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些淡淡的忧伤,我没有去公司,反正已经很晚了,我来到书房里,拿出纸笔,认真地写下几句话。
鸾孤月缺,两春惆怅音尘绝。
如今若负当时节。
信道欢缘,狂向衣襟结。
若问相思何处歇,相逢便是相思彻。
尽饶别后留心别。
也待相逢,细把相思说。
刚放下笔,管家赵叔叔敲门进来,“赵叔叔,有什么事吗?”
“小姐,下面有人找您。”
“是谁,您认识吗?”我问。
他摇摇头:“是一位女士。”
“好,我知道了,我就下去。”是谁呢。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
下了楼,只见一位身穿一件淡黄色丝绸衬衣,下着一条浅蓝色灯笼裤的漂亮女孩,说实话,这种打扮不是一般人能穿出来的,可是穿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却显得非常时尚。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在哪呢?
“林小姐不记得我了。”清脆的声音宛如早起的小鸟在唱歌。
“你,你是?”我还没记起来。
“林小姐贵人多忘事,您那天最后一幅画是我拍下来的。”
“啊,噢,对不起。”我不好意思的对她笑了笑,“你是要我为你画像的吧。”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位顾客要服务。
她打量了我一番,“买画得不是我,我只是帮他代买。”
“是那个姓董的吧。”我想起了那个人。
“林小姐没有想起我不要紧,只要想起他就好了。”
我当然会想起那个人,高傲的家伙。
“他人呢?”我问。
“他在别墅等你,我们走吧。”她说完,抬腿要走。
“等一下,我还没拿工具。”说完,我蹬蹬蹬的跑上了楼。拿上东西跟在她后面。
车子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这里的别墅不同于我们城东郊的房子那么豪华,现代,反倒有些像六七十前的风格。走进去却另有一番景象,大树、喷泉、还有不少很有写意的雕像,大厅很大很气派,只是过于庄重,不像是住的房子,反正要是我打死都不会住这种地方。
过了好几条走廊才来到一间很大的房子。这人他妈的有钱就爱折腾,这么大的房子走出去都要累死我,他们也不嫌麻烦。走到房门口,女士向里面说了一句:“她来了。”然后对我说:“进去吧,他在里面。”可能是这房子给我的印象不好,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被卖到这里,马上要见到什么老爷、地主,要夺我的清白是的。不对我的清白昨天才给了李潇玮,要夺也没有了······我还在胡思乱想,里面说话了:“还不进来。”
进去就进去,只是一个人,又不是老虎,我咬咬牙,冲了进去。一下了撞在一堵墙上,还好墙不是很硬,我摸了摸脑袋,不对,墙都是硬的啊,抬头一看,一张俊脸离我只有半尺了。他,他就是那个姓董的。我连连往后退。“你怕我。”他突然说话了。
“谁怕你了。”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他的声音有些冷。
“哼,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嗤之以鼻。
“嗯,是没有你哥哥好看。”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我没有理他。
“你喜欢你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你你·····”我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说他,你还真不会看我一眼。”他说完独自坐了下来。“坐吧。”
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这个人很危险。我戒备的防着他。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很容易吃亏的。”他一副我懂你很懂你的样子真让我不爽。
“做我的女人吧。”他突然说,好像在谈公事。
“你、你、你神经病啊。”我气得骂了他一句。
“你和你哥哥那是不可能的,你父母绝对不能允许,这个社会也不会容忍。至于那个姓李的,他的条件太差,估计这辈子再努力也没有用。”他竟然调查我,而且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仿佛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我气得直发抖,手一扬。正好被他抓住。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谁叫我是最后一个认识你,我只能这么做。”他认真的对我说。
我觉得是我疯了,刚赶走肖羽那个神经病,又来了一个更有病的。我恨恨的说:“你喜欢我这张脸是不是,我毁了它,你就不会找我了吧。”
他有些惊讶我的话,慢慢放开我的手说:“比你漂亮的女人我不是没拥有过。”
“那你去找她们啊,干嘛要找我,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抖着身子,开始大哭。
他一直坐着,等着我哭完。我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也不管它,反正我也不想给这个人留什么好印象。看到我渐渐止住哭,他递了条手帕给我,我拿着它擦完眼泪鼻涕还特意擤了擤。递给他。他毫不介意的放进口袋里。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你爱我吗?”我突然问。
他愣住了,“不爱。”
“不爱,那也为什么逼我当你的女人。”我愤怒了。
“因为如果要娶,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他平静地回答。
我差点被气得断气,“我觉得我不是你的那个菜,再说我喜欢的是别人,你也不介意吗?”
“你会爱上我的。”他很自信的说。
哎呀,还有比肖羽脸皮还厚的人,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打一堆海绵,怎么打也打不烂,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我只想离开这里,我要回家,回去睡一觉,这梦就醒了。
看到我站起来,他突然说:“你还没有为我画像。”
“我不想画,我不卖了行了吧,你把画给我,我还钱。”
他摇了摇头,“画我已经送给我爷爷了,他很喜欢。”我终于明白了,敢情是他爷爷喜欢我的画,想要我做他的孙媳妇。
“那我给你爷爷多画几张,你跟他说,我不跟你结婚。”
“你给爷爷画画可以,但结婚是我们俩的事。”他又摇头。
逼我结婚,还要我为他爷爷画画,想赚死啊。我要疯了。昨晚累得够呛,今天又被气得要死。我坐在椅子上,感觉胃疼得难受。
看到我久久不说话,他低头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摁着我的胃部说不出话,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了下来。他竟然有一丝惊慌,抱着我就往外跑。我挣扎着要下来。“你自己能走出去吗?”他的一句话打消了我的念头。
到了医院,医生为我做了全面检查,我当时都想,干脆得个马上要死的病得了,省得被他们气死。可惜我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轻微的神经性胃炎,一生气就爱犯。我躺在病床上,不想看到那个讨厌的人,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告诉家里人,不能让他得逞。不能告诉哥哥,他知道了肯定和他拼命,也不能告诉潇玮,我不能再让他分心了。我望着天花板,心里在喊:神啊,救救我吧。
我住的是高级病房,房间布置得像五星级酒店。四周很安静,那位美女进来送了一忠汤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姓董的:“林小姐,我来喂你喝点汤吧。”
“谢谢,我不想喝。”我知道,她没有得罪我。
“那·····”
“我来吧,表姐,你出去吧。”姓董的和她是表兄妹,怎么一点也不像。
“好,我走了。”美女把碗递给他。我真的很想喊住她,但我知道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我还是住嘴了。
姓董的拿了勺子很笨拙的舀着汤,要喂我,我扭过头,不理他。
“你不喝没关系,大不了多打几天针,我反正有的是时间陪。”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你······”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因为我想快点好,我就不用看见他了。
“容”他突然说。
“什么”我没听懂。
“容。董容,以后不要你你你的。”原来叫董容,实在名字是挺容人的,怎么和本人相差太远。
“姓董的,啊不,董容,你放过我,我下一次投胎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我终于采取了迂回政策。
“我不相信投胎,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他很认真的说。
他妈的,这人真是油盐不进,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我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我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过了很久,我终于没有力气了,缓缓松开他的手,鲜血已经汩汩而出,他看也没看“心里舒服点了吗?”
我留着眼泪,再也没有说话。
在我的坚持下,我打完针他还是把我送回了家,看到他陪我进门,我的父母还有奶奶彻底惊讶了。爸爸很高兴的与他交谈,得知是我突然病了,是他照顾我,那喜悦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我马上嫁给他。
董容临走时跟我父母说了一句很客气的话“今天来得太唐突了,下次再认真的拜访,夕悦就托你们照顾了。”这是什么话,我是林家的人,要他托什么托。我瞪着他,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上了车。
爸妈开始轮番轰炸,他们认为听他的语气我已经是他们董家的人了,所以他们觉得我嫁给他是最幸福的。我无语了,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
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上一轻,被子被掀开了,我睁眼一看,是哥哥,他憔悴的脸上尽是胡渣,眼睛红红的。“哥哥。你,你回来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着我,痛苦的说“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专情的女子,没想到这么水性杨花,昨晚和你的老相好在一起,今天又另找了新欢。”
我惊讶地望着他,“不,不是这样的,我今天只是给那个姓董的画像,没想到他逼着要和我结婚。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他似乎不相信:“那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爸妈还说他已经打算娶你了。”
“我的胃病犯了,他送我去了医院,后来我要回来,他非要送,不然不准我回来,我没办法啊。”我拉住他的手,眼泪汪汪的。
他抹着我的泪:“悦悦,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就是害怕你离开我,”
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我要把今天一天的委屈都哭出来。
一直等到我哭累了,他才把我放回床上,给我盖上被子。我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哥,对不起”
他看着我,像看着千年一遇的珍宝一样,“不用担心,那个人我会想办法的。”
“可是那姓董的调查我了,既知道你也知道他,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我有些担心的说。
哥哥有点惊讶,“你和姓李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能看出我来倒是挺厉害。”
“他还说就算我喜欢的是别人,也要娶我,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哥哥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比我还坚决。”
“啊!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他摸了摸我的头。
“哥”
“嗯”
“把胡子剃了吧,好老。”我把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心疼的说。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着,“悦悦说剃,我就剃,我以后再也不留胡子了。”
我没有看他,眼泪又流了出来。对不起,哥,你的爱,我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