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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我本心

在鸿元道人相续两次创造了大道新法,奠定了近古时代当时的修仙界,乃至此后,直至这近古时代后期的今天都是第一人,被修仙界修者尊称为如今近古时代的鼻祖至尊,深受天下修者信仰崇拜的根基后,他便将修者晋升的修为等级,修炼秘典、灵符、法器、丹药、灵石等等修者常用物资的杂乱无章的分类标准做了重新划分,乃至于成仙大道都做了分类,且直至延用到了今天。

这其中成仙大道和修炼秘典的分类最为特别,被分为三道,第一是天地阴阳大道,第二是五行灵根大道,第三是万物外象大道,而最后一道也被修者们简称为外道,其意乃是不入流之道。

前两大道皆是鸿元道人所悟,自然的,他所开创的新法,阴阳两极修炼法和五行灵修法便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成就两大成仙大道的唯一修炼宝典,而第三万物外象大道所容纳的,是除了他所开创的宝典之外的所有修炼秘典。

上古,中古时代的修者前辈们虽是开创了大道新法,却也是不敢自称自身所创的大道就是天地的道,是成仙正道。

鸿元道人此举无疑是自大狂妄的将自己的成仙大道定义为了修仙界所有修者的道,张狂的认定了他的成仙大道是超越了天地存在,超越了太古,乃至更久远的修者前辈们所领悟,后人更是无法超越的无上成仙正道,抹杀了自太古时代传下来的一句古老道义——一人一道,唯有悟出自身本道,才可成仙。

此等古人都不敢做的逆天反乱的霸道之举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被修者的唾沫给淹死了,可鸿元道人却是用自己的无上实力征服了他此后所有的修者,让修者们信奉膜拜,铸就了至今无人可以超越的不朽神话。

但在鸿元道人飞升成仙后,修仙界经历了五千万年的漫长岁月,更是经历了一场场毁天灭地的修者大战后,两大秘典被争抢瓜分,其中有些部分遗失,使得两大秘典不在完整。

此后经过各门派的钻研揣摩与修复,令如今能够与两大成仙大道所匹配的修炼秘典衍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秘典,不再是唯一,更是同其他修炼物资一样,分为了天、地、玄、黄四阶,天阶最高,黄阶最低,每阶又分绝品、上品、中品、下品。

莫永和柳明使用的漂移符是入内门后,门派所发放福利中的一件黄阶下品灵符,依靠的是步入育神境六重气荡境界后,采纳天地灵气入身,淬炼成的自身真气来催动,仅可以离地一尺飞行,速度不是很快。

但若是和外门弟子的一双脚丫子比起来,即便是雷黑子这双内外门弟子都公认的快脚,若是全力催动灵符,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差距的。

几个呼吸间,两人几乎是用上了体内积存的所有真气,催动了漂移符的全部威能,才追赶上了雷黑子,心中不免暗暗惊叹:“这小子跑的也太快了。”

随后,两人放慢了速度,时刻留意身后,每每当雷黑子想要超过去时,都会闪身挡住,逼得他急急减速,几次都险些因为惯性撞在两人的身上。

看出两人是故意为之,且从两人不时望向天空中御剑而飞的离啸醇来分析,两人是想拿这个表现来当敲门砖,其意图是要投靠离啸醇峰下,博取些好处,虽然心头火光大起,但经历这种事情已如家常便饭的雷黑子也是无可奈何。

想这十年间,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他经常被内外门弟子,真传弟子无端欺负侮辱,掌教至尊,太上长老,长老们对此视若不见不说,还明目张胆的袒护,更是让门中弟子嚣张无忌,连个刚入门的师弟都敢对他呼五喝六,指指点点。

挺直了腰杆,保住了朗朗硬骨,倾斜出满腔怒火,换来的是毒打,嘲讽,嗤笑,侮辱,不公,身心的伤痕累累,这使得雷黑子慢慢的学乖了,开始掩藏起了自己的尊严,委曲求全的活着。

而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在心中埋怨一下当初把饿晕在荒野中的他捡回来,并收他为徒,却在他刚刚完成拜师礼后,五地大世界南域天地门,前来攻打宗门的恶战中陨落的上一代掌教至尊——童鹤言,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白发银须,慈眉善目,一笑眼睛就成了两条线的老头。

老头啊,你直接收我为你座下关门弟子,冠以真传弟子之衔,已是让当时的真传师兄师姐,如今已成为门中太上长老,或是长老的他们,乃至如今的十位真传师兄师姐都嫉妒非常,让门中太上长老和长老们大为不满,看我不顺眼了,而之后你又擅自做主将你座下大弟子,门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更是今日掌教至尊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了我当老婆,岂不是再度加深了门中这些大佬们对我的不满?将我丢进了冰山火海之中,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虽是满肚子的怨言,但雷黑子心中清楚,老头确实对自己不薄,如果老头今日还健在,在老头的教导下,他不敢断言自己的修为能够进阶到成为名副其实的真传弟子,但迈入内门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也仅仅是在心里发发牢骚,并不真的怨恨,心中更是一直感激着老头的救命之恩,铭记着老头弥留之际在他耳畔交托的任务。

执掌朝天宗,统领五地大世界,定要成为这天下,这五地大世界的修者都信仰崇拜的神话——这个对于雷黑子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时五岁的他却是泪流满面,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来,他只能耻笑自己当年真是初生牛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想要去做和鸿元道人一般的无上存在。

说起如今朝天宗的掌教至尊刁难他,在登上大位后,同门中长老,太上长老联合,以服众为由将他贬至外门。

美其名曰:“若你真如已不幸陨落的老掌教至尊所说,乃是修仙界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那就证明给全门上下看,从最低做起,凭借自己的努力重新步入真传弟子行列,让门中弟子发自真心的承认你,佩服你,你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是从外门弟子做起,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公正公平,无愧于门中每一位弟子。”

那时候五岁,对什么事都还似懂非懂的雷黑子在接受了掌教至尊的一番洗脑演说后,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懂事了,是一名修者了,还真认为掌教至尊说的话很在理。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公正公平对于一个门派来说的确很重要,其乃是门派稳固之根基,老头当年做事是有些欠缺考虑,专制独裁了一点。

可现在,若是掌教至尊有胆在自己面前再说一遍这话,他宁可是拼着性命不要,也绝对敢将鞋子脱了,然后将自己几天没洗,臭烘烘的袜子拔下来,丢到他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跳脚大骂:“是,小爷我承认门中真传弟子都是从外门弟子做起,可他娘的人家什么待遇,小爷我什么待遇?人家修的是五行灵根大道玄阶,甚至还有地阶秘典,门中太上长老一对一亲自指点,灵丹妙药成罐子吃,灵脉福地随便住,修炼灵石成车用。

“而小爷我呢?修的是外道黄阶秘典,一切修炼物资皆是靠自己赚取,还得天天受着满心嫉妒小爷那有名无实身份的众多内外门弟子,真传弟子的整日欺辱打压,闲来无事的戏耍摧残,你们这些老家伙还偏心袒护,公正公平?你说出这话来不会觉得心中有愧,不会脸红吗?传出去都不怕笑掉外人大牙?”

对于这些门派大佬们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经过了多次的深入思考,雷黑子心中也有些明了,他们这是在将对童鹤言专制独裁执掌多年积压下来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再想起如今的掌教至尊当初连哄带骗,让自己当着众多长老,太上长老,满门弟子的面慷慨激昂的立誓,若十五年内无法在修为上超越他的女儿,击败他的女儿,自认也就配不上那位苏婉儿大小姐,自己将放弃婚约的那副慈眉善目,但现在想来却是让人恶心的嘴脸,雷黑子就有种想要一剑**了掌教至尊的冲动。

阴险啊,你他娘的自己不想将女儿嫁给小爷就明说,小爷还不稀罕娶呢!可你他娘的竟然卑鄙无耻到诱骗一个五岁孩童来替你抗下违背上代掌教至尊,也是你师尊遗命的骂名,为你遮掩私心,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还他娘的掌教至尊呢?根本就是臭狗屎一坨!不,说你是狗拉出的屎,都侮辱了那条拉屎的狗!

雷黑子对于朝天宗已经是彻底的心凉了,心底咒骂着,惊叹着:“这里都些什么人啊,你们他娘的还有点良心,有点人性没?”

而从这些事情上,十年艰辛悲惨的日子里,他也领悟出了一个人间至理——这个世界没有公正公平,有的只是强弱之分,鸿元道人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自己还不如离开朝天宗,出去做个散修,日子怕是都不会过的这般凄苦,这般憋屈,没准还能有点奇遇,得到本高等级的修炼秘典,修为突飞猛进也说不定。

可就算自己要离开,年限未到,婚约未解除,为完成掌教至尊强塞的使命,那老混蛋,那些长老,太上长老们恐怕也不会放他走。

私逃同等于叛门,受到门派的追杀他不怕,大不了小命不要了,想他多年被内外门弟子,真传弟子欺负羞辱,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反击,但也没有一次屈膝求饶,哪怕是威胁到了生命也没有过。

但若是真的叛门,那自己日后将以何种身份执掌朝天宗?这岂不是愧对老头?枉费了老头对自己的期待和信任?而自己不是在老头死去的那一刻就已下定决心,无论多少年,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哪怕身死魂亡都要完成老头的临终嘱托,还了老头的救命大恩吗?

雷黑子陡然觉得,原来自己没有变,虽然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到欺负侮辱,遇到不平时会与人横眉竖目,据理力争,直至最后面对门中大佬们的偏袒都会当面指责质问,甚至会破口大骂,变得多数时候都以沉默对之,隐忍下来,看似委曲求全的活着,可自己的本心没有变,还是那个初生牛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五岁孩童。

想到此,雷黑子心中似有一丝对成仙大道的明悟,但又说不清楚领悟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内心产生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冲动,随即他将这冲动释放了出来,心情顿时跃然开朗,通达,舒爽。

“哈哈哈哈……”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阵放声大笑,莫永和柳明都是不解的回头望去,心中实在不明白雷黑子为何会忽然仰天狂笑,惊异不已,暗想,他莫不是发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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