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蔫然初来时本是憋着一肚子气的,这回子见唐沛这般模样,心里的气顿时没有影儿。
唐沛还在打哈吹,侧过身让唐蔫然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去正厅,唐蔫然一坐下便焦急地问“陶仪的脸是不是你捣的鬼?”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正一边擦着嘴角口水一边给唐蔫然倒茶的唐沛一听,顿时失笑“这是她自找的,与我可是无关的。我那盒配了五年才有的药膏被她一次涂完,这样吓她一回也不为过吧。”
唐蔫然与唐沛是打小一处长大的,虽然两人并非同母,但也感情甚厚,正珞还在,她未出嫁时他们三人问题形影不离。
唐沛话里的味道唐蔫然怎么能听不出几分,语气里的焦急,变戏法一般突然就不见了,只不确实地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说的难道是……”
“对的,是她太贪心,药擦太多,才会有现在这一幕。”说罢原本倒好要递给唐蔫然的水,顿时高线一设置,到了他的嘴边,只饮了一口放下本子“我要去洗漱了,就不管你了。”说罢转身而去。
唐蔫然忙拉住他“那她这情况,什么时候能好转?”同为女子,她十分能明白此时陶仪的心境。
唐沛无奈地摇头“已经晚了。若是在昨日许还是行的。”“你昨日便知她今日会变成这副模样?”唐蔫然诧异。
唐沛点点头,嘴角若有似无的扯了扯,心时抱怨,姑娘您别一副我跟你有仇的样子好不好!
“你昨日既然知道为何不帮帮她?”
“不想帮。”说着转身去了右厢房的卧室。
唐蔫然素来了解唐沛的性子,只好回去,让大夫来诊脉。
不时大夫便来了,陶仪躺在帐内,只虚弱地伸出一只手去。那大夫一瞧见这只翻皮的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落荒而逃。
如此这般,不过半个时辰,陶仪已经吓走了城里一半的大夫,最后来的一位是年过六旬的老医者。绿荣站在床畔,神情紧张。心里早打定了注意,这位大夫已经年迈,定是跑不过她的。到时他若是跑了,她便第一个冲上去抓住他。
绿荣心里越是盘算,整个人就越是紧张。整双眼都紧盯着大夫瞧,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念头,便是只要大夫一有异动,她就立马扑过去。
故而大夫叫了她几声也没反应。
大夫终是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姑娘。”
绿荣猛地一下惊醒,啊了两声。“姑娘,我在叫你,你家夫人并无大碍,只要把这几层皮脱了便好了,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出去吹风晒太阳,也不要吃太过油腻味大的食物,特别是姜蒜,辣椒一类的。”大夫一边叮嘱,一边拿出笔来开方子“我先开一副温和的方子,并不能治病,但是能促进新的皮肤长出来。”等他说完方子也开好了,递给绿荣,收拾收拾东西就要走。
陶仪躺在床上虚弱地出声“我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昨天才浑身长疹,今儿个又浑身脱皮,恐怕要毁容。
“夫人昨儿个是不是用过什么药?”陶仪一下便想到了昨日唐沛给自己的那盒好闻的药膏。脑海里突然又闪出昨日唐沛的那句话“明日最好不要出门。”
他早知道,却不告诉她!
这人真是万恶。
绿荣忙跟了出去,一边道谢一边道歉。毕竟方才自己那样猜测过对方,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陶仪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就忍不住地要去揭上面翻开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