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场中的乐点骤停,抬眼就看见那女子口叼着一朵梅花弯腰行了个谢幕礼。
本来就不爽地轩辕澈看到她那样就更加不爽了,于是,一个眼色扫过去,奏乐的乐师又吹起了那时而激荡时而柔婉的胡旋曲。
在鼓上跳了一头汗地忽烈雅听到乐师又奏起了乐,才晓得王上来她这儿不是为了宠幸她而是故意折腾她来着,如果一直这么跳下去,非把她给跳残废了不可,可是乐音已奏,她若不跳,那后果可不敢想,不过转念一想,汗多了也好,说不得就能一步登天成为这后宫里的第三个女人。
于是,忽烈雅将平生所学尽数展现出来,不得不说,若是酒足饭饱地轩辕澈没准真会被那如丝的媚眼所惑从而脑补为某个该死又可恶的女人,可是现在五脏庙饿地他想吐血,看着那薄薄地纱衣因着女人的汗渍而紧紧贴在身上,将女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他冷眼看着女人与纱衣一起上下颤动地波涛汹涌,再望望桌子上那油腻腻黑乎乎地梅菜扣肉,不知怎地恶心地轩辕澈直想吐。
当然,受过良好教养的他自是不会当场做出那么恶心人的事,但这不代表他还能在这宫里待下去,不仅他在这里待不下去,而且一辈子他都不想再踏进这宫殿一步,当大踏步走到宫门口,回头一看上书飞燕宫时,立马吩咐内侍将宫名该为赛盐堂,意思是比丑女无盐还要丑陋百倍不可看。
在鼓点上正旋转在紧要处地忽烈雅不晓得哪里做错了,她已经将自己所学地都施展了出来,就连她一向不屑地那些下流女人的狐媚手段都用了出来可还是留不住那男人,她不要求留住那男人的心,只要他肯留下一晚,也许她的生活就会不一样,她一向都很注意调养自己的身体,只要他给一次机会她相信她一定能地。
可是就连这么鱼水之欢地一次机会都不给她,在看到他决绝的离去时,一个不注意就从鼓上摔了下来,随之腕骨处就是钻心地痛楚,酸涩的泪水从她的面颊上流过,最后滴答一声渗透在铺陈精美的花纹里。
弹奏的乐师无人为她停留,那怕是问上一句都没有,原本侍候她的宫女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哭地累了饿了,抬眸四望才感觉整个宫殿寂静地可怕,忍着痛和饿喊来人,却无一人应她,当她拖着受伤地脚一步步地爬到那飘有饭香的地方,突然一只很漂亮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恨他吗?”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般引导着她狠狠地将她内心的委屈爆发出来,可是在即将出口的瞬间她仍咽回了肚子,但在抬眸看见他的脸时,她再也移不开目光,比起刚才那阳刚霸气的男人,这个男人略显柔美,但是这个男人的脸是她见过地最漂亮的男人,是的,漂亮通常用来称呼貌美的女人,但是这样比女人还貌美的男人不用漂亮来称呼,她真的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描述。
“饿吗?”他从桌子上拿了一只凉掉地带着油块的鸡腿递给她,“想吃吗?”
忽烈雅有些傻傻地点头,并接过那鸡腿,双眼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就听那个人道,“吃吧。”
忽烈雅像被人下了蛊似得轻咬着那油腻的鸡腿,虽然现在饿得她只想将整个鸡腿都塞进肚子里去,可是她怕这个好看的男人和所有人一样抛弃她,于是,她一口一口轻咬着那油腻的鸡腿,紧接着就听那好看的男人道,“我和你们王上,你会选谁?”
说着他慵懒地抱着双臂斜靠在离她不远的柱子上,“你是想要一个男人,还是想要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尽管他说出了她的心声,可是作为一个女子怎会对着这么漂亮的男人直白地说她想要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就算草原女人开放,可也还没到面对陌生男人直白的发问而就毫无羞耻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于是,她只垂眸啃着手中的鸡腿,可是根本不知道那鸡腿是什么味道,只是知道吃了鸡腿后,她的肚子不会再饿,就连脚腕上那钻心的痛楚仿佛也不再痛了。
“看来是我错了。”
说着他拔脚就走。
忽烈雅一听此言,抬手就抓住了他袍子的一角,眼里的泪若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落,“我说,我想要男人,我想要和你一样漂亮的男人,请你不要抛弃我。”
拖着崴伤的脚她一步一步地爬到他的脚下,抱着他的双腿再也不松开,这是她黑暗生涯中的唯一一线光明,她要牢牢抓紧他。
有着相似容颜的女人如此卑微地求着他,他应该心里感到快乐地,可是他一点都不快乐,看到那若掉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的眼泪,慕容潮汐只想一剑杀了她,但是这个女人杀不得,混在轩辕澈对面的乐师当中,他看得很清楚轩辕澈其实在看到这个女人时是有一刹那的惊艳地,只是不晓得什么原因轩辕澈克制住了,作为御女无数的轩辕澈都能克制,为何他就不能克制自己。
于是,在丢给了那女人一罐上好地药膏后,摆手叫来一个长相很俊美的手下给了那个女人。
很快大殿内就响起了孤男寡女特有的韵律。
站在廊柱下望着坤宁宫的方向,谁能想到江湖上杀得腥风血雨的两大杀手组织,他们的头头都隐匿在辽越这深深宫墙之内。
坤宁宫
原本和女儿已睡下的田朵,愣是被侍女叫了起来,说王上来了,在内书房等候,并且说王上的脸黑很不高兴,还命人连夜将飞燕宫改成了赛盐堂。
田朵不晓得他这是又要闹哪出,后宫那么多人天天凑在她面前浪费了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最可气的是一个两个都像是她的分身似得总能从她们的身上看到属于自己的一丝影子,她都没找他算账,他深更半夜去别的女人哪儿快活完了又来搅合她睡觉,真是太可气了。
在回了那侍女一声她随后就到后翻身过去又迷糊了过去。
轩辕澈在内书房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于是将传话的内侍叫来,问话传到了没有,没传到就让他滚回内侍省接着受训去,连个话都学不清楚的内侍要他来何用。
吓得那小内侍忙磕头说照着王的话传达了,且服侍王后的侍女也将话传到了,他是候在门外亲口问了那侍女才回来复命地。
随后说请王上稍后,他这就去再让侍女传话。
轩辕澈冷哼一声没说话,随手拿起了龙儿的涂鸦之作,只见那纸上画着一间普通的房子,用篱笆圈了起来,篱笆内有鸡,有鸭,有花,有树,然后一个小男孩坐在树下的石桌上看书,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女孩蹲在花圃前浇花,院子的空地上晒着粮食,很朴实的农家小院风格,且那些树和花儿都用彩色的汁液涂抹上去,既不是工笔画也不是写意画,看着倒也富有童趣。
可是翻来覆去好几张,都是娘三各种姿态玩耍的画,唯一一张有男人的还是赶车的车夫,那车夫的脸居然还是那姓卫的脸,气得轩辕澈刷刷刷就将有卫烙的那张画给撕了,本来其余几张他也想一撕了事,想想毕竟是女儿花了大力气画得,于是拿起桌上的各色颜料,将英武雄壮的自己给填了进去。
画好后,再看看有坐在石凳旁教儿子读书地,有守在女儿旁边和她们娘两一起浇花拔草地,有独自站在院子里练剑地,各样姿势,反正只要能彰显他是一家之主,也是这个家一分子,并且还是很重要的一分子就行。
田朵走进内书房就看见拿着一幅幅画在沾沾自喜,很是有些怨怪地盯了那乱传话的小内侍一眼,吓得那小内侍缩了缩脖子就闪身不见。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又折腾个什么劲。”
“过来,看看我的画。”轩辕澈很是满意自己添加的几笔,因而不由沾沾自喜道,“看我寥寥几笔,这几幅画的意境就上了不少的层次。”
田朵凑过去看了一眼,撇嘴说了句,臭美,然后坐在靠窗的一边榻上打开盹。
结果就被轩辕澈的大手给拧住了耳朵,“死阿朵,你老头我饿了一晚上,你倒是睡觉睡得香,现在修炼地坐着都能睡着。”
田朵被拧地一痛,很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道,“这王庭谁敢让王上你饿着肚子,我不是听说你要了满满一桌子菜,都快赶得上满汉全席了吗?怎会饿得着,你别是喝醉了回来耍酒疯地吧,不对啊,我记得你酒品还是不错地呀?”
气得轩辕澈一把将她的按到肚子上,“你听听,饿得我胃都要抽筋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田朵听听里面的确是若炸开了锅似得叽里咕噜乱想,砸吧下嘴,很想说句他活该,谁让他出去偷腥吃,敢偷腥活该肚子挨饿,这还是轻的,应该直接将他饿晕过去就不敢出去胡混,想想人家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去睡自己的女人,貌似不该叫偷腥,只好闷闷地撇撇嘴说,“那我去给你做饭。”
翌日早朝,轩辕澈宣布了条令重臣很吐血的条令,那就是解散后宫,想要将自家女儿领回去的贵族可以向尚宫局申请,不想领女儿回家地,三月宫中举行桃花宴,家里有未婚大龄男子地可以向心仪的女子提出求婚的意向,若女方同意,由皇帝给双方男女赐婚,此令,朝堂一片哗然,有赞成地自也有不赞成地,还有持中立不发表意见地,众说纷纭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