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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良姑且假设杨万里就是李旦的亲信,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便如拨开迷雾般渐渐清晰起来。怪不得皇帝要钦点刘周做苏州司马,分明是想在杨万里身边放个眼线,监视他的一言一行。刘周虽然从长安外放到苏州,看起来品级下降,但却身负重任,可见他定然也是太平公主的心腹重臣。看来杨万里和刘周不光是两个互不待见的上司和下属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两个政派。
这些虽然只是乔良的猜测,但无论从逻辑还是形势来看,都极其吻合。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自己成天跟这帮家伙搅在一起,真是拿自己的小命在玩儿啊。
“乔良,乔良——你怎么了?怎的突然不说话了?”杨雨彤见乔良发呆,伸手在他面前不住摇晃,表情甚是关切。
“我——我没事儿。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你的阴谋诡计比较多,又善于随机应变,你陪我赴约,届时若是凡冰冰刁难我,你好帮我解围呀。”
“我可没答应要跟你去。”
现在乔良对于杨雨彤恨不得是敬而远之,因为他老子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叛贼的同党,或者连同党两个字都省了。自己若是与杨家的人走得太亲近,定要引火烧身。现在他站在杨府的院子里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更别说还要跟杨雨彤结伴出游了。
“你凭甚不答应?”
乔良奇怪道:“我凭什么要答应?”
“你必须答应,我们可是好朋友,朋友有难,理当两肋插刀。”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好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都一起去过青楼了,还不算好朋友吗?”
“这叫什么话?”乔良纳闷道:“跟我一起去过青楼的人可多了,现在大部分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杨雨彤有些着急的道:“你,你要是不随我去,我就告诉爹爹,你带我去了青楼。”
“那你去告诉你爹吧,看看他对一个逛妓院的女儿会怎么处置。”
“你——”杨雨彤突然满脸急愤,娇嗔道:“我就说是你把我拐去的,看爹爹到底信谁。”
“你怎么能诬陷好人呢?我什么时候拐你了?”
“还说不是,昨晚你只告诉我去一个我未见识过的地方,我去了方知道那是青楼,不是你拐的我是什么?”
乔良听着好像杨雨彤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确实存在诱骗她的嫌疑,可也谈不上是拐,毕竟是这丫头自己要跟着来的。但转念又想,这事要是传到杨万里耳朵里,不管他信与不信,自己都逃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他女儿是跟着自己去逛的妓院。
现在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这丫头会不会脑壳发热,真的去找她老爹告状。反正他只是让自己假扮他的家丁跟班,不妨就跟她走一趟,到时候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管也就是了。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把她给打发了,今天怕是出不了这杨府。他现在可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好吧,我答应你,陪你去见那个什么凡冰冰。”
杨雨彤闻言惊喜道:“当真?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拜托,我已经拒绝你了,是你威逼利诱加死缠烂打的非不放过我。”乔良心里想道,嘴上却说:“我这个人很讲义气的,我们是好朋友嘛,朋友的忙我怎么会不帮?”
他说罢突然仰面朝天,悲亢的高声唱道:“
朋友哇,朋友!
你不要再缠着我~喔。
如果你,有新的麻~~烦。
请你忘记我。
喔喔喔喔——”
……
晚秋的风携着丝丝凉意,掀起地上的的片片枯叶。但现在正是晌午十分,暖阳高照,人也不觉得冷。远山近树皆为金黄色,却又层次分明,非但不显得萧瑟,反而添加了一种厚重感。
一座富庶的高山脚下,潺潺的小溪旁,独立一座简朴的凉亭。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围坐在亭中央,有说有笑,俱都是神采飞扬。她们身边还围了几个油头粉脸的翩翩少年郎,乍一看,一个个都是生得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乔良站在这群粉嫩小生中间,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而那几个少年看他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因为他身上穿的是家丁的衣服。
在那群娇俏的女子中,有一个穿着煞是显眼,她全身上下金光闪闪,脖颈上挂的珍珠颗颗玲珑剔透,似豌豆般大小。她头上的金钗也是精工打造,一只舞凤栩栩如生。
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生得柳眉丹凤眼,肥唇瓜子脸,鼻子虽然有些塌,但鼻梁细直,肌肤甚白。尤其是她那又长又翘的眼角线,微微前突的红唇,显得尤其的风骚妩媚。
“凡姐姐,这些都是从长安来的才子么?他们长得好俊呐。”一个谄媚的女子在那妩媚女耳边低声道。
那女子看似耳语,但声音却刚好能让大家都听见,她说话时候脸上的浪荡也是毫不遮掩,说完还咯咯淫笑。
凡冰冰闻言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几个可都是我的颜知己,个个是才貌双全的大才子。他们怕我旅途寂寞,特意从长安城一路护送我到了苏州,真是最难消受美男恩呐。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不过我凡冰冰向来最重姐妹情谊,各位妹妹要是看上哪个,拿去伺候便是。”
乔良闻言心头大震,这个凡冰冰说话也太直白了吧,连久经风月乔某人听了都觉得恶俗下流。再观那几位翩翩少年,竟完全不为所动,有甚者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的得意。
“雨桐妹妹,你有没有看上的?”凡冰冰眼含笑意的朝杨雨彤说道。
“我,我没有。”杨雨彤满脸通红的窘迫道。
杨雨彤虽然也是天生丽质,比起凡冰冰来不输俏丽,却是略逊成熟与妩媚。
“哦?这么多美男子你一个都瞧不上。莫非你家中藏了更好的?怎的也不叫出来让姐妹们见识见识?”凡冰冰说完放肆的大笑起来。众女也附和的放声大笑。
杨雨彤又羞又怒,着急得整张脸都红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乔良站在一边假装没有看见,心想这个凡冰冰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杨雨彤这么怕她。
众女一番调笑过后,那凡冰冰突然满脸神秘的道:“姐们们,我这次从长安带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有趣的紧,你们想不想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那群正愁没机会拍马屁的姑娘们立刻欣喜的叫道:“什么好玩意儿,凡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快让咱们开开眼界吧。”
“是啊是啊,快拿出给我们瞧瞧吧。”
杨雨彤在旁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这帮阿谀奉承的小人,一脸愤青的表情。想当初,这些人也是这么拍自己马屁的,现在小人得志,江山易主,她们便一边倾倒,真是叫人不齿。
显然凡冰冰对众女的马屁很是受用,当机风骚的笑了起来,朝身边的丫鬟唤道:“把我的宝贝取出来。”
那丫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少时便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小跑着回来。
众人见状都好奇的盯着那只盒子看,猜测里面装到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