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隐从树丛之中走出,几步之间,身影出现在二路人马中间。双方领头之人皆是眼皮一跳,来者身法极快,二人几乎下意识的挥剑斩去,却皆被一股仙力震退数步,震惊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准确的说,是望向那名站在树畔的白发少年。
风轻轻的吹动,树上的落叶落在那人的狐狸面具上,滚落而下,黏在他身穿的白衫上。他此刻的目光,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凌厉,似乎周遭的树叶,是他瞳中所散发的杀气,惊的树叶纷飞,而他眸中浓郁的幽远之色却不见褪去。
似乎过了良久,二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苏隐瞧了瞧宛若静止的身前众人,幽幽而笑,声音却恍若九泉之下的厉鬼一样无情,“你们若是现在滚开这里,或许还来得及。”
“怎么,难道你也想分一勺?”陈楚剑眉一挑,冷声问道,若不是见识过对方的手段,他早就冲上前去了。
“这东西是我的。”苏隐说道。
“你的?小子,入天之境的第一阶,就别跑出来丢人现眼!”苏隐话声刚落,那位名叫天心的炎魔宗弟子便已经不屑的仰面大笑出来。随后,在苏隐的目光之下,他晃悠悠的走近了那白发少年,用青色的剑柄敲了敲他的脸,狰狞的笑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本少爷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幸好本少爷今天心情好的话,可以饶你一命,现在就给我滚,这里没你的事。”
听到这话,身后的众多炎魔宗弟子也是大笑了出来。那冰原谷叫做陈楚的少年,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二人只当刚才是对方侥幸发力而已。
瞧见苏隐面不改色,双眼更冷,天心脸色一沉,点头道:“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你就给小爷去死吧!”他面目刹那间扭曲了起来,左手牢牢的扣住长剑,徒然右手拔剑刺出,可剑锋还没临近那白发少年时,他整个脑袋就飞了起来,向后翻卷而去,滚出了七八尺远,方才顿住。
血,溅红了他身后众人的脸,也殷红了乌云盖顶的天空。
苏隐收回左手二根手指,瞧向那冰原谷的首领陈楚,目光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刃,令后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看来你们是不准备罢手。”苏隐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叫做陈楚的冰原谷弟子,见苏隐抬手之间,便杀了对方一人,心中已然生寒,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谄媚的笑道:“前辈好手段,我等真是佩服,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取这宝物……”
“嘶。”苏隐身影出现在陈楚身后,冷阳剑刃侧出现一抹血迹,而叫做陈楚的冰原谷弟子脖颈处也同样留下一丝血迹,与此同时,他背后的紧握的长剑,也随之‘当啷’一声掉了下来,他永远也拔不出那一剑了。
他的身子轰然倒地,眼中似乎仍带着不甘。不多时他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苏隐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死有余辜。”他唇边含着笑意,眼神却异常冰冷的望着二具尸体。不理发呆的众人,缓缓的蹲下,掏出寒蝉宝盒,将深坑之中的玉葫芦轻轻放入其中,这时才满意的轻笑了出来。
周围惊呆的众人,此刻才回过神来,惊叫四散开来。
不过苏隐可不想让他们这么简单的离去,他们是益州五派之中二大门派的弟子,放虎归山的道理苏隐还是懂的。他在乾坤袋中取出万仞伞,望着那些逃窜的二派弟子,唇边泛起了一丝动人心魄的冷笑,他将手中的万仞伞抛向空中,万仞伞不愧是五品仙器,本来破旧不堪的油纸伞,在八荒决生出的仙力之下,抛起的一刹那间,一股无边的杀气卷起,一阵阵狂风呼啸而生,这时万仞伞射出一道道精光,无数的剑刃,化为漫天的光华,从伞**下四方。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除了苏隐所站之处,四周十数尺之内,俱都化为了剑刃阵。
而那几名逃窜的炎魔宗弟子和冰原谷弟子,也皆惨死在剑刃群之中,身体分割成了数块。
苏隐轻叹一声,将面具取下,又将万仞伞收回,重新放入乾坤袋中,也不去理满地的血腥,抬步向林外走去,终在天黑之前,他回到天仙峰中。
苏隐直接上了北峰,见鬼蟒赤尾依旧在洞穴边缘等待自己归来,苏隐心中有些感动,他轻轻地走了过去,拍了拍鬼蟒的脑袋,“以后我们一起闯荡修仙之路,不离不弃。你可愿意么?”
他似是对鬼蟒说话,又恍若是在对自己发誓一般。这时,他看到了鬼蟒再度颇具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苏隐心中也是暖暖的,偏头望向山麓之下,一片密林之景,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气,仿佛有野心将天下沉浮于脚下一般。
苏隐心中微微定神,他低喝一声,单臂一抬,红光泯灭,一股清凉的感觉出自手心,鬼蟒欢快的一声嘶叫,好似下山对它来说,是一件极为欢喜的事情似地,紧接着,它蜷身一跃,蛇影无踪无迹。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有些亢奋,这鬼蟒跟他一起下山的话,他对敌也对了几分把握。
接下来,便要去冰原谷参加入门比试了,冰原谷离此地并不算十分远,虽说在这极南之地北部之外的冰原,在气候上肯定要比这面冷上一些,苏隐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未练过御寒之道,他不得不事先准备几件白色棉衫。
剩下七日时间,若是凭脚力的话,肯定赶不上,而苏隐现在也不会御剑之术,更不可能御剑乘风。他只好在山下的小镇购一匹俊马,这样不出三日,定然能到。本来苏隐不需那般焦急的,毕竟他还有七日时间,剩下的时间苏隐本来可以做很多事。不过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一趟苏州郡郊外的黑林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