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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师妹是大杀器

达姆和拉旁一路催促着镖师车夫和伙计们马不停蹄往家赶,直催得众人苦不堪言。

年纪大一点的老索实在忍不住了,向达姆讨饶:“达姆老弟啊,大家知道你想媳妇儿。谁不想?你索老哥也想啊。可再想,那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事儿,怎么赶,不也得几天吗?你呀,把心放宽慢慢儿走,有你分这二十两银子,便是再迟几天回家,你媳妇儿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媳妇儿长媳妇儿短说得达姆又红了脸:“她还不是我媳妇儿,还没过门呢!”

老索看他那个憨样不由想逗逗他:“哦,还不是你媳妇儿,那你这是怕回去晚了让别人娶走了?”

达姆立刻粗声辩解:“绝不会的!她家长辈都点头了。等我再赚点儿钱,就娶她过门儿!”

众人看他坐立不安想见媳妇儿的样子,也都想起当年自己成亲前青涩又憧憬的时光,一时倒勾起自家黄脸婆当年姑娘时的俊俏模样。也就不为难他,顺着他的意赶路回家。

不出几日,一行人便回到了镇子里。柳老爷早就站在镖局门口望眼欲穿,真真比达姆盼小白还要殷切。迎众人进了镖局,再听镖师们七嘴八舌形容这一路坎坷凶险,不觉汗流浃背,心中暗自庆幸请了达姆、拉旁这么两个高手坐镇,才没赔钱。

一高兴之下,柳老爷除了达姆二人该得的二十两银子,还另给两人各两吊钱去打点儿酒喝。

达姆本欲立时回村,赶快看到小白的样子,将她拥在怀里。怎奈拉旁自来了启国头一回搬着这么沉甸甸的整箱银子,还全是自己和达姆的,说什么也要拉达姆到镇上的酒楼开怀畅饮一番。

雇了辆小车,将银子搬到车上,拉旁一路哼着小调儿坐着车来到了刘家酒楼前。下了车,正看见刘关仲阴着一张脸瞄着他们,眼神颇为不善。

达姆想想自己把人家表妹抢到了手,当时心志坚定势在必得,过后再见刘关仲不免有点儿微妙的愧意。便讪讪地搓着手,走上前扯出个笑来,叫声“表哥。”

刘关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哪个是你的表哥!饭能乱吃,话也是乱说得的?”达姆搓搓鼻头,噎了一下,接不上话来。

倒是拉旁,对刘关仲臭着的脸视而不见,大摇大摆走上前来搭着他的肩膀嘻皮笑脸:“表不表哥另说,反正他们成了亲你不想当也得当。我们今天可是来你这儿喝酒的,你堵在门口是个什么意思?”

刘关仲眼睛扫过拉旁搬下车的箱子,冷哼一声:“竟还真让你们把镖走成了?瞎猫碰上死耗子!”一闪身,让道:“进来吧,开门迎客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外迈步进去嘱咐掌柜:“二楼‘独笠翁’腾出来,我与二位镖师要进去一坐。”顿了顿,又说:“二位镖师这箱子里不知装了什么,先放咱们柴房,别弄脏店里。”拉旁耸耸肩,拽着达姆嘻嘻笑着跟在刘关仲后面。

三人进去坐定,茶水小菜先摆上,刘关仲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慢条斯理道:“不知二位壮士这次走镖赚了几个钱?”

达姆咧嘴一笑,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一人足有二十两银子呢,柳老爷还额外给了两吊钱。”

刘关仲正要夹菜的手呆住了,嘴巴张大盯着达姆,又急转头问拉旁:“他不是说笑吧?”

拉旁慢慢悠悠地把嘴里一颗毛豆咬了上百下,直咬得什么都没了,看刘关仲火气要上来了,才笑道:“他那个憨货你还不知道?他能骗你?”刘关仲眼睛一转,“那银子呢,你们看样子还没回表妹家,怎的没看见银子?”

拉旁笑而不语,刘关仲自己倒抽口冷气:“不会是,在柴房吧?”话音未落跳起来直奔一楼而去,口里大呼小喝:“掌柜的,先别搬!”拉旁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大舅子有几分意思!”达姆自己也忍俊不禁,连连点头。

片刻后刘关仲领着两个伙计将箱子抬了上来,轻放在墙角。刘关仲看着那箱子乍舌:“乖乖,走一趟镖能赚这么多!顶赶集时我这儿半天的流水了!”又有几分恨恨:“早知道学功夫这样好,即能勾引姑娘,还能赚这么多银子,我少时便不读书了。”

说完又自知失言,重重咳了一声,他看着达姆道:“这银子你打算怎么用法?”达姆老老实实说道:“回去,给小白。”

刘关仲恨得:“你一个男子,怎的自己没点儿主意?”看达姆不接话,眼珠一转:“这样吧,你把这银子放在我这里,入个份子。不是我夸嘴,我这酒楼钱赚得快,开酒楼又不像别的生意,少有赊欠。以后你再押镖,银子还放这儿,等将来你娶亲时,光红利就够你开销了。”

达姆仍不接话,刘关仲又道:“你道我是贪你银子?老实说,你便是走一趟镖赚得多,也不及我们刘家几代积累,我哪会因为这么点子银子得罪你这么个高手?不过是看你不会经营,为表妹着想,替你打算罢了。”

达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男人赚银子,不就得给媳妇儿吗?”

刘关仲看达姆那个呆样子,不禁在心里大呼委屈:表妹怎会喜欢上这么样的人,自己真是输得冤枉。

拉旁在一旁听了半响,突然说:“刘家表少爷,我能不能入份子?”刘关仲闻言诧异地看看拉旁:“你可是个精明人,银子在你手里怎么不能翻一番,还用着我?”

拉旁笑笑:“再精明,论正经做生意,还是不如刘少爷呐。我也想搭个顺风船,不知刘少爷赏不赏这个面子了。”

刘关仲一想,呆鹅也是自己打小看大的,若没有这两个人搅和,等娶了表妹,说不得也要将她收房的。现今虽姻缘已断,倒是自己看顾她二人的情分未减,权当送呆鹅份嫁妆吧。

他便细细和拉旁说起入份子的事项,又是写契约又是收银子入账,商定今后若再有银子参入再酌情加成。

达姆见二人说干便干,半天功夫便将事做成,惊得目瞪口呆,替拉旁担心回去后河东狮吼如何承受。

如此折腾一番,再饮上一番酒,等达姆、拉旁扛着达姆的银子回村的时候已是黄昏。

二人一路与村里人打着招呼一路走到张家。村里男人们见了他们均挤眉弄眼,女人们看见他俩冷哼一声,直弄得二人莫名其妙。

到了张家,敲响门板,两人还在惴惴这一路的异状所为何来。门“吱呀”一声打开,却见一俏丽女郎立于门口,眼角红痣平添几分风情。达姆、拉旁俱都怔住,半响,拉旁运气大喊一声:“你先等着,我一会儿再教训你!”便绕过女郎先奔向呆鹅房里放东西。

达姆站在门口,想起这丫头带着一群女子在边境打劫作乱,不由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又转念她如此也是因为不舍他与拉旁离去,误会他们被欺,存心找他们来着。

再一想小丫头打小没下过山,第一次出门不知吃了什么苦才这般偏激以打劫为生,毕竟她还坚守不伤人命,还是可以改过的,当下又心疼起来。

那女郎看着达姆眼圈便红了,眼角泪痣更平添几分可怜,达姆叹息一声:“霍晶,你吃苦了。”那霍晶颤声叫道:“师兄!”达姆大手摸摸她头顶:“小师妹,以后可不得淘气了!”

霍晶正欲像从前那样靠在师兄怀里,却见师兄轻轻将她一推,低笑道:“十六岁的姑娘,该知道男女之别了。以后不能像从前那样粘着我和大师哥了,不然嫁不出去怎么办!”

霍晶全身一僵,勉强笑笑,正欲与达姆说些什么,却看到达姆早就望着前方呆住了。回头一看,原是那张小白出来了,正看着达姆笑得香甜呢。

却说拉旁狂奔至呆鹅房里时,呆鹅正拿着剪刀要下手剪一件男人穿的衫子。嘴里还狠狠咒骂:“天杀的臭爷们儿,挨千刀的货!既有了女人还勾引老娘做什么!你别指望穿我裁的衣裳!”

拉旁急冲到呆鹅近前,一把抓住呆鹅的手,嘴里嚷道:“你个败家娘们儿,有气冲我撒便是,做什么糟践衣裳!我连穿都没穿呢!”

呆鹅一看是拉旁回来了,先眨眨眼没敢相信,然后嘴角翘起来,翘到一半,突然变成咬牙切齿:“你还敢回来!”狠狠一口便咬上拉旁肩膀。

不想拉旁习武多年,本能的绷紧皮肉,呆鹅一口咬上去,险些崩掉牙齿。又疼又气,呆鹅索性哭嚎起来:“缺德没良心的东西,打你进张家那天就没操好心,天天谋算着污我清白,眼看着我到手了,你就把别的女人招进家门了呀!”

她边哭边捶拉旁的胸膛,声调起伏哭唱得好不热闹,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到拉旁身上。

拉旁眼看门外不止小白达姆小师妹张大着嘴呆望着,连左邻右舍也挤在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挂不住了,低喝道:“闭嘴吧你!你汉子还没死呢,你哭的什么!”

呆鹅气极了,口不择言:“死了才好呢,死了老娘还是干净身子,再嫁一个唔!黄凯偶(放开我)!”拉旁连耳朵根都红了,捂住呆鹅的嘴向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陪笑:“她就是太想我了,见笑了见笑了!”

呆鹅这出剧闹完,左邻右舍的都散了。男人走时候都不免偷看一眼霍晶,自家婆娘马上扑上来拧耳朵拽鼻子的拖走,一边同情地看着小白一边白眼奉送给霍晶。

被小白打小调戏到大的春妞更是替小白着急,拉着小白的手快哭出来了,还是她哥硬把她拽走的。

霍晶站在院里对周遭眼神丝毫不为所动,倒是达姆抱歉地看着小白:“我小师妹给你们添麻烦了吧,我代她赔不是了。”

张小白看看霍晶注视着自己,嘴角还带着冷笑,心里一阵不舒服,低头抿嘴想了一回,少女偏爱争强好胜,再抬头时她仿佛又变回认识达姆前的吊儿郎当,攀着达姆的胳膊:“为什么赔不是,我最喜欢看美女了,还多谢你引过来一个如此漂亮的姐姐呢!”

说完蹦蹦跳跳地拉着达姆:“他们说你赚钱啦?在哪呢?我看看!”达姆多日不见小白,一见她撒娇的娇俏样子,哪还能想到别的,由着小白拉着他絮絮叨叨地向屋里走。

小白想想没忍住,硬是趁达姆不注意回头给了霍晶一个得意的眼神,引得霍晶一派沉静的表情裂了开来,黑口黑面地跺着脚:“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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