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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涵笑着说:“只要你肯配合,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这样吧,你先把买药的丫头的画像画给我。”

黎隽点头道:“我现在就去给你画。”说着,黎隽转身走到书案前,挥笔画了起来。柳涵自己坐着,等着黎隽把画好的画像交给她。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黎隽放下笔,对柳涵说:“好了。”

柳涵忙起身去看,这一看让她大失所望:“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黎隽有些惭愧的说;“说实在话,时间有点久了,那个丫头长什么样子我也记不真切了,不过也就是这个样子,清清秀秀的。”

柳涵拿起画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是很满意,画得实在是太...太模糊了,本来画像和真人就有一定差距,黎隽又把眉眼画得模糊,即使画中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认得。柳涵指着画像中的女子头上问:“这是什么?”

黎隽看了一眼,说:“哦,那是一只京白玉簪子,质地非常,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东西,配那女子的气质可谓是恰到好处。”

柳涵奇怪道;“玉簪?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玉簪子?”

黎隽说:“我也是觉着奇怪啊,看那女子的举止谈吐,根本就不像为奴为婢之人。”

柳涵把画像吹干,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对黎隽说:“那我先回府了,黎老板你自己小心点。”

黎隽应道:“我会小心的,我盼着姑娘早日抓到凶手,保我一家平安啊。”

柳涵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凶手太过狡猾,在现代的话这就算高智商犯罪了。

出了同济堂,柳涵心中迫切的希望快点回到开封府,看看府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带着白玉簪子的帮凶。柳涵脚底生风,飞快的往开封府赶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了。府里的丫头忙来忙去,收拾院子里琐碎的细活。柳涵装作发呆的样子,靠在廊子下的木柱上,眼睛仔细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

喜无边和乐无涯从包拯书房里出来,喜无边一眼看到了廊子下的柳涵,忙对柳涵招了招手,可是柳涵只顾着观察那些丫头,竟没看见冲她手舞足蹈的喜无边。

喜无边觉得好笑,对乐无涯道:“你看,她又开始发呆了。”

乐无涯的眼睛大而黑亮,一双黑色瞳仁闪烁着清冷的光,他顺着柳涵的目光看去,见后者看的竟然是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丫头。

柳涵打量完所有的婢女,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丫头真正的面目,但她脑中有个大概的轮廓。一个人的面容或许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改变,但气质是改不了的。柳涵见没有找到画中人,颇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觉着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她抬头奇怪的看去,目光正撞上乐无涯似笑非笑的眼神。

柳涵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在全身蔓延滋长。乐无涯的目光不温不火,却仿佛在传达一种微妙的信息。柳涵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觉得危险,就像是在走一条明明知道有陷阱的荒山小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下去粉身碎骨了。

乐无涯嘴角微微往上一翘,踏着大步离开了。喜无边对愣愣的柳涵笑了笑,也跟着乐无涯走掉了,留下周身微冷的柳涵独自在廊子里。

夜晚,柳涵坐在房间前得石凳上,琢磨着这件离奇的案子。司徒府上下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是仇杀还是谋财?她问过包拯,司徒大人并没有什么仇家,最起码人们知道的是没有的。那会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呢?能进府下毒却不被发现怀疑的,恐怕是司徒家熟悉之人。那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司徒一家?

柳涵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使劲摇了摇头,大声喊道:“哎呀,想不通想不通!真是麻烦!”

“什么事情那么麻烦?”身后传来浑厚的男声。

柳涵回头看去,见包拯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展昭还是那一副天塌了都淡然自若的表情。柳涵站起身,对包拯点一点头,算是行礼了。行礼这种繁文缛节对柳涵而言,还是太别扭。

包拯笑着走过来,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事情麻烦?”

柳涵皱着眉头,苦笑道:“我刚才在想司徒府的案子,想了半天就是想不明白,所以觉得好麻烦。”

包拯哈哈一笑:“有什么好麻烦的。”

柳涵有些奇怪,从她见到包拯的时候包拯好像就一直是乐呵呵的,好像从来都没有为这案子烦心过。

包拯又是一笑,对柳涵说:“别这么看着我,有些事情你烦也没有用,到了该真相大白的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柳涵问:“你不会也相信什么天命啊,罪有应得这些话吧?”

包拯笑眯眯的看着柳涵,道:“为什么不能相信呢?”

柳涵目光一深,严肃的道:“有些人所做下的事情是一辈子都不会被翻到台面上来的,所以什么天命,什么因果报应,都是放屁。”

包拯摇摇头,道:“不会被翻到台面上,是因为没有人敢去翻,只要有人敢追查到底,那就一定会有真正大白的一天。”

柳涵道;“可是要为此牺牲多少人你知道吗?”

包拯点点头:“想要追求某一样东西,就必须要牺牲一样东西。我们追求安定富足的生活,就要付出辛苦的劳作;追求功名利禄,就要付出十年的寒窗苦读;追求真相公平正义,也当然不能惧怕付出生命。”

柳涵的灵魂深处被震撼了,她觉得手心发热,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是啊,她从来都知道组长王楠,利用职务方便,上下疏通,左右逢源,依靠着金钱一步步网上爬,她只是在心底深处怨恨着,为自己的父亲不平着,却从来没想过把这些事情翻到台面上。她总觉得不可能赢过她,总觉得不会有人给她做主,却原来,主是要自己来做的,只有自己为自己做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包拯看着柳涵略微激动的表情,又道:“但是,也不能一味的追求而不讲方式,该拼命的时候拼命,可该撒手的时候就要及时撒手。”

柳涵如醍醐灌顶,对包拯的钦佩又加深了几分。她点点头:“我懂了,我会该放的时候放,该抓住的时候就抓住。”

包拯会心的笑了,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一心想着伸张正义,这是十分难得的,不要让短暂的挫折捆缚了你前进的脚步。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柳涵也会心一笑,对包拯说:“我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到达这种境界。”

包拯哈哈一笑,面容中的慈祥突然就柳涵有种想哭的冲动,爸爸怎么样了?难道已经被王楠抓起来了?想到那天的情形,王楠明明知道所谓的凶犯就是她的父亲,却还让她去抓人,真是歹毒透顶!想到这些柳涵的眼睛湿润了。

包拯见柳涵的表情转为忧伤,不禁轻声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涵抬起朦胧的泪眼,向包拯问出了一个已经问过N遍的问题:“你相信穿越吗?”

包拯愣了一愣,转头看向展昭。展昭也是不相信的,虽然柳涵行事与他们相差甚多,但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还是太匪夷所思。

柳涵也不管包拯和展昭相不相信,开口说道;“我们那边是个信息时代,有汽车,有飞机,有手机,有地铁,有海底隧道,有跨江大桥,还有一张神奇的大网,叫做互联网,一上网可以跟世界各地的人聊天,视频,任何事情都能在那张网上查到,包括你们。”

包拯和展昭互相看了一眼,柳涵的话他们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她说能在那张大网上查到自己,这让包拯觉得颇为好奇。

柳涵知道包拯和展昭想问什么,于是笑着说:“历史上说包拯铁面无私,两袖清风,被百姓赞誉为包青天。野史上记载包拯可以探阴山,审小鬼,连阎王爷都敬你三分呢!”

包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阎王都怕我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以长命百岁了!哈哈哈!”

柳涵也跟着笑起来,眼角余光看到展昭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于是她转向展昭,道:“展昭呢,绰号御猫,官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功绩累累,人称南侠。”

展昭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也泛起难得的笑容,对柳涵说:“你那张网上尽瞎说,皇上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怎么封我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不等柳涵说话,包拯就把话接过去:“谁说圣上不知道有你这个人,我可是天天在圣上面前夸奖你。”

展昭闻言,向柳涵一抱拳,道:“如果我真能当上御前护卫,还要多谢姑娘吉言。”

柳涵摆摆手,笑着说:“好说好说,是包大人推荐你的,要谢就谢包拯吧。”

展昭听闻又向包拯抱拳行礼,柳涵可不管那么多了,她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历史上记载的,而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至于历史上怎么记载的,她可是一概不知。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围到前院去,奇怪的看着院中空地上的衣着怪异的柳涵和金元宝两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包拯正在书房里写折子,听见外面的动静,也出来一看究竟。

柳涵赤脚站在地上旧被褥上,身上穿着自制的跆拳道服,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金元宝。

金元宝却忍俊不禁,碍于柳涵,又不好直接笑出声,只能憋着忍着。

柳涵清了清嗓子,道:“常言道,女儿当自强,要做到强就得先强身健体,今天我来教你跆拳道。”

一句话把院中所有的丫鬟下人都逗笑了,连包拯也笑了起来,还常言道,哪里的常言说了这样的话。

柳涵瞪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下人们赶紧捂上嘴,不敢再笑。柳涵见威慑效果不错,满意的转过头,对金元宝道:“首先呢,我得把你的名字给改掉,实在是太俗气了。”

金元宝闻言,大惊道:“名字是我娘取的,说这样将来就有好多金元宝。”

柳涵脸色一顿,道:“要金元宝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够花就行了。人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柳涵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想了一会儿,柳涵转头认真的对金元宝说:“如果现在你的父母在的话,我想他们最希望你能平安。那这样好了,就改名叫安平吧,寓意一生平安。”

包拯听闻,情不自禁的拍拍手,大声赞道:“好名字!金元宝,听柳姐姐的,就叫金安平。”

金元宝小声念叨了两遍,果然比她的元宝要好听多了,于是抬头冲柳涵开心的笑道:“好的,姐姐,我就叫安平。”

柳涵也很高兴金元宝喜欢她给取的名字,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金元宝,哦不,金安平厉声道:“以后在课堂上,不许叫我姐姐,要叫我教官。”

金安平怔怔的,点了点头。

柳涵颜色一正,道:“好了,现在开始正式教你跆拳道。首先我要你先了解跆拳道,跆拳道以腾空、旋踢脚法闻名,跆,指的是用脚踢打,拳,就是用拳击打,道呢,指格斗的艺术和一种原理。”

柳涵正讲着,金安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惹的大家又都笑起来。柳涵有一种被轻视被侮辱的挫败感,她大声对金安平说:“你再笑我就不教你了。”

金安平一听,连忙收起笑意,向柳涵撒娇道:“姐姐,我错了,我不笑了,你教我吧。”

柳涵正色道:“我怎么说的,不许叫我姐姐,要叫教官!”

金安平赶紧服从:“是,教官。”

柳涵挑着眉毛道:“这还差不多了,好了,听好了啊,跆拳道以腿为主,以手为辅,主要在于腿法的运用。跆拳道攻击方法中起主导地位的是腿法,腿法技术在整体运用中约占3/4,因为腿的长度和力量是人体最长最大的,其次才是手。腿的技法有很多种形式,可高可低、可近可远、可左可右、可直可屈、可转可旋,威胁力极大,是实用制敌的有效方法。”

柳涵说了一大篇,金安平听的如在云里雾里,馄饨不开。

柳涵一看金安平迷茫的表情,叹口气道:“没事,以后你学会了,自然就懂我说的什么意思了。不过再教你招式之前,你要跟我念几个字。”

金安平点点头,柳涵道:“礼义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

金安平不解道:“这是什么?”

柳涵道:“这是跆拳道精神,跟着念,礼义廉耻。”

金安平似懂非懂,只得跟着念到:“礼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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