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章
李公公乱断案
李公公看着春花狞笑道：“哼哼，没错，刺客就是你。刚才当我说要将你们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办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着急，苦苦哀求，只有你不言不语，颇为镇静。表现极其反常。春花，你就招了吧！”
春花哭笑不得，“公公这话怎么讲？春花临阵不慌乱，倒是不对了？春花很冤枉。公公倒说说春花是怎么弄死这些春蚕的？”
李公公道：“哼哼，让我说嘛，你绝对是害死春蚕的罪魁祸首！上次金蚕之死，杨金英疏忽大意睡着了犯了错，你却极力保她，她被关在柴房，你内疚了，几次三番给她送饭，她上吊还将她救活了。最后居然求了太子让她免于一死。你说你与她非亲非故，无事献殷勤做什么？据我推断，你就是那个喂食了金蚕带露水的桑叶，以至于将金蚕致死的人。”
“……”
“而这次春蚕致死事件中，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侍卫将所有的出入口都把住了，但是还是未发现有外人出入的迹象，那就是说，你认为有刺客的说法是在误导我们。实情是：当时，蚕室的三名蚕妇都偷懒睡着了，只有你一个人推门进去，你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作案机会，先害死了大半的春蚕，又把她们三人叫醒，误让大家以为你是刚刚进来，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后来还陪着杨金英去找我，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还假说蚕室进了刺客。这样的动机还不明显么？”
“李公公，你这种推论明显就是先入为主地认定我是嫌疑犯啊！你说我有动机，那么动机到底是什么啊？”春花对于李公公荒谬的分析非常恼火，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毕竟李公公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现在所有的
证据都指向你，你就老老实实交待自己是受谁指使的吧！”李公公说起话来一脸地义正辞严。
春花有些焦躁，心道：死太监，你当自己是柯南、福尔摩斯还是狄仁杰啊！
这推理听起来还像模像样的，但问题有一点科学依据么？于是，说：“公公，你别血口喷人。春花再不济也用不着监守自盗，公公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不能仅凭推论就判定春花有罪，春花太冤枉了。”
李公公背了手过去，假意用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春花简直要吐血了，整个一个假狄仁杰造型。她撞墙的心都有了，说“公公啊。春花虽然糊涂，但还是个珍爱生命之人，还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春花几次三番救金英是不似，那是因为看在我们是好姐妹的份儿上，大家在宫中都不易，能帮一点是一点，春花真的没有私心。请公公明鉴。”
“是啊是啊。春花与我是好姐妹，她是真心帮我并不图什么回报的，她平日里一直乐于助人，能帮就帮的，我们大家都念着她的好，请公公明鉴啊！”杨金英赶紧给李公公嗑着头，为春花求情。
李公公哼了一声，道：“杨金英，这次你自己都不
一定能脱了干系了，你还是顾着自己要紧吧！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你应该知道应该受什么处罚吧？”李公公瞪了杨金英一眼，杨金英浑身一哆嗦，缩在了地上。
“侍卫们，给我把春花绑了，押到皇后娘娘那里听旨……”李公公拖着长音，不容分说就要绑春花。春花急得使劲挣脱。
“李公公，你好大胆，要代替刑部行使大权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春花心里一凛，自己一直想见又不想见的那个人出现了。
绣春刀、飞鱼服，皮肤黝黑，面色冷峻，陆炳忽然又出现了。春花总觉得他出现地诡异，总是在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和一些看似巧合的时间。
李公公看见陆炳赶紧拜了下去：“陆大人。下官这是处理蚕宫署内部的家事，不敢劳烦刑部和锦衣卫。”
“哼，如果出了人命，也不劳烦刑部和锦衣卫吗？”陆炳背着手，看都不看李公公一眼，却时不时地瞥着春花。
“哦，不敢不敢。下官随时听候陆大人差遣。”李公公只在这一瞬间就忽然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变成了躬着身子低眉顺眼的奴才。
陆炳道：“把春花给我放了。本官刚刚接到现报，此案事有蹊跷，皇后娘娘指令暂由锦衣卫负责调查，其他人不得插手。李公公，你只管给皇后娘娘回话，说这案子，本官会给她一个圆满的交待。”
“是。”李公公不敢造次。既然这案子由陆炳全权负责，那么他自己也可以推脱了一件重任，高兴还来不及。
陆炳说：“你们走吧。我要单独跟春花谈谈。”
此时，只剩春花与陆炳二人，春花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平静，陆炳看着她，似乎能把她的整个身体用X光扫一个遍似的，看得透透的。春花浑向不自在，额头兀自冒着冷汗。
陆炳道：“春花，怎么了？害怕了？是因为见了我，还是因为李公公要将你送给皇后娘娘法办？”
春花皱了皱眉，道：“是因为想起上次进诏狱的事，不知道这次陆大人是否还要将奴婢送进去，也不知道送进去了还会不会出来。”
“你想得倒远。不过，目前，这个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只需告诉我，你怀疑谁是凶手。”陆炳轻柔地向她征询，眼睛里充满期待，并无半点责怪或者怀疑之意。
春花睁大眼睛看着他，道：“陆大人不怀疑我吗？李公公刚才的推论……”
“哈哈哈，李公公刚才的推论吓到你了？你刚才跟他争辩时不是振振有词么？怎么现在倒蔫了？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你就这么怕我？”陆炳一连用了几个反问，春花倒不知道该回答他哪一个问题了。
“对不起，陆大人。小女子没见过世面，见了明察秋毫、火眼金睛的陆大人总是有那么点不自在。回大人的话，奴婢真的不是凶手。我不怪李公公怀疑我，但是，凶手真的另有其人，我怀疑，我怀疑就在这些蚕妇当中。她们一定是受谁指使，不然没有人敢冒死做这种事的。请大人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春花的眼神充满恳切，一如她当初诏狱时一样。
“哈哈，刚才你与李公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虽然并不排除你的嫌疑，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怀疑凶手是谁吧！给我线索查下去，也许很快你自己也就给排除了。”
“但是……”春花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陆大人，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等我查一查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怎么？你不想马上洗
脱你的嫌疑吗？”陆炳很奇怪。
“我想，但是，我也不想牵累无辜，我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若就这样把人咬出来，就怕她是冤枉的，到时我可真就作孽了。陆大人，你知道这些蚕妇都是可怜人，不是被下放，就是受排挤，来了蚕宫署也受尽欺凌，我不想她们再平白蒙冤。”
陆炳把脸一觉，“你的意思是你就不相信锦衣卫的能力了？你不觉得锦衣卫能帮你洗脱嫌疑？或者在你的意识里锦衣卫就是冤枉好人的机构？”
“不不不，陆大人您误会了，只是，春花从来不愿意做无凭无据的揣测，请大人容我再想想。”春花大着胆子重复了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