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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收拾烂摊子

医生的摇头算正式宣布朴闵浩已经离开人世。

罗泰峰和金智勋反应过来之后的表现完全不同,金智勋极力克制着自己,扭头转身离开了病房,走出去的时候差点把门口摆着的推车给撞翻,杨奕辰知道,他不想自己的悲痛被别人看到,所以他要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罗泰峰脸色变化了几次,从最开开始的懵变傻然后又转成悲痛,最后当他想到刚才朴闵浩和他说的那些话,才醒悟过来,这货居然是在交代后事,脑子一下没转过弯,居然发起狂来,作势要扑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朴闵浩,挥舞起他的拳头,如果不拦着他,肯定就要给朴闵浩来个漂亮的右勾拳了。

杨奕辰被身边暴起的罗泰峰给吓了一跳,真的是,为什么不像金智勋一样出去呢,这个家伙果然不能让人省心,赶紧和医生第一时间把他抱住,拖到了病房外面。

激动的罗泰峰被两个人控制着也还不甘的扭动着身体,一边嘶吼,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到了门边居然死死扒着门框,就是不愿松手,这家伙改不回受到刺激后精神错乱了吧,杨奕辰在心里骂着朴闵浩,你自己不负责任的走了,还给我搞疯一个,我该说什么呢,goodjob?

伤心的阿姨完全不管病房如何混乱,沉浸在失去儿子的伤痛中,还是扑在朴闵浩身上痛哭。

杨奕辰看着这乱糟糟一团的样子,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怨气直冲脑海,他感觉自己也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对着病房里那个躺着的混蛋就开骂:“看看你干的好事吧,一走了之,给我醒过来擦赶紧屁股再走!”

本来还在和两人角力的罗泰峰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掐住拉着他的医生的脖子,恶狠狠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杀人狂魔。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啊?”

医生没有防备这家伙的突然袭击,被他死死掐住,只能使劲掰着罗泰峰的手,起都已经喘不过来了,脸憋得通红,哪里能回答罗泰峰的问题。

杨奕辰赶紧上前给了罗泰峰膝盖弯一脚,用手勾住这货的脖子,把他扯离了医生,不然杨奕辰真的害怕医生会被罗泰峰掐死。

医生逃离罗泰峰的魔爪之后,捂着脖子,解开领带,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站在离杨奕辰他们两人十米远的地方,喘得像条狗。

伤心的阿姨,抓狂的罗泰峰,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金智勋,杨奕辰觉得这摊子事太难搞了。

好不容易等罗泰峰一股子热血消解,终于可以放开他的杨奕辰揉着发酸的双手,跟着浑身都是蛮劲的家伙纠缠了五分钟,杨奕辰觉得这比跑个五千米还累。

缓过劲来的医生还心有余悸的和罗泰峰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们这样的患者家属,我也不是没见过,但你们真的不是他的亲兄弟吗,就是没见过哪个人的同学能做到你们这种程度的。”

“闵浩他的病情是你骗了我们吗?”罗泰峰发泄完之后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瘫在走廊的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问医生。

医生的答案是朴闵浩醒来这件事就已经是奇迹了,之前停电又来电,他赶到病房检查,发现朴闵浩醒来就有不好的推断,深度昏迷这么久的患者这么反常的醒来,无论怎么说都讲不通,稍稍检查,监控上的各种数据都显示出患者的苏醒实在不是什么号兆头,这种苏醒实在消耗他的生命能量为代价的,表面上朴闵浩仿佛过几天就能出院,但这都是表象,医生的检查发现他的内部身体机能正在崩溃,器官也表现出衰竭的征兆。

这种突然苏醒的现象医生表示用医学或者科学的理论真的没法解释,或许是朴闵浩不愿意就这样昏迷下去,然后成为一个植物人吧,他选择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和阿姨、杨奕辰他们告别。

得到这种回答的罗泰峰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沉着脸坐在那里。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这种行为?”杨奕辰奇怪的问医生。

“既然他已经醒过来,那就谁也没办法救了,哪怕再把他敲晕也没有用,所以我就让他好好的和你们告别,能撑着和你们说了这么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最多只能在拖不了五分钟,没想到他居然硬是和你们讲了十多分钟。”

“你确定他是没办法挽救回来了吗,你为什么不试试,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抢救一下又怎么了,说不定能抢救回来呢”罗泰峰插嘴,声音又开始大起来。

“我就不和你搬那些高深的医学理论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们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设备,他的情况确实已经没法挽回了,这么说吧,他能醒来和你们说话都是我做医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按照其他的病例,这种状态的病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么一直沉睡,直到离开人世,虽然这种结论与他那种表现完全对不上号,但我绝对没有骗人,骗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吗。”医生说的非常诚恳,哪怕面对态度非常不好的罗泰峰也不恼。

可能医生的真诚态度和无法否认的事实让罗泰峰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反驳,又恢复了沉默。

过了一会金智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脸上全是水珠,应该是去厕所洗过脸,可有些肿的眼睛还是让杨奕辰知道这货肯定哭过,也不揭穿他,三人一起进到病房,从护士手上接手已经悲痛到无以复加的阿姨,让医生和护士做后续的处理。

阿姨好像哭干了眼泪一样,比起杨奕辰他们平时见到的那个还风韵犹存的阿姨来说,简直一下子就变成了五十多的大妈,显得苍老太多了。

大妈几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在医院的患者死亡书上签的字,杨奕辰只能让罗泰峰和金智勋继续陪着阿姨,然后他跟着医生去办理后面的手续,帮某人料理后事,医生帮了从来没干过这事的杨奕辰很多忙,但毕竟人家还要去治病救人,只能又叨扰李玄锡这尊大神了。

将朴闵浩安排到太平间,杨奕辰就没领着阿姨再到这个地方来了,虽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飘满福尔马林的味道,但一个个不锈钢外表的冰柜,和并不明亮的灯光,让杨奕辰感到一种骨子里的寒冷,呆久了绝对有害身心健康。

离开阴森的太平间,医生带着杨奕辰来到医院外的花园广场,自己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支,然后递给杨奕辰一支。

“会抽吗?”

“不会。”

“来一支吧。”

“你这是在教唆未成年吸烟吗?”杨奕辰说着还是结果来。

在医生的指导下才把烟给点燃,原来点烟的时候要吸一口的啊,可就是这一口把杨奕辰呛的直咳嗽,吸到肺里的烟雾中的尼古丁渗入了血液,杨奕辰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发晕,可却有些兴奋了,有点飘飘然的感觉,难道说抽烟的人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这烟不会下了迷药吧。”

“第一次抽烟都这样。”医生好笑的给杨奕辰解释。

就这么医生带着杨奕辰蹲在医院的花圃边上烟云吐雾。

“就算你觉得我讲废话,我还是要说说,你这个同学真的是我当了这么久医生第一次见到的让我无法理解的病人,说句难听的,你别不高兴,你们刚才几乎就是在和一个已经过世的尸体在讲话,如果是我大学的教授在这里的话,肯定得大叫他的口头禅‘不可思议!’。”

说着还给杨奕辰学他教授的动作,医生叼着烟,变得很健谈,杨奕辰抽两口烟,迷迷糊糊的听医生说单口相声。

“刚才他对你说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没什么,都是些照顾他妈妈什么的屁话,……。”杨奕辰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手上缭绕着烟雾的烟头,想起朴闵浩他的临终撂下的那些话,照顾老人孩子没话说,兄弟嘛,可他的梦想,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呢。

下定决心要把他交代的事情全部办好,舞台吗,小意思,洒洒水啦。

回过神来的杨奕辰,很郑重的按灭手上的烟,既然要帮朴闵浩实现他的歌手梦想,那烟这玩意,还是不要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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