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傻子一样的在森林外站了许久,尸体早就消失了,但是依旧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敢动一下。“扑……”一只鸟猛地从森林里飞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这声响动让我们统统醒悟过来,所有人一言不发,飞快的逃离森林那奇怪的气氛所笼罩的范围。
一直跑到宿舍楼下,在宿舍楼的灯光照耀下,我们几个的心里才感觉好受些。只有小T依旧是一脸苍白,还不停的喃喃道:“又是这个森林,又是这个森林……”。
文静看着小T这个样子显得很害怕,不停的问她怎么了怎么了,满脸的关切,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我一下醒悟过来,小T在那次跟我聊过尖叫电锯的事情之后,虽然对森林不是太敏感了,但是还是存在一些阴影的,毕竟那么匪夷所思又诡异的事情,不管是哪个正常人都会被吓得不轻。
这时候扑克忽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问向小T:“这个森林……曾经发生过什么么?”。
小T一惊,抬起头看着扑克,眼神闪烁。文静在旁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把头靠在她肩上,说:“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但是如果是因为担心我们的话,那么就请你相信我们,到底,我们也是你朋友,不是吗?”。
小T全身一震,转过头看着文静的黑亮的眼睛,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钟,她才长叹一口气,看了看我。我鼓励的朝她一点头,她开口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但是信不信就随你们了。”。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小T把那个星期跟我说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而小T在说那个尖叫电锯的时候,我因为听过了,也就少了很多新鲜劲和害怕,就无所事事的四下看那五个人的表情。扑克一如我所料,在小T讲到电锯尖叫声的时候,眼神瞬间就亮了。草纸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小T的话,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扑克。文静抓着小T的手,眼神不时的飘向草纸那个方向,我想草纸那个宠溺到异乎寻常的眼神她应该是尽收眼底的,因为文静的表情实在是复杂的可以。而老猪则在我耳朵边一惊一乍的咋呼。
我眯了眯眼睛,在心底里吹了声口哨,这几人看起来一定会有点什么故事。我突然心情大好的挑起一丝邪笑,把头转回向了小T,当然,她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而相对的,我也对我的那抹邪笑被扑克尽收眼底的事情,一无所知。
小T一个字两个颤的说完话,老猪就咋呼开了:“唔啊啊!小张你遇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啊?那你怎么能不和我们说呢?怪不得你这几个星期会到我们几个人家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是蹭饭去的呢!”。
“……”。全场黑线。
扑克翻了翻他那双翻了白眼也和没翻一样的死鱼眼,眼神狂热的对小T开口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吃树的怪人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尖叫电锯的话,明天刚好不就是星期六么?这个星期我会留下来,如果你还怕的话,就先按照你以前的方法住到她们哪个人的家里,有可能的话,原因我会在下个星期告诉你的!”。
草纸立刻摆出一个我就知道的pose(英文造型,姿势),默契的站在了扑克身后,在扑克朝他看了一眼之后,眼神瞬间温柔如水。
“我……我也留下来。”。文静一直不着痕迹的盯着草纸,估计是被草纸那种眼神刺激到了,完全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接着又自觉气氛不对,红着脸拽着小T的手补了一句:“张晴,你不用害怕,这个星期你先去林亦家住着,我会帮你把这个心结解开的!”。
小T情虫上脑,完全没觉得什么不对,只知道文静在帮她,感激的恨不得跪倒膜拜一下才好。
但是结果小T觉得让文静一个小姑娘留下来不放心,也强撑着留了下来,老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说要留下来,童学那小子像去解剖室时候一样,开开心心的直接期待了起来。
我无可奈何的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留下来了,只好举手表示跟随大部队。
于是,我们这个七人队再次因为扑克一个狂热的恶趣味,荒唐的决定要去追查尖叫电锯的事情真相。
周六虽然不用去朱叔那训练,但上午的体能训练却依旧要继续。时钟晃晃悠悠的指向了下午,我们四个无所事事的在宿舍浪费生命,养肥脂肪。直到老猪哈欠连天的说了句:“啊,都五点多了。”。我们才意识到,离夜幕降临不剩多久了。
老实说我虽然在小T可以离校借住我们几个家的时候就猜到这个学校的住宿管理可能不会太严,但是完全没想到会“不严”到这个程度。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只要宿管阿姨没意见,隔壁同学不嫌吵,哪怕你开个迪厅都没人管你。当然门禁什么的还是需要的,但是也比一般学校的十点延长到了十二点整。没有每日查房,点名,换句话说你的宿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借给别人住也行,前提是只要在有失窃的情况下不管是不是你借的那个人,你也得负全责。
我们跟扑克他们定的地点是宿舍二楼和三楼的楼梯那里。因为一楼二楼是女生宿舍,三楼向上是男生宿舍,所以在女生上三楼的楼梯处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铁门,完全把整个楼道封的严严实实,只有门边与楼梯那大约15厘米的缝隙能稍微看到点人影。男生上楼的楼梯在宿舍楼的后侧,和这边的楼梯一样,楼梯通往一楼二楼的地方都用铁门封锁了。
大约快到十点的样子,文静看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去,就招呼我们去往约定的地点。
我们定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商量了很久。首先我们并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是每个星期都会发生,如果贸然在宿舍外等,说不定等一夜都等不来还会生病;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并不知道那个电锯怪人是不是具有攻击性,如果给他看见我们了,说不定会一发狂拖着电锯就来锯我们,来一场“体验式完美3D版”的电锯惊魂,那我们就得集体翘辫子。所以说宿舍外就绝对不行的,于是宿舍内,这个偏僻的,又位于男女宿舍交接点的铁门无疑是个绝佳的地点了。
等我们四个到了铁门那边,就隐约听见童学在门对面吵吵:“啊……草纸你这是赖皮,出出去的牌还收回来啊,不带这样的。啊!琐神你也来!我是地主唉!不玩了不玩了……”。
我站在铁门这边,听着童学他们居然在门对面玩起了斗地主,一根青筋暴起直接暴走,一脚踹向声音来源的位置。就听一声意料之外略带鼻音的,极为好听的闷哼声响起,随即那边就愤怒了:“是谁啊啊!大脑没皮层啊!”。
我抬着那只还没放下去的脚,傻了,我这个人对这种略带鼻音的声音是极为喜欢的,总之概括为怪癖就可以了,加之我感觉我踢错了人,整个人可谓尴之又尬,只好坑坑洼洼柔柔弱弱的道歉:“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我还以为你这边是童学的位子,原来不是啊……啊……总之,不好意思啊……有没吓到你啊?”。
那边沉默了许久,我低着头奇怪为什么老猪她们三个没来损我。
最后那边轻咳了一声,道了声没事,就没再说话。
我回头看见老猪三个人傻呆呆的看我,直看得我老脸发红,就转回头不再理她们了。
所幸她们最后总算是恢复了,文静敲了一下铁门问道:“是班长你们吗?”。
那边草纸似乎在笑,听到文静发问就清了下嗓子回道:“啊啊,啊,是啊,是我们。呵呵,不好意思啊。”。
“呵呵,没什么,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么?还是怎么说?”。
草纸在那边沉吟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男生一边打牌一边留意着,你们先靠着什么地方睡一会吧,有情况再叫你们。”。
文静扫视了我们一眼,看我们都没意见,就同意了下来。
我无所事事的背靠铁门看电子书,突然就感觉浑身发寒,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然后忽然听见门那边有脚步声,接着背靠着的铁门居然慢慢传来了一点温度,我一怔,是谁呢?
就在我看电子书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突然长好了,醒悟似的冲门那边喊:“草纸!……班长,刚刚那个有鼻音的家伙是谁啊?”。
我话刚一说完,突然一声马达样的嗡鸣声就炸了起来,我脑子一昏,就感觉心脏一阵抽搐,心跳抑制不住的疯狂了。
没想到的是,那刚开始的鼻音又响了起来:“女生那边!你们找一个人到楼下看一下,但是不要出去!其他人不要动!草纸你和童学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后知后觉的猛地就醒悟了,那居然他娘的是扑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