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这白衣男子扶进了内室,令其平躺在榻上,但见他满头青丝凌乱地搭在面颊上,微微露出俊秀的脸,双目紧闭,似失去了知觉。
“他说他叫穆临渊,住在这穆府中…还对我说,如果我肯将他送回来,就给我银子…想要多少有多少…我只是想来这江南游玩一番,顺便赚点钱花花,你们赶紧给我钱就是了!”那个褐衣男子倒是大方的找了个座位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望着众人伸出手道:“银子,快给我银子!”
雪玥瞧着这个嗜财如命的怪人无奈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贺兰琉伤…琉璃的琉,伤心的伤”贺兰琉伤别过头去,四处打量着这件屋子,屋内倒是十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只是人一多,稍显促狭。
“感谢贺兰兄将穆大人送回来,这银子嘛,待会儿婢女小雪会给您呈上来,请您先去客厅稍事休息…”雪玥恭谦地说着客套话,实则是想尽快将贺兰琉伤支开,至少不能让这个陌生男子看出自己的破绽。
“咦,你是他什么人?怎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啊?真是奇怪!”贺兰琉伤起身在屋内踱起了步子,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日我在昆仑黄沙弥漫之处,找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旅人,其余倒是一概不知呢!不过中途问路时,有人告诉我穆府乃是当朝大祭司穆临渊的府邸,那你们几位又是谁?”贺兰琉伤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地逡巡了一番,又兀自玩起了他那两把弯刀,抬眸说道:“瞧你们几个的打扮倒是一点儿也不像随从侍卫之类的角色,你们究竟是何人?”
雪玥此刻恨不得找块绢布堵住这个贺兰琉伤的嘴,然后赶紧把他给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现在天降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穆临渊不说,还来了个添乱嗜财的贺兰琉伤,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穆临渊醒来发现自己在假扮他,会不会将自己给抓起来呈送到怀王面前?这贺兰琉伤若是知晓了真相,会否因贪财而出去告发自己,思前想后,如今的上上策,就是趁穆临渊还没醒来,赶紧将这二人杀人灭口。
雪玥再看向贺兰琉伤之时,眼中已起了杀机,那贺兰琉伤岂是等闲之辈,大约已摸清了七八分实情,见雪玥这幅样子,心下便道不好,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注定是自己,便撇撇嘴道:“我只是为钱而来,别得我不管,我去客厅等着,你赶紧拿银子给我!”说完便系好自己的弯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好,妙哉,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一点上,雪玥跟他是同类人。终于摆平了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贺兰琉伤,雪玥的目光又转向了平躺在榻上的穆临渊道,“快拿水和脸盆过来,为他擦擦脸…”
不一会儿小雪就将洗漱的器具端了上来,雪玥轻轻用毛巾将穆临渊脸上的污黑拭去,透出张白皙俊秀的面庞,正在这时,穆临渊的长睫微微动了一下,稍顷,竟缓缓睁开了眼,只一眼,便可看出他与雪玥的天渊之别,那眸子若悬崖上经年不化地冰川般冰冷,却又出尘般高洁,他亲启唇齿喃喃念道:“我在哪儿?这里是昆仑之墟吗?”
“穆大人,这是你自己的府邸,不是昆仑之墟…”雪玥接过毛巾递给了小雪道。
穆临渊原本放空地视线拉回到了雪玥身上,但见他露出一丝惊骇之色,旋即又复归平静道:“你是谁?”
“在下林雪玥…贸然妄替大祭司之名,还请穆大人开恩…”雪玥说着半跪着拜道,他心知穆临渊非一般人物,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为好。
穆临渊挣扎地坐了起来说道:“我不怪你…请起吧!千万不能将此事泄露出来,我会尽快安排将你们送出都城…”
送出都城?雪玥心下一惊,刚刚同甘苦共患难的人这就要各自分开了吗?自己是敌不过那沈无印的,如今离了南楚大祭司之位,更无力与其抗衡,就是那沈玄浪,自己也万般敌不过,只是观从云送给自己的白墨三人该怎么办?难道又要走上浪迹天涯的征程?
“怎么?不愿意离开?不愿意走,那便去天牢吧?”穆临渊瞧见雪玥愣住,露出森然笑意说道:“放心,你做了这么久我的替身,我不会亏待你的…”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互相对峙,令屋子里弥漫出诡异的气氛,但显而易见,榻上的穆临渊拥有压倒一切的气势,足以与沈玄浪一决高下的自负,而雪玥则黯淡无光。
“能帮我将长公主请过来么,我现在身上有伤,但不便找郎中医治…”穆临渊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徐徐说道。
“当然…没问题”雪玥回完话后便与众人退了出去,独留穆临渊一人留在屋内。
“啧啧,原来你是在假扮那个冰山啊…看起来果然不太像…”古耀风方才一言不发,这会儿退出来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雪玥哥哥…不待在这穆府也没关系,我们闯荡江湖去,刚好甩了这三个讨厌的木头人!”小泥鳅也附和着囔道。
“好了!让我歇息一下,你们也回去好好养伤吧…”雪玥一反常态的黯然离去,树梢上的积雪忽地落了下来,落在他肩头,仿若天地间无形的重担又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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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一夜淡淡过去,翌日清晨,雪玥便从宫中将长公主带了过来,领到了穆临渊面前,故人相见,自然惹得长公主眼中泪光涔涔,雪玥瞧见这架势,也识趣的将门掩住,退了出去。
“怎么伤地如此严重?十二道刀伤,刀刀狠辣,切中要害,三十八道剑伤,招招致命,足以令你死在那剑下,难道你被高手围攻了?为何数月前不辞而别?”长公主连珠炮一般地不断发问,病榻上的穆临渊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过去的就过去了罢,没什么好追究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长公主望着病榻上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见他已换上惯常所着的锦衣白袍,上缀仙鹤祥云,他就那样漫不经心地斜倚在那里,却如踏云而来的仙人一般出尘,气度轩昂,温文尔雅,纵使肉体饱受摧残,也未折损半分气度,这便是穆临渊,自七岁起,便一直为怀王效命的当朝大祭司。
“那他怎么办?”
“一念生,一念死…顺天应命还是逆命而为全在于他自己…”穆临渊斟了一杯清茶,浅啜了一口说道:“夜扫寒英煮绿尘,雪水泡茶果真妙哉…长公主何苦如此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看见穆临渊这副云淡风清,八风不动的闲逸姿态,长公主心中竟隐隐浮起一丝担忧,但那忧伤旋即一闪而过,却换了副破涕为笑的表情,因为长公主心中忆起了一句话——“即见君子,云胡不喜!”回来便好,往后的事情自有它的定数,又何必杞人忧天?
—————————这是阴川蝴蝶君真的很萌的分割线———————
真是一入霹雳深似海尼玛各种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策马江湖,回头来看自己写的..恨不得全扔进垃圾箱里
下午继续追剧去...额,预告一下,穆临渊都出来了,腹黑的三皇子还会远吗?下一集世界就开始崩坏了啊尼玛...
8过,弱弱地说,应该没人在追偶地文...挥泪飘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