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地眯就在院内最宽敞的那张石桌上。“我即比你年长,这样胜你不武,不如我让你一让。”唐珣微微看了她一眼“哦?如何让?”陶仪得意一笑“我使左手。”唐珣心里更是乐意,只道“好。”
维清心里捏了一把汗,怪道她今儿个早上无缘无故套她的话。原来是着这。
唐珣玩这弹珠最是在行,几乎达到独孤求败的地步。而这回子她又自提使左手,胜算更大。
第一战比下来,唐珣胜,第二战,陶仪以一分险胜。唐珣心里甚是不甘“不过是让着你,少得意些,下一战杀得你片甲不留。”
陶仪十分得意“是吗?那得看你的本事。”说吧第三战已经摆开。这一战打得甚是惨烈,总是一上一下,两人周旋在伯仲之间。唐珣吃她一子,她必吃回去。来来回回,唐珣隐隐约约终察觉出对方用意,这俱是在愚弄他看戏,一时间心里发狠,细想着定要胜过她,杀得她片甲不留,但他越是心里发急,陶仪就越称心如意,初时还能一战一败,待他一急,就只败不胜。陶仪赢得乐呵呵。最终结果,亦由初时的胜负难辩,突然倒向一边,陶仪大获全胜,唐珣败得惨烈。
陶仪优雅地坐在石凳上,冲唐珣笑“怎样?可服?既输了,就得按咱们的约定来。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可别想耍懒。”说罢把那契在唐珣眼前晃了两晃。唐珣自是气极,但自己又确确实实是输了,只狠狠瞪她一眼,回房间去了。
陶仪赢了比赛,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自拿着契书亦高高兴兴地回房间去了。接下来的几日唐珣都未在陶仪面前露面,早上给老夫人请安比她早,晚上自比她晚。接连五日下来,陶仪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模样了。
陶仪乖坐着边让维清替自梳头边问“这几日可曾见到珣儿?可是你服侍他晨起晚睡?”这些事情她若不说,陶仪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道结果,没有隐瞒的必要。
“各早晚都会见着一次。”
“今儿个晚上告诉他,他已经欠我们伙食费一两银子了,若再不干活挣钱,后儿个便不能回来吃饭了。”维清一听忙笑着放下梳子,掏出三两银子放在妆台“少爷是记着这事儿的,今儿个早上给了我三两银子。说是他学堂里课业繁重,就不能亲自交给你了,希望您收下。”
陶仪看着这三两银子,又听了维清的话,笑道“如此正好,这样便还可以再好半月了,拿帕子包上吧,放进我放铢钗的首饰盒子里吧。”
“近日我未能见着珣儿,今儿个怕是要向老夫人汇报珣我儿的学业情况,你与我一同去请安,若是老夫人问起来了,你就好好的答话。”维清忙应了是,两人去老夫人这处。
老夫人果问了关于唐珣学业的问题,维清照实答了,陶仪只在一旁听着只言未说。
一到戌时陶仪便侯在院子里,维清来催了她三四次“夫人,已是戌时二刻了,该歇着了。”陶仪单手支额,半仰着头“月亮方出,不急。”“平儿个都该睡了,当心明天没精神。”维清像是执了劲儿一样,竭力劝陶仪去休息。
陶仪终烦了“今儿个十五,多好的月亮,你何必催我,累了我自会睡去,你若是乏了自睡去吧,不必立规矩,我有事儿叫绿荣便是。”说罢便唤了绿荣,让其端些点心来,点名要吃糯米红枣砂糖心的点心,随着再要一壶普洱茶。
维清自是不去的,只时不时的转头朝院门口看一看,似某人会在那里出现。“你们两都坐下吧,陪我一起赏月。”绿荣早爱心过度,连连摆手退后几步,担惊受怕,直称不敢。维清只站着未动“婢子丫头便好。”陶仪也不强捏,只真正地赏月,两只眼瞪得圆圆溜望天。不时眼角便流下泪来,绿荣期期艾艾欲上前拭去她的泪,又不敢逾越主仆鸿沟。
维清忙扶着她,递了一块帕子与她“好好的怎么哭了?”陶仪接了帕子拭掉泪痕,笑嘻嘻地道“长辈长说,月亮上有个吴刚在伐桂,桂树下坐着一只兔子,为何我就寻不到呢?眼睛都疼了。”她方才这样一直望着,是要找这三样东西,流泪是为一直瞪着眼,累着了。
“夫人,你可真傻,即使真要看,也不能这样一直瞪着眼,再好的眼也受不了。”陶仪的眼大而有神,内双眼皮,瞳多白少,再一瞪着,更显得分明,一张脸,眼顿时成了焦点。
陶仪也十分会耍懒皮“你怎不早些提醒我?”说罢喝了一口茶,正巧唐珣回来了,背着一个小小书楼,浑身上下满是泥土。
维清早扑了去,上下查看,焦急发问“衣服怎么这样破?脸上的蹭破了皮。还有这手是怎么回来?”猛地掀起唐珣的手,唐珣呲地一裂牙“轻着呢。”
“少爷怎么了?可是胳膊疼?”小心翼翼掳起袖子,右胳膊肘破了口,血把里面的贴衣都打湿了。“这是怎么弄的?”这些年来,维清早把唐珣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瞧见他受了重伤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吼着要揪出凶手,好好出气。唐珣拔开她的手,拿眼刀刮了陶仪一眼,似陶仪就是罪魁祸首一般。
“等下。”陶仪站起,叫住唐珣。“夫人,有何事儿,等处理好伤口再说也不迟。”说罢就要把唐珣往房间里推。
“不过是破了道口子,既不死人也不废胳膊?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这伤是从何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维清焦急,又不愿意反驳她,她不是不敢,只是陶仪是新夫人,多少还是要留此面子给她。况且现在东院主事的人只她,若她也不在了,西院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只怕眨眼便把东房吃个干净。
唐珣剑拔弩张立刻要给陶仪没脸,维清忙拉住他“先忍一忍,暂且不要得罪她。”唐珣倒是十分听维清的话,临门的怒气生生压下去。“你要说什么,只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