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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为爹爹丁忧

就在小青为自己和白洛大婚忙碌之时,黄府前院也是一片张灯结彩。大圣皇城各地官员候在黄府门外等待通传,就连外城的商贾巨户们也早早赶往皇城,各个客栈更是人满为患。

只因大圣女皇有旨意。

圣旨一大圣皇朝大皇子皇甫沐阳被指给黄府嫡女黄家琴为正君,择吉日大婚。

圣旨二第一公子楼已建成,赐大圣第一公子白飞居住。白飞出生之地封为飞凤的祥瑞之地,所有官员高升一级。白飞大婚之日便是白洛行乞之时。特命黄太师看管白洛,监督此事。

圣旨传到了太师府,白洛一家前往接旨。小青忐忑不安的在后院徘徊害怕白洛接到圣旨后伤心。转来转去好久终于看到落在人后慢慢往回走的白洛。

小青心急的来到白洛身边,正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时,低着头的白洛反而笑着说:“只要有青儿在,其实当乞丐也没有什么不好,那群孩子都挺可爱的!”。

“比我还可爱吗?”小青郁闷的撇撇嘴心想,又郑重承诺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白洛笑容如花,是啊!就算前面乌云遮日有再大的风雨,只要有你的陪伴就会阳光灿烂!

黄家琴大婚前夕本该在前院忙碌的黄太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天天来小院看望青侍,按说青侍一病这么多年早已没有往日颜色,黄太师美侍众多,环肥燕瘦不一而足!哪一个不是天香绝色?为何频频来往于后院?颇让人不解!

本来单弱的身体因黄太师的到来,还要挣扎着下床跪拜青侍,更是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

刚抓完药回来的小青,一见青院外候着的几个下人。顿时怒气冲冲一脚踹开院门:“喝够没?喝够了就给我滚?”边说边气愤地掀掉桌上的茶壶,一手指头屋外。

黄太府和众小侍哪见过这等仗势。半晌回过神的黄太师才跳起脚一拍桌子咆哮如雷:“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敢给我这样撒野,该滚的是你?”

“滚就滚……”桌子上唯一的茶杯终于禁不起两人如此折腾狼狈地跳了两跳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黄太师没想到这个在自己眼里如此窝囊没用,软弱无能的人会当着下人的面对狠狠地对自己发着脾气,越想越怒气难平:“给我押出去狠狠地打,打到死为止。”

看着被押着的小青,跪在地上的青侍慌忙地匍匐上前拉着黄太师的裤管:“妻主,求求你饶了她吧!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不说还好,一说黄太师像是点燃的炸药包,怒发冲冠恨难平!铁丝般硬的头发直竖。狠狠的一脚揣向青侍的心口,青侍当场不省人事。不解气的黄太师对着倒地的青侍大骂道:“都是你个贱人,生的贱种,打死一个少一个……。”

青院一片混乱,闹这么大的动静左右几个小侍院里倒是窗门紧闭,静悄悄似地不同往常。

前院听到动静的黄家琴站在青院门口,狠狠地看着被小青揽在身下,后背浸血已然昏迷的白洛,对着黄太师耳语几句,大概是想到大婚的喜日子不想如此晦气,看着折腾半天倒地不醒的几人,差不多解了气的黄太师终是摆摆手:“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从此我黄府没有这两人……”。

***

醒来后的青父看着床边双眼通红的小青:“青儿,这是哪里?”

一直守在爹爹床头的青儿哽咽道:“爹爹,这是我置的后院,我应该早把爹爹带出来的……”原以为爹爹的身体在离开黄府后会好一点,但由于长期生病,忧思过度,已药石惘救。

“傻孩子……”床上的青父欠起身用手指摸了摸小青的头:“代养堂卖出去的下人是那么容易出得来的吗?来,别哭了……”青父用指头擦了擦小青脸上的泪:“让爹爹好好看看你,你都这么大了,爹爹从没有好好看过你……”

青父一边擦着小青留不完的泪一边仔细的交待:“青儿,我看白洛这孩子他是真心爱着你的!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我不想听,爹爹,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小青唐突的打断了爹爹的话:“等你好了我再听……”她无助的捂着耳朵,她好害怕,害怕这是最后的嘱托——

青儿,这世间的男子都是福薄啊!有了白洛,以后你就少娶几个吧!……青父拉下小青放在耳边的手气喘吁吁道:

爹爹,你放心,青儿也很爱白洛呢?这一生都只娶白洛一人!小青紧紧捏着爹爹的手放在脸颊。

青儿,这一生我负你太多,没有尽一天当父亲的责任!爹爹糊涂啊!我一直当你是她的孩儿,最后才知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啊!爹爹对不起你!床上的青父老泪纵横,用手紧紧抓着小青的手,呼吸急促:“青儿,我的孩子,如果有来生……?有来生的话?爹爹如果还有福气有你这个女儿,一定会加倍地疼你爱你?把这一生欠你的统统补给你……”

小青死死拉着爹爹的手大声地哭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爹爹你能好起来,现在就把欠我的还给我,我不要什么来生。爹爹,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青父眼角缓缓渗出几行泪,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

“爹爹,你别走,你别走,我答应爹爹下一世哪也不去,还给爹爹当孩儿,让爹爹疼……”小院的哭声撕心裂肺再也无人心疼。

***

青侍过世的消息传回黄府,青侍的奠日和黄家长女黄家琴大婚日子相冲。黄太师一句“晦气,晦气,一个黄府的贱人,就随意安葬罢”算是解决了一切问题。

黄府没有一个人前来,院子只有小青为爹爹守灵。准备起灵的时候,白洛和小文坐着马车过来了。他和小青一起长跪在爹爹灵前,静静流泪,满脸哀伤。

黄府里除了小青之外,和青父感情最深的就是白洛了,小青有时真的觉得白洛和爹爹的感情已经超过了自己和爹爹的感情。看到白洛前来凭吊,爹爹九泉之下想必是十分欣慰的。

小青和白洛一起把爹爹埋在了后院的山头,想他的时候抬头就可以看见。白洛已过了及笄之年,再加上后背的伤还没好,小青不愿让他久呆,把爹爹安葬完毕就让随小文匆匆去了。

小青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回想着,爹爹虽说冷漠,但最后卧病的日子两人感情急剧生温,爹爹凄惨的一生,展颜的时候并不多。但每次展颜都给了自己。一直怨恨没得到父爱的小青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贴心的话?从没一次开导过他?小青悔恨已晚,日夜在院里枯坐垂泪悔恨到天明,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越想越觉得心底一片茫然,不知该何处何从?

青父病逝作为爹爹唯一的女儿小青是要为爹爹丁忧三年的。小青想了想,不如趁这三年的时间去学好武功,看遍大圣的山山水水。

***

夏天的夜晚,月明星稀。前院一派喜气洋洋,满院红绸灯笼相互辉映,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今天是黄家琴大婚之日。

小青刚刚翻过赏月楼的后墙,就看到白洛正呆呆傻傻地站在赏月楼的院中看着墙头:“青儿,是你吗?”他眼睛迷朦,恍惚的对着空气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怔了怔又含着几分不确定扬起声音:“青儿,是你,是你来了吗?”他的眼睛嗖地发亮,星光闪闪。

小青来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腰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肩上,悲伤的眼泪滑过脸颊顺着白洛的脖子望下淌:“洛儿,爹爹走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要再离开我”。

白洛也紧紧抱着小青:“青儿你别哭,我定不会离开你的!”

过了一会,小青吸吸鼻子,把背在背上的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取下来放在他手上:“洛儿,我要走了……”白洛瞬间脸色苍白,紧紧拉着小青不放。

小青急忙道:“洛儿别急,听我说,洛儿想不想飞檐走壁?想不想

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我想去寻江湖中武功盖世的逍遥子学绝世武功,你愿不愿意再等我三年?等三年守孝期一过,我定来寻你,到时洛儿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可好?”小青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不好,不好,我哪里也不想去,我也不想飞檐走壁,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青儿不要走好不好?”白洛死死拉着小青哀求道:

“洛儿乖,听我说,我想学好武功,想好好保护你!”。小青把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边上是一叠地契和田契:“洛儿,这是我在皇城的家当,你都拿着吧!”边说边把东西硬塞到白洛手上。

“我不要,我不要这些……”白洛泪流满面的抗拒着。

“洛儿不拿是不是怪我没有如约娶你?这些年我知道洛儿过得很苦,每天都有接绣活回家做,你拿着这些有什么事救个急,再说丐帮你要是不管了,到时他们生病了怎么办?”知道善良是白洛的软肋,小青耐心的哄着白洛。

小青在院子里的树下挖了一个坑,把盒子埋进坑里踩了踩:“洛儿,这个盒子放在这里,你需要银子的时候就在里面拿着用,银子不够的话就把地契当了,这些商铺的生意都不是很好,你到时想当就当,不要苦了自己”。生意不好,她还会继续做吗?如此谎言只是想让白洛用得心安理得。

小青带着白洛又翻过后墙,指了指外面大树的根部,“要是白飞大婚时我还没回来,到时你怕是要净身出府,你就提前把盒子移到这,等出黄府后再来取,城外房屋的地契放在屋内,你那有钥匙,到时直接和你爹爹一起过去住着……”小青交待了又交待,嘱咐了又嘱咐。

“青儿,这怎么行?”白洛大惊,他从没想过小青真的要把自己的爹爹也接过去。

“洛儿,爹爹要是还在的话,今天就是我们的大喜的日子,还分什么你我?你把这些拿着不要再去外面接绣活了,这样我在外也能放下心来”。白洛流着眼泪点点头。

小青又紧紧的抱着白洛,“洛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真的很想早点娶你的……”

“青儿,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会一直等着青儿的,无论多久,我会一直等,一直等……”这一刻也许只有反复诉说的诺言才能缓解心中椎心的疼痛。

“不会太久的,最多三年,洛儿要是想小青了,就帮小青再绣一个上次一模一样的荷包吧!”看着白洛如此伤心,小青试图转开话题。

“青儿不是不喜欢青蛙吗?”

“嗯,其实现在看看青蛙也是挺可爱的,你再给我做一个好吗?”

“那青儿不许再扔了,好吗?”白洛难过的擦着眼泪。

“小青一定好好佩戴,夜深了,洛儿快进屋吧!”洛儿慢慢的转身,依依难舍。看着要离开的白洛,小青又冲上前去,从背后紧紧抱着白洛,“洛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你,等我学好武功带你飞檐走壁好不好?到时我带你浪迹天涯去!洛儿记到千万不要往前院跑?”

“我不会去前院的”在小青的叮嘱下,白洛一再保证着。

“洛儿,白飞现在不比从前,你要多留点心眼”。

“知道了,我会的”。小青推推他,白洛顿了顿慢慢的走了。在赏月楼站了一夜的小青,浑然不知白洛也在院外陪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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