,如今,只有何玉儿是她跟前说得上话的。至于沁儿,不过是个应景的,老夫人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自从知道她喜欢跟太太们通风报信,老夫人连她经常去自己房里的权利都剥夺了。

“二婶,我这就回了。”何玉儿甜甜冲李氏与何凤笑道,“反正住的近,过几日我再抽空来你们。家里有事要三公子帮忙的,就直接去霍府。说是我的家人,那些家丁们给几分薄面。”

李氏忙说好。

送他们到门口,看着霍三的马车远去,李氏还是回不过神来。

何有福叫她,她才反应过来,笑了笑:“他爹,你发现咱玉儿有啥不一样没有?”

“啥不一样?”何有福不解问道,他没有同何玉儿讲几句话,一晚上都在应付霍三。霍三对何江生的事情、安秀的事情比较感兴趣。由于他帮了自己大忙,何有福把他当成了恩人,自然毫不保留地将自己记得的、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两人聊了很多,反而冷落了何玉儿。

“说话的模样不一样,像个大人。看来霍老夫人真的对咱玉儿下了功夫,这么短的时间,把咱玉儿调教得像个大姑娘了。说话办事比秀丫头还要利索呢,真是难得啊!”李氏感叹道。

她把何玉儿超乎寻常的表现都理解成了霍老夫人教导的原因。

何有福没有留意到,只是笑了笑,把今日与霍三公子的谈话也告诉了李氏。老夫妻俩半夜好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睡去。次日不逢集,可以不用早起的,半上午起床开门就好了。

次日的上午,南街一整条街都人迹稀少,所有的铺子都很清闲。

何有福的铺子除外。

早上刚刚开门,左邻右舍就来送礼了,恭贺他们开张大吉。他们是昨儿开张的,这些人跟没有瞧见一样,今日却一蜂窝来了。李氏说昨儿他们不得闲,逢集的时候比较忙,今日正好闭集,就补了昨日的礼。

何有福则觉得是因为昨儿霍三公子来访的原因。这条街都是霍家的产业,霍三公子偶尔会过来逛逛,视察视察一番。有见识的,都认得他的马车。霍三公子亲自来他们的铺子,四邻的铺子肯定猜测他们与霍家的关系,花些小钱买个消息灵通而已。

果然,何有福收了礼,请他们闲坐喝茶的时候,送礼的人就开心旁敲侧击问何有福与霍三公子的关系。

何有福只道自己的侄女儿是霍三公子的义妹,现在比较受霍老夫人的宠爱,旁的也不多说什么。关于安秀的事情,提都不曾提起。安秀是媳妇,总是不便宜与旁的男人有交集。

一上午迎客送客,竟然比做生意还要累人,快中午的时候,李氏就累得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向何有福建议道:“他爹,要不咱们上板歇息一会儿吧,这些人没完没了地给咱们下礼,真当咱们是霍家的亲戚呢。我嘴巴都笑酸了,怪辛苦的。”

何有福叹了一口气,同意李氏的说法,况且他们的确不是霍府的亲戚。何有福有烟瘾的,一上午迎来送往,连坐下来抽一口烟的机会都没有。烟瘾一犯,人就比较难熬。

刚刚要上板,正对门的铺子里小伙计拎着礼盒就过来了,脸上堆着重重的笑意:“何掌柜的,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啊!”

何有保勉强的笑了笑。正对门的铺子是贩卖猪崽的,原本跟他不是同行,应该不存在抢生意的事情。可是对面的掌柜的,是个心胸狭窄又目光短浅的人,一打听他们是下乡刚刚上来做生意的,很瞧不起他们。

当初何有福等人过来打扫庭院,忘了带木盆。安秀说要盛些水,擦擦门板桌椅。当时从家里出来,只带了扫把与簸箕,忘了木盆。何江生说去对门借一个。就是这个伙计,冷漠地把何江生赶了出来,说不借木盆。

气得何江生连跑了两条街,才买到木盆。打那以后,每次何有福等人来看铺子,对面猪崽铺子的掌柜及伙计,都是冷眼瞧他们。

现在居然举动示好,何有福冷笑,霍府的面子的确好大啊。

不过,人家主动上门了,何有福还是客气地把他迎进了门,给他倒水。

男人有度量,女人可没有这份子心气。李氏知道对门那户不是好东西,见这伙计过来,冷哼了一声,带着何凤回了后房。还叫何有福别狠坐,早点上板,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何掌柜,我们秦掌柜一直想邀您喝茶,又怕您不得空儿,叫我他特意来问问,您哪日有功夫,赏个薄面如何?”小伙计伶牙俐齿说道,把礼盒往何有福这边推了推。

何有福一时之间不想到如何推脱,只得笑道:“明日又是逢集,不得空啊,以后再说吧。”

“别以后啊,显得多见外。”小伙计急忙接话茬,“依我看,不如后日吧。后日正好闭集,您铺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们掌柜的还约了咱们四下里的掌柜的一起。您新来做买卖,我们掌故的说,一块儿唠唠,增进一些了解。”

“这…”何有福有些为难,半晌才道,“秦掌柜相邀,是看得起我,我不能不识抬举,只是…”

“那就这么定了!”小伙计忙站起身,拍手笑着打断了何有福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后日我来接您。何掌柜,您忙,我就先回了!”

何有保话还没有说完,这小伙计就走了。

等这小伙计一走,何有福立马上板,谢绝了下礼的人。李氏在后厨捣腾了半晌,堪堪把饭煮好,随便烧了几个菜,一家三口吃得很简单。

“对门的就是来送礼?”李氏问道。她对对门的秦掌柜没有一点好印象,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着实令人讨厌。前几日还是冷眼相对,昨儿霍三一来,今日的态度大转弯,亲自上门示好,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要是光来下礼就好喽!”何有福叹了一口气,“还约了我后日喝茶。不仅仅是我,叫上四邻的掌柜的,凑在一起热闹一番。嗳,愁死我了,我又不会算计,又不会说话,去干嘛呢?”

“别去!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做买卖久了,心里成算很深。平白无故请你喝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指不定憋着坏水呢,成心想看你的笑话儿。”李氏蹙眉道,“咱又不是商人,跟他们攀啥交情?他爹,听我的…”

何有福将筷子搁在碗上,饭也懒得吃了,拿出烟袋抽烟。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想抽上几口烟,缓解一下情绪。“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呢,那伙计就走了…”何有福叹了一口气,“没事,他们又不能吃了我。我大不了少说话,听他们讲就好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否则更加叫人笑话。”

老夫妻俩惆怅的半天。李氏见事情已经这样了,反而说些话来开导何有福,叫他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凡事要想得开。

何有福点点头。

*************************

安秀从尤集回来的第二天,霍贵便亲自上门了,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安秀。

孙地主的长子,原本是个风流少爷,可是最近却染上了赌博的恶性。几天前,在县城的赌场里输了上万两银子,被赌场关押起来。赌场的东家令人给孙地主带了话,二十天之内筹不到一万三千两银子,就杀了孙大少爷。

孙大少爷是孙地主唯一的嫡子。他虽然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庶子,其中一个身体很差,常年靠药罐养着;另外一个天生的残疾——两条腿不一样长,走路一拐一拐的,为人也很自卑与阴郁。

与长嫡子相比,孙地主更加不喜欢这两个庶子。所以宁愿倾家荡产,也要保住长子,不能断了自己的香火。

听到这话,安秀感慨了一番,竟然有这般内情。不过,霍三打探回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准确的。但是安秀还是想等王牙侩的消息。一来验证王牙侩会不会对自己撒谎,帮着孙地主坑自己;二来,如果王牙侩带回来的消息与霍三的一样,正好验证霍三消息的准确性,双重保障。

给了霍贵一些赏钱,安秀在家里坐等王牙侩过来找她。最近何玉儿不在,生意上、田地上的事情用不着她操心,她开始有些无聊了。

“爹,您说孙地主的爷爷,是怎样发家的?”安秀在院子里帮着何有保洗菜,想起了这档子事情,便问道。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孙老地主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只怕要被孙地主儿子这一辈败光了。

古人说富不过三代。安秀现在觉得,这是一句很科学的话。

安秀说过要买孙地主的旱地,所以她问起他家,何有保没有怀疑什么,一点一滴告诉了安秀。孙地主的爷爷,出海贩卖货物,将当地的东西运到海外,再将海外的东西运回来,赚取钱财。

大海无情,气候令人难以预测,碰上大风大雨的日子,在海里就是九死一生。孙地主的爷爷命里该有财运。跟他一起出海的,死的死亡的亡,只有他保存了下来。

想到大海,安秀便想起了海里的宝贝,顿时动了心思。既然家中无聊,何不出海去玩玩?兴许有更好的运气呢。不过,宿渠县在东南一带,出了海,应该是去日本或者朝鲜吧?

不晓得这个年代,是不是跟历史上一样。

但是这种心思,她不敢跟何有保提起。要是知道她想出海,何有保肯定要跳起来。家里又不是缺吃缺喝,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老人总是希望儿女们生活安稳一些。

第三日的时候,王牙侩准时回来了,把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安秀。他说得更加邪乎:孙地主的第二子,就是那些天生残疾的庶子,收买人诱惑嫡长子去赌坊,令其输了好几万两银子。倘若不给钱,赌场的东家要砸了孙地主家。孙地主不想这事让旁知道,只好倾家荡产保存声誉。

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情节相同,安秀便放下心来,当即与王牙侩一起,去孙地主家,说了同意买地的事情。

才几天不见,安秀敏锐地发现,孙地主头上的白发突然增多。上次见他的时候,没有这般苍老。想到这里,安秀叹了一口气,儿子不孝顺,很多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安秀当着孙地主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她原本还想还价的,如今见他家这样倒霉,还价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来。

谈妥了,孙庆带着安秀与王牙侩,去族长家里办了手续。族长依照程序,把地契与银两分别给他们,交易就算完成了。

这件事办得痛快!

除了牙侩费,安秀还专门包了三两银子的红包,做给奖励给王牙侩。王牙侩当初替安秀跑腿,不过是指望她以后有大生意,第一个想到自己,不成想,无心插柳,竟然做成了这样一笔生意。去年今年,他光在安秀身上就赚了不少钱呢。

买地的事情尘埃落定。孙地主原本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地主了。他买了三百多亩旱地,家里的田地依旧多得安秀无法匹及。想到这些,安秀才觉得,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有钱,在真正有钱人面前,显得很可笑。顿时心中产生了一些想法。

异能种田,不需要总是守在田地里,偶尔隔上十天半个月去游荡一遍,庄稼就会长得很好。

凌二虎的米铺生意越来越好,安秀现在每个月至少要给县城送三次粮食。李虎子等人总是觉得最近累得半死,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常常好几天都莫名其妙地身上酸痛异常。

安秀对此很是抱歉。每次送完水稻,就给长工们加餐,还发红包,说是他们最近表现不错,作为奖励的。众位长工心里高兴,也觉得这个东家,就是个爱撒钱的,没事瞎奖励。

倘若说,安秀买荒田对何家庄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刺激,那么她买旱地,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刺激。

何早生的媳妇许氏虽然是个敦厚的性子,却也懂得上进。见安秀与何江生两家日子越过越红火,生意越来越有盼头,心里也是极其羡慕的。

“早生,咱们的日子怎么过,也得规划规划啊!”安秀买完旱地的第二天夜里,许氏忍不住向丈夫说道,“看看一家子兄弟,除了三叔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哪个日子不必咱们红火啊?木生再怎样,也盖了新房。咱们还是借秀的房子,寄人屋下。”

“你到底想说啥?”何早生问道。从许氏的话里,他能听得出她的不安分,只怕是最近安秀与王家燕的作为,搅了她的心。

“咱们也得做些什么,别只光知道种田。”许氏最终说道,“咱们比不了秀,她有贵人相助,但是咱们能比江生啊。他养鸭子,自己琢磨法子,这大半年,又租铺子,又开暖房,日子红红火火的。土里刨食,啥时才能出头?”

何早生何尝不眼红何江生与安秀?他身上有些银子。自从分了家,拿了钱财,虽然媳妇生儿子花了不少,家里的存款还有六十几两,想做点啥事,还有够本钱的。

人一有本钱,心里就会蠢蠢欲动。他一直没讲出来,就是怕许氏不同意。刚刚生了儿子,哪哪都要用钱。如果他也学着何江生养鸭子啊什么的,如果亏了,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儿子们以后咋办?想到这些,何早生又没有勇气了。况且,他觉得许氏一定不会同意的。哪个女人不是图安稳?做生意要承担风险,不如种田种地踏实自在,出些劳力就够啦。

“可是咱们能做啥呢?”何早生叹了一口气,“咱们比不得江生和秀。江生有爹娘帮衬,没有孩子牵绊;秀就更加自在了,树生年纪小,她就是家里的主子,什么都是她说了算。赔了亏了,他们都不在乎。咱们不行啊。不说本钱的事情,如果咱们也养鸭子开暖房,孩子谁照顾呢?”

这个问题也把许氏难倒了。虽然唐氏最近表现不错,但是许氏仍然不敢信任她,不敢过度地亲热她。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唐氏现在对许氏不错,可能是做样子给李腊梅看。倘若真的走得近,唐氏又恢复了以往的泼辣霸道,这家就白分了。

“如果咱们真的做点啥事业,能不能把我娘接过来?”许氏想了想,说道,“我弟弟只有四岁的男孩,我小妹能帮着照顾一下。她明年年底才出嫁。等到明年年底,咱们的事业,成与不成,都有谱儿了!到时帮衬我弟妹一把,他们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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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文说了tfboys开演唱会遇见了一见倾心的女孩-简初晴。那这个女孩又会和他们发生什么呢?本文很民主一般重大的事情就投票决定。
  • THE SEA-WOLF

    THE SEA-WOLF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退出世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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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就中国在世贸组织里处于尴尬的境地,中国是最大的国际贸易受害国,却没有得到正当的对待,产生此问题的原因在于世贸组织是由美国、欧盟所控制的,并不是为中国及广大的发展中国家所设计的。世贸组织有其产生、发展、壮大以及衰落的过程,这是必然的当然世贸组织在其存在的历史中有其积极的意义,但现在美国、欧盟的经济都在衰退,贸易保护主义将长期盛行,不是短期,不要幻想,看问题要看本质,对于恶意的贸易保护不是你打官司就能解决的。
  • 原来我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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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情系于他,毕业后多时,情归何处,还是依系于他。。。
  • 名门淑女

    名门淑女

    康若雅,本有着显赫身世的她却和外婆在乡下过着平淡的生活。A市名门只知康家有康宓薇,却少有人知道她康若雅。她就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康家的耻辱!无意中得知,自己从小的怪病是有原因的,好,真好!既然你们心虚难忍,那就好好算算这十五年的烂帐吧!
  • 命运城市

    命运城市

    最受世界瞩目的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天才之一的推理作家,在据自己说一生最得意最骄傲的作品完成前夕,与世长辞!这部没有完结的作品,引发了前所未有疯狂的推测……而想要寻开一切的谜底,就要从一个即将被毁灭的城市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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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血战争学院

    古辰一名刚入学的大一学生···在开学前来报道的第一天就因摸了一把学校一霸白霜霜的咪咪而遭到了全校通缉。在接下来的种种校园生活中,他接触了现在十分火爆的游戏英雄联盟,结识了形形色色的各个排位段位的淫才。古辰到底会在这个青春热血的大学校园生活中引发怎样的故事呢?他又是怎样获得爱情和友谊的呢?那就关注这本书吧,一个让你看着热血沸腾又笑着流泪的故事···
  • 佛爷驾到

    佛爷驾到

    天荒大陆,道为仙,隐于名山洞府。儒为官,隐于朝野。陈修缘,佛教大学毕业。以优秀的悟性,破格被少林寺录用。谁知道一个前途光明的和尚,竟在一次飞机失事中穿越了。看他怎样在异界建立佛宗,建万家寺庙,布施万民。让万佛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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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柏雁一个落第书生一段逃亡的爱情一生迷离的旅程是要苟延喘喘一世,还是要奋起拼搏一世?唯有心之所向,才能解答这个问题。自己选择的开始,最终要自己去结束!欢迎加入《雨泪血》读者交流群,群号码:114241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