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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戴维-贝斯特拿着埃文-贝尔的吉他跑回三十八街的路口时,被那六七十名围观群众的壮观场面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往咖啡厅里一看,已经空无一人了,就连店员都站到了门口,往人群的方向看了过去。
店员似乎认出了戴维-贝斯特,就指了指人群的方向说到,“埃文在那儿。”戴维-贝斯特点头表示了感谢,就快速跑了过去。
在现在这个网络时代,博客已经完全生活化,“脸书”也逐步兴起,就连YouTube都已经开始发展起来,消息的传播速度是十分惊人的。刚才埃文-贝尔在咖啡厅里一出现,就有不少顾客打电话给好友,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消息传播了出去。再加上戴维-贝斯特跑过去百老汇剧院找特拉维-拿恩拿吉他的时候,还真的像疯子一样大喊了好几次,顿时就有一批人潮往三十八街和百老汇大道的交界口涌了过来。
戴维-贝斯特挤到人群中,就听到内圈的人在整齐地拍手打着节奏,而这种动作也逐渐开始往外传播,大家都下意识地一边打节拍一边喊着“嘿!嘿!嘿!”的呼声。戴维-贝斯特手里拿着吉他,在人群之中很不方便,唯一能庆幸的是,现在人还不多,他花费了一些力气,就走到了中间。
人群的中间自动隔出了一小块空地,在那中间,视线一下就被正在跳舞的埃文-贝尔吸引过去。戴维-贝斯特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人群要拍手打节奏了。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是群众的掌声就是旋律,埃文-贝尔在有节奏的掌声下,自如地舞动着。那随意自如的街舞动作,在埃文-贝尔那高大的身躯演绎下,完全就是一种美的享受。其实单纯从身高上来说,埃文-贝尔那么高的个子,并不是街舞最合适的身材,但是埃文-贝尔的韵律感和节奏感很好,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协调感,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另外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那“嘿!嘿!嘿!”的喊声随着埃文-贝尔的Popping动作变得越来越激动,群众都兴奋了起来,不少人还举着手在原地蹦蹦跳跳,显然热情都被调动了起来。
此时,戴维-贝斯特才注意到了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友戴拉-维尔斯。因为她就傻乎乎地站在旁边,显得很是格格不入,在这片狂欢的气氛中显得一点都不融洽。戴维-贝斯特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因为就算是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埃文-贝尔就这样出现了。
这时,埃文-贝尔看到了戴维-贝斯特,还有他手上的吉他,他干脆利落地用两个地板动作结束了自己的舞蹈,然后在原地轻轻跳跃了两下,“先生们,女士们,”伴随着埃文-贝尔的声音,现场的掌声这才小了下来,“让我们热烈欢迎我的吉他,还有辛苦把吉他送到现场来的贝斯特先生。”
观众们顿时都起哄起来,戴维-贝斯特不知所措地把吉他递给了埃文-贝尔,然后走到了戴拉-维尔斯的身边,拘谨地站在了原地。
对于这种场面,埃文-贝尔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可以说,是久违了。想起当年在街头表演的时候,那种迎面而来的真实感依旧历历在目。不得不说,埃文-贝尔还是十分怀念在街头和观众们打成一片的时刻,有时候,舞台太高太大了,反而和观众疏远了。
埃文-贝尔拿着吉他,靠在街边的路灯上,直接在现场就开始调弦起来。虽然手中是在调弦,但是嘴里的话却没有停,“各位,今天的这场表演,是专门送给贝斯特先生,和他美丽可人的女友维尔斯小姐,感谢他们为我带来的灵感,也欢迎他们来到纽约这座大都市。让我们把掌声献给这对情侣。”现场观众十分配合地一边欢呼着一边鼓掌起来,“当然,还要把掌声献给今天过来捧场的大家,希望大家有美好的一天。”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话说完了,埃文-贝尔的吉他弦也调整好了。不知不觉,这个包围圈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裹了起来,甚至还有记者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对于媒体来说,全部都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埃文-贝尔的歌迷见面会不是明天吗?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街头进行表演?
埃文-贝尔可没有等待媒体抵达现场的时间,他背起吉他,把吉他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轻轻拨弄了几个音,然后就扬声说到,“刚刚创作的新歌,‘宛若初见(For. The. First. Time)’,献给大家。”
人生若只如初见,记住那些美好而又淡然的瞬间,一直这样永远下去,那该多好。
埃文-贝尔没有再继续废话,吉他弦的音符就从那修长的指尖飘扬了出来,“她躺在床上,伤心而又绝望,而我正在附近的酒吧,一个人喝着闷酒。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陷入如此疯狂的境地,受尽挫折,充满绝望。”
纽约的时光,在这一刻被凝固在了埃文-贝尔手中的吉他上,就好像琥珀中的虫子,经历了冰河世纪、经历了火山爆发、经历了沧海桑田,所有一切都被封印在那一阕音符之中。埃文-贝尔的开篇,吉他音并不大,他只是扬起自己的声音,高声歌唱,略显欢快的节奏在他清澈的嗓音之中却透着一股无奈和悲凉,那种沧桑感在清亮的吉他弦音中,让人丧失了所有言语表达的能力。
世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鼓掌,就连路边的行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间或经过的汽车引擎声响起,却越发衬托出这里的寂静。单单一把木吉他的弦音,却在城市的钢筋森林中回荡出悠长的响声,蹭蹭作响。
“想要摆脱困境,但这真的好难。她现在需要我,但我却抽不出时间。终于找到一份新工作,我将摆脱失业的生活。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陷入如此疯狂的境地,难道是上帝的考验?快来救救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拼尽全力。
想要摆脱困境,但这真的好难。但是我们会喝着便宜的老酒,聊一整个晚上,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谈心,很久没有。虽然在微笑,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已相守多年,但我们却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只是初次相识(For. The. First. Time)。”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埃文-贝尔的歌声越来越轻快,吉他弦音的节奏在指尖雀跃,甚至可以看到阳光映照在琴弦上那透明的金色,但是这轻快的节奏之中,无奈、沧桑、伤心、绝望的负面情绪,却轻而易举地爆发了出来,因为轻快,爆发地越发清晰。吉他音越来越大,和埃文-贝尔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将所有的情绪都点燃,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随后,在间奏的时候,埃文-贝尔轻轻哼唱着“呜”的声音,这种宛若吟游诗人般的哼唱,让脑海中的沉重完完全全崩塌。
戴维-贝斯特和戴拉-维尔斯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很难想象,他们的故事就在埃文-贝尔的歌声之中徐徐展开,恍惚之间,有一种旁观者的错觉,但是浑身的战栗和湿润的眼眶却在无形中提醒他们,这就是他们的故事。那一句,“虽然在微笑,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毫无防备地就直接撞入心底,让柔软的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无力抵抗。
“她抬着头,在门口排队找工作,而我刚丢了饭碗,但我没丢失尊严。我们都知道,虽然很痛苦但我们终会度过难关,你刚振作起来,却又被现实击倒。想要摆脱困境,但这真的好难。但是我们会喝着便宜的老酒,聊一整个晚上,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谈心,很久没有。虽然在微笑,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已相守多年,但我们却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只是初次相识。”
这是戴维-贝斯特和戴拉-维尔斯的故事,更是无数个怀抱梦想来到美国的移民们的故事,在场有多少是游客,又有多少是外来人口,还有多少是在纽约这座城市挣扎的本地人。每一个歌词,都好像一枚子弹,将每一个人伪装在外面的面具和伪装无情地击碎。生活的艰难,永远都只有自己知道。
戴拉-维尔斯的眼泪再次掉落了下来,不是她太过脆弱,只是埃文-贝尔的歌声太过真实太过动人,让她没有任何抵抗力。戴维-贝斯特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强忍着泪水,把女友仅仅地拥抱在怀里,没有话也没有说。
当埃文-贝尔演唱到最后一句歌词,“生活是如此艰辛,将要把我们逼疯,但宝贝请不要放弃我。”并且在不断重复,就好像心底的呐喊一般,戴维-贝斯特的坚强再也坚持不住了,泪水就如同决堤一般,他只好把脸埋到了女友的脖子里。
生活是如此艰辛,将要把我们逼疯,但是,我爱的人啊,请不要放弃我,请不要放弃我。这一句呐喊实在是太过深刻,太过直接,就如同绝望的嚎叫一般,将所有的坚强都撕碎,被内心所有的脆弱都赤果果地展露出来。
早上十点的太阳柔柔的软软的,穿透阴森的钢筋森林封锁,缓缓散落下来。在这一瞬间,让人产生错觉,宛若埃文-贝尔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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