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微微一笑,看着二太太略露出了几分诧异:“谁说的?”
二太太顿时一楞,皱了皱眉头看向云袖,目光里闪烁着几分尖锐:“怎么难道是我弄错了?”
云袖点点头,坦然的看向二太太:“肯定是丫头们乱说,二太太听岔了。若是我要打算搬走,岂能不告诉老太太和您?”
二太太脸上僵硬了几分,有些尴尬的样子,可是却又似乎想要挤出笑容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和好笑。半晌,二太太终于是回过神来,有些艰难的挤出笑容看着云袖淡淡的应了一声:“这倒是。”然后就低下头去,再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老太太在二太太说话的时候,一直微微的笑着,仿佛没有体会到二太太突然说起这个的意思。只有偶尔闪过眼底的那一丝精光,才让云袖确定老太太不是糊涂,而是在装糊涂。这个时候,显然老太太并不想和二太太把关系闹僵了。尤其是在云袖这件事情上。
等到二太太低下头去不再言语,老太太这才笑眯眯的开了口:“老二家的你怎么也糊涂了?云丫头能搬到哪里去?除非她要回家去,我是怎么也不会让她走的。若是云丫头住的不开心,老二家的我可拿你是问。也不是我说你,这底下的人嚼舌头的话,你也信得?”
老太太这番话,说得不轻不重,只是句句都点在了二太太的痛处。可是偏生老太太一副教媳妇的样子,二太太就算再怎么不舒服不服气,也是没办法反驳的。
当下二太太只得挤出笑容来,连连点头称是。
云袖抿着唇笑起来,看着二太太撒娇似的言道:“老太太也真是的,要不是二太太,您哪里就能这样享清福呢?再说了,二太太也是担心我。”
老太太也大笑起来,看着云袖道:“好丫头,莫要替你婶子说话了,她的好我哪里能不知道,不过是白嘱咐几句罢了。”
云袖笑起来,抿着唇看着二太太:“二太太可莫要怄气,听老太太这是给您赔礼呢。”
二太太顿时笑起来,亲热的拉了云袖的手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生了一张巧嘴。我哪里能怄气?不过心里琢磨一下自己不是不是做的不好罢了。老太太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说出来的话那都是经验,我不学着怎么还能怄气?”
云袖舒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松快的样子:“这可好了。若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因为我的缘故闹了什么别扭,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一想寡言少语的三太太突然开口笑道:“云丫头你是不知道,老太太虽然总是说二嫂子这没做好,那没做好。其实二嫂可是老太太的心肝,一刻也离不得的。你呀,根本就不用担心~!”
老太太慢悠悠的扫了三太太一眼,然后笑起来:“可不正是这话?”
顿时,屋里的气氛又和睦起来。只是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没了开始那般的性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恹恹的,没了精神。
而云袖倒是和老太太不住的说话玩笑,越发衬托得二太太和三太太有些寡言少语的沉默。
吃完晚饭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老太太单独留下了二太太说话,而三太太则是和云袖一起出来了。三太太显得有些不高兴,脸上悻悻的,冷着嗓子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机密。”
云袖听在耳里,只当是没听见,扭头拉着三太太笑道:“听说三太太点心做得极好?不如改天教一教我可好?”
三太太也不犹豫,拉着云袖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那可好了,你三叔叔出门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正是闷得慌呢。”
云袖又和三太太说笑了一会,走到岔路口正要告辞,三太太却是突然拉着云袖往一边隐蔽的地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云袖,小心你屋子里的春香。她是二太太的人。另外,你且记住,二太太的反应越是大,就说明老太太的意思越坚定。你莫要迟疑,只一心伺候好老太太就行了。说到底,二太太也不是真的能做主的人。”
云袖有些诧异的看了三太太一眼,全然没想到三太太会突然对她这样刨心掏肺说出这些话来。要知道,在云袖的印象里,三太太一向都和二太太同声同气的。
当下云袖也不好多问,所以当下也就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三太太又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的话却有些隐蔽:“那日雪岭不是病了么?头天二太太也不知道去雪岭屋子里干什么,呆了足足半日。我听说,那天雪岭那丫头在二太太走后,足足躲在屋里哭了半日。”
云袖顿时一惊,看着三太太那有些严肃的表情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虽然她也隐约的猜到其中有二太太的手笔,可是却一直不敢确定。毕竟二太太一直朝她示好,没必要这样阻碍她不是么?而如今三太太这样明白的说出来,云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除了二太太之外,也没有谁能对雪岭影响这样大。
三太太看见了云袖表情之后似乎很满意,随后便告辞走了。
云袖一路沉思着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正好看到春香呆坐在走廊上,眼神闪烁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云袖冷笑起来——本来她只是试探一下的,没想到春香却真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二太太。看来,她应该好好的回报一下春香的背主行为。
云袖冷笑了一下,随即就移开了目光,看着春香唤道:“春香,我累了,你去烧水给我洗澡吧。”
春香皱了皱眉,这样的粗活她怎么愿意干?可是云袖的吩咐也不敢不听,当下也只好去烧水了。
云袖进了屋,娟月立刻迎上来,替云袖倒了一杯茶。随后压低声音道:“今儿春香鼓动我一起去跟老太太说,不要让我们跟着姑娘回家去。”
云袖点点头,眼底的冷光更盛——春香,你以为我被你背叛了一次之后,还会让你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