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走后不久酒铺外就飘起了雪,酒铺里的客人也都起身往回赶,雪要是下大了可能就回不去。
李道辰依旧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酒,酒铺的老板跟他是老熟人了,要真回不去就在酒铺借宿一宿。
同样没有离开意思的,还有远桌的白衣公子,他依旧云淡风轻的品着酒,他看上去不常喝酒,因为他喝的很慢,喝的也很少,李道辰的桌上堆着七八个酒瓶子,他一瓶酒都还没喝完。
李道辰突然看到,他的手上带着一个很奇特的戒指,竟然也是象牙做的,这让联想起了那把象牙匕首。
李道辰端着酒杯走了过去,道:“朋友,不介意跟我喝两杯吧”。
他仔细的打量起李道辰,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冷冰冰的,比外面的冰块还冷。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一起喝酒?”他冷傲说道,他的声音很怪,有点娘娘腔。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李道辰也不生气,长长叹了口气:“这句话我已经不知道跟别人说过多少次了,别人为什么总是看不出这一点”。
“幸好我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了什么?”
“看出你根本不是个东西,所以你最好赶快滚远一点,免得我生气”
“我也看出来了”
“你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你不是个男人,你是个娘们,还是个不男不女的娘们”
如果李道辰的反应稍微慢一点,这句话就是他一生中最后一句话了。
一把寒芒闪闪的匕首,差一点就刺进他的心脏。
她出手的速度还真快,甚至比李道辰想象中的还要快的多,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她还坐在椅子上,忽然间就到了李道辰的面前,手里还忽然间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忽然间就已到了李道辰的心口。
她出手的手法不但快,而且怪,出手的部位也非常诡异奇特,实在很少有人能躲得过去,而她对自己的刺杀手法和速度,也一向极有信心,这次出手也绝不会失手。
可是这一匕首偏偏刺不出去了,手腕被死死的扣住。
李道辰面容冷峻,手成爪状,使得正是‘小擒拿手’,在这瞬间他起码有八十几种方法让她的手腕脱臼。
她的脸变成了苍白。
她永远都想不到她刺杀一刀竟然会被人反制,而且手都有可能被废掉,她用力的往回抽,抽不出,她用力的往前刺,也刺不进分毫。
李道辰在看她手中的匕首,跟七公那天给他看的匕首一模一样,匕首较弯,手柄是象牙做的,还雕刻成了**。
李道辰惊呼道:“你就是凶手”。
她皱皱眉道:“什么凶手,我的手很凶吗,我的腿更凶”,她的脚毫无征兆的已向他下阴踢来,快若无影。
于是她的脚立刻就到了李道辰手里。
她穿着一双皮肤一样轻软的棉鞋,女生的脚要是被人给抓住了,全身就会发软,于是她苍白的脸又变成了粉红色,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李道辰忽然觉的她没刚才那么讨厌了,开始觉的她有一点妖媚,有一点动人,还有那么一点性感。
“你想干什么?”她问道。
“我什么都不干啊”李道辰就那样左手抓着她的手,右手抓着她的脚。
“放开,你放开...”她还是凶巴巴的。
“你的匕首是哪儿来的,你来孤云城做什么”李道辰原先以为她是凶手,但很快便推翻了这个推断。
三皇子虽不是绝顶高手,但也已近武宗边缘,身边更有不少高手,以她是实力根本不可能得手,再者如果她是凶手,此刻应该早已离开孤云城,或者躲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我的匕首哪里来的关你什么事,你放不放开,再不放开,我就…”
“你就怎么样…”
她粉红的脸更红了,被气的不轻,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酒铺门口挂着的厚厚的棉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妇人,她笑眯眯的对李道辰道:“如果我是你打死也绝不松手,我保证,你只要手一松开,心脏会被刺穿,肚子还会被踢一脚”。
“娘...”她喊道。
李道辰还是松开了,他整个背部对着进来的妇人,而且这个妇人还是她的娘,可他的心脏没有被刺穿,肚子也没被踢一脚。
因为她没有刺他一刀,也没有踢他一脚,反而是扑进那个妇人的怀中,而且仿佛连看都不敢看李道辰一眼。
妇人对着李道辰道:“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果然不是个东西”。
这娘俩…
李道辰道:“你的匕首…”
妇人道:“这样的匕首是‘鲁班门’所造,一共有十三把,我女儿手中有一把并不稀奇”。
李道辰道:“本来不稀奇,现在却稀奇的很,刺杀三皇子所用的匕首,与小姐手中的匕首一模一样,而妇人与小姐恰巧又在孤云城出现,难免叫人遐想”。
妇人道:“我们娘俩做事不用跟不是东西交代”。
李道辰也不生气,道:“是不用跟我交代,可需要跟我的朋友七公交代一下”。
妇人道:“你的朋友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跟他交代”。
李道辰道:“我的朋友当然也是人,而且还是个捕头”。
妇人笑了起来,道:“捕头?连中州总捕头见了我都要规规矩矩的,山沟里的铺头还跟我说话都不配”。
妇人面容美艳,气质高贵,加之言辞大胆狂傲,看样子还真不是普通人,李道辰跟她女儿在酒铺内的对话,她在酒铺外都听的一清二楚,要知道外面正吹着呼啸的风雪,听力练到这份上,实力恐怕远在李道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