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盯着重症监护室的天花板,一切都很平静,一如既往般的死寂。
只有细微的电子仪器声,有规律的传到耳边,就像垂死之人毫无气力的呼吸。
就像他自己的呼吸声。
林恩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护士送来的病号餐早已凉透。确切的说,从他被推出手术室那时起,到现在已经有两天三夜了。
从麻醉中醒来的他,没有听到期盼中手术成功的消息,等来的只有医生口中的无奈。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左眼里肿瘤的病例,是目前国内外从未见过的。抱歉。”
“那我还能活多久?”
“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
于是,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深夜,重症监护室的门轻响了一下,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站在他的床边。
林恩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这出乎意料的来客便发话了。
“呵呵,饭还没吃啊?这样下去可能连三个月都撑不了,就先给饿死啦。”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陌生,“人类就是这样容易自暴自弃的生物啊,这话一点没错。不过,这种毫无滋味的饭菜,跟你的人生也差不了多少,就连我看了都觉得了无生趣。”
林恩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咬着牙忍痛慢慢转头看去,只见人正坐在椅子上,探头打量着床头桌上早已凉掉的饭菜。
这人身穿黑色修身长裙,竟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
“你是谁啊?”林恩看了一会,确定自己不认得此人。
“多年老友见面,这种反应可不太好!”
“你果真不认得我了。”女子见他发呆,表情立刻沉了下来,眉毛微微上挑,目光微愠。见林恩迟迟不说话,她便叹了一口气,“也是啦,都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早就忘记了。亏我还费了老大劲在你死前赶过来呢。”
都这么多年了?熟人?林恩向来自诩记忆力相当不错,别说小学时第一个牵过手的女生长什么样,就连初中时小卖铺老板的长相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除非对方整容了,否则他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好意思,请问你叫啥名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我在这里的?”因为最近的种种打击,以及手术后的虚弱及疼痛,使得林恩这几天都精神萎靡懒得说话。他心中只觉刚才看见的影子,多半不过是手术后的幻像而已;对方既然说是故交,而且还能在这种时候出现,也令他心里顿生几分好奇。
“算了,看在你被女人甩又快死了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简单来说,我是个来自异界的噬魔者,领赏金杀妖魔那种的,明白吗?我的级别不高,做的都是最不讨好的工作。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抚弄着手指上的黑色指环,“名字什么的,倒不是不想跟你说,只不过这回为了找你,我是瞒着导师偷偷跑出来的,为了防止意外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的好。”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
“我查了很多书,去了很多地方打听,花尽心思才找到这里,没想到找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摘掉左眼,寿命将尽。虽然之前我也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啊……喂喂,你在干嘛?”
女子自顾自的说话间,却猛的发现林恩正在狂按床头的呼叫器,顿时便惊得脸越发惨白了。
“别按!会有人过来的!我会被发现啊!”
林恩没理睬她。
“……是隔壁精神科的病人大半夜的逃出来了吗?赶紧回去吃了药洗洗睡吧,真是的。”林恩心里升起一阵莫名失望,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是个**。自从被诊断出得了这种病,除了保险公司的来问了几个问题,以及未婚妻来逼他退婚,就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了,没想到今晚又来了个精神有毛病的。想到这,他心里一阵刺痛,不管不顾兀自按铃,刺耳的铃声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的尖锐。
“停停停!这样你真的会坏事!我可是来救你的!”女子蛾眉倒竖,双目中流露出慌乱的神情,但似乎不敢直接冲上来阻止林恩,只是拼命压低了声音辩解着。
“你到底是谁?”林恩盯着女子的脸看了一会,脑海里仍然是毫无头绪,胸中一片混乱之极,纱布下的眼眶也开始隐隐作痛。“你说是圈套?什么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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