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启程,陆辰于地下步行跟随,真气运转,却发现异常之处:“经刚才一战,体内真气似乎增加不少,战斗果然是增加实力的最佳途径,日后我还需多多找人切磋练习,方能进步神速。”
陆辰思索着。
“这次入京,不知是福是祸,我杀高明德,触犯了朝廷律法,无功名在身,按律当斩,但恩师对我恩重如山,现在身体灯枯油尽,恩师如父,我如不在一旁伺候,是为不孝。”
转念又一想:“我杀高明德,事出有因,为母报仇,当为孝子。就算朝廷治我之罪,我也要据理力争,律法也要因事施策!”
想到这里,心中有了定计,心态坦然,不再担心。
一行三人,披星赶月,直奔上京而去。
东莱城距上京三千里,三人日行百里,也需一个月时间方能到达。
这期间,陆辰修儒习武,进境神速,体内真气日积月累,已然达到四品武者境界,这让石猛惊讶异常,直惊为天人。
师者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一位聪慧的徒弟,学者聪慧,教者欣慰。
石猛当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学悉数传授于陆辰。
闲暇之余,两人操刀对战,陆辰从开始的一刀也接不下,到后来,在石猛用三成真气的情况下,两人能对战数十回合。
陆辰对于实战的理解,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月余时间,转瞬即逝,三人马车已然到达上京城外。
陆辰一直高提的心终于放下来,秦妖女居然没有追上来。
这才有心思仰头观望这大魏王朝最宏伟的建筑物。
上京城,城高墙厚,建城五百余年,历经十位人皇,始终屹立不倒。
上京,不仅仅是大魏王朝的政治中心,同时也是大魏王朝的经济、文化、军事中心,城中士子无数,商贩成群,军士衣甲鲜明,刀剑锋利,一派繁荣景象。
驱动马车来到城门前,石猛递上身份令牌,并在守城军士耳旁低语两句,便获得进行许可,甚至连盘查搜身都免去了。
进入上京城,条件极为苛刻,身份不明者禁入,携带刀具者禁入,携带弓箭者禁入。
不过,大魏王朝武风盛行,允许带剑入城。
马车通过高大的城门,进入上京城,此时,陆辰方才知道,这座城市为何被称谓大魏王朝,乃至整片大陆最伟大的城市。
街道宽阔,可容十辆马车并行,道路两侧,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青楼旅店不知繁多。
大街上人来人往,士子成群结伴,高声谈诗论儒,军士衣甲鲜明,井然巡视。
陆辰眼见之人,不论士子商贩,还是平民贱籍,均身穿丝绸,脚踏锦靴,由此可见,上京之富裕。
陆辰正在东张西望,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闪开,闪开。”
陆辰三人赶紧闪往一旁,一队快马疾驰而过,大街上顿时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陆辰抬眼望去,却见这队军士,人人身着黑色盔甲,腰胯连鞘魏刀,气势威猛绝伦,顾盼间,杀气四溢,胯下高头大马,神骏异常,风驰电掣。
队伍当中,唯有一人最为特别,他面白如玉,白甲,白马,一杆亮白银枪斜跨于马鞍上,虽坐于马上,但身材高大威猛,双眼目光如电,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似乎是感应到陆辰的目光,那白甲将军猛然转过头来,视线自陆辰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扬手挥鞭,加速去了。
“那是谁?”
陆辰被白甲将军一扫,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被人看透的感觉,忍不住朝旁边的石猛询问道。
石猛收回目光,正色说道:“白衣候方镇南,十五岁从伍,自火头兵做起,短短十年时间,便立下战功无数,封侯晋爵,人皇亲自赐下白衣候的爵位,是大魏王朝最年轻的侯爷,风头无两!这次据说他陪同太子巡视边疆,遭遇蛮荒刺客,数千亲卫血战殆尽,独自一人背负太子冲出重围,斩杀蛮荒强者无数,立下不世奇功,这次进京,定然又获封赏。”
陆辰皱了皱眉头,那方镇南似乎认识自己,而且颇有敌意,这是为何?不过,管他是侯爷还是大公,我自问心无愧,惧他何来?
待街道恢复平静,三人又驱动马车,缓缓向内城驶去。
“我需要回兵策府述职,陆辰你便跟随陆大人。”
“我好像也是兵策府的军士,为何不需要我跟随你去呢?”
石猛面露尴尬之色,“当日收你入府,只不过是兴之所至,虽然在我的名下登记了名册,但名册尚未报至兵策府便于前些日子的战斗中丢失,所以,你现在并不属于兵策府。”
陆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跟随在恩师身边。
三人于岔路口分道扬镳,陆辰取代石猛位置,扬鞭驱马,缓缓朝太学宫驶去。
。。。
长安街乃是上京的富贵街,当朝太师、太傅、太保,六部尚书,以及各大侯爵的府邸,大部分聚集于此,真可谓是王侯将相一条街。
其中一座府邸碧瓦朱檐、飞檐反宇、画栋飞甍,虽然处于众多建筑物中并不显眼,但却别有一番气势。
府内房屋屋顶铺着暗红色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晶莹的光。屋前是一汪水池,清澈见底,大理石的池底放着几颗鹅卵石,却是颗颗圆润精致,几尾锦鲤在水中嬉戏,细一看,正是万金难求的红白丹顶。
屋内,金硝瑞兽的香炉里装着最名贵的熏香,丝丝迷醉升腾而起,做工细致的雕花黄花梨木桌椅上摆放的是“白如凝脂,声如鸣罄”的上好古瓷茶具,其奢华自不必说。
一名男子端坐梨木椅上,却见他头上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一身无暇白衣,全身散发着标枪一般锋锐森寒的气质!
正是陆辰白天所见的白衣候方镇南。
在他对面端坐一名道士,身着七星道袍,面色红润,额下一缕白须,面对当朝风头正盛的白衣候,神态自若。
“今日在大街上,我遇见道长所算之人,不过一区区少年,何足道哉!”
“命星入京,天意不可为。”老道士伸手捋须,“京城的混乱将至,侯爷,这将是你的危机,同时也是机遇,就看你如何把握。”
“哼,四品武者,覆手即灭,改日派人将之除去,便万事大吉。”
“侯爷三思!”道士说完,起身站立,“杀之则祸事至,福禄去。侯爷应当会有选择。天色不早,贫道告辞了。”
方镇南行至窗前,负手而立,望着浩瀚星辰,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方外道士,妖言惑众,我岂能信你,狗屁言论,我大魏王朝,以武为尊,实力强大,天下谁能阻拦!”
“不知那人叫何名字。”口中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