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七飞奔,呼唤着珊儿快闪开。此时他大为后悔,后悔就这么自顾自的奔了过来,未将珊儿照顾周全。
后悔也是晚了么?
那一刹那,珊儿虽已觉察到危险,也想到了衣袖内还有“散花筒”未用,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居然找不到“散花筒”的机关。
云昭见她掏出了一个笔筒似的东西,于空中防备了一时,但后来看到珊儿急促的神情,便又全力下落。
再有那么半丈,气剑即将刺死珊儿!
在乔小七绝望地停下的时候,在云昭的气剑与珊儿只差三寸的时候,一只小爪子准确地拍在了“散花筒”的机关上。
云昭跌落。
他半跪在地,讶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而后吐着血沫,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得救了!
乔小七停下的脚步又疾奔开来,奔到珊儿面前,紧紧拥住了她,“我的错,我再不抛下你一个人了。”然后不由珊儿分说,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把珊儿检查个遍,才放下心来。
“小七。”珊儿摸了摸怀中的小狐狸,道:“是这小家伙救了我,它按下了机关。”
“是……你?”乔小七矮下身子,不确定地问。
小狐狸点了点脑袋,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等着邀功呢。
乔小七抱起它,亲昵地摸了又摸,“小家伙你还真是聪明,将来肯定能化成人身,修成无极金仙。”
小狐狸正得意着,这时包子扶着刚刚苏醒的哨兵,两人一顿一顿地走了过来。
“你这狗娘养的!”哨兵踹了云昭一脚,云昭的身子登时飞了老远。
稀奇的是,云昭受了散花筒的十数道暗器,胸部已被打穿,又挨了哨兵的一脚,竟还没死透。脸上仍露出骄纵的神情,显然还不服帖。
乔小七将他踩在身下,道:“你是地仙内丹期,却败在我们手里,还有什么脸面活着?看你还算有点胆识,我就给你个痛快。”
“嘿,嘿嘿。”
剑尖立在眉心,云昭在将死之际居然还笑得出来。乔小七摇了摇头,心知他如此年轻就能够修到地仙内丹期,必然是天资过人,绝不是真的疯傻,之所以变得荒唐颓废、嗜赌如命,该是也有些波折罢。
但乔小七已不及他想,方才已放出通信符,冬皇墓那边的卫士说不定已有人察觉,所以现下必须尽快了了云昭的性命,然后寻个去处等待援兵。
“噗”的一剑,正中眉心。又一个远非能敌的地仙内丹期,死在了乔小七的手上。
当然,云昭肚子里的内丹不能浪费了,可就在乔小七即将下手、故技重施之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包子轻呼道:“老大!”
乔小七仙剑一滞,感觉到身后的气氛忽然不一样了,与方才云昭现身时相似。回身一看,小道的另一旁不知何时,站着五个身着黑甲的人——两个地仙凝气期,两个地仙内丹期,当中一个人竟然看不透修为!
为何刚才未能感觉到?
看装束,料想这五人定是千岛国那边的卒子,没想到来得这般快。乔小七心思一转,便有了计较,不如拖上一拖,等四师兄来了再与他们周旋。
那五人似乎根本不把五只小妖放在眼里,也不出言询问,只不断查看四周,倒对了乔小七的心思。
当中那人,也是全身黑甲,连面孔都看不到,只露出几缕白须。他忽然只手一招,落在地上的一把小剑即飞到他的手上。
捻动着小小的剑柄,他说:“是墓里的东西,最近丢失的陪葬物件,看来是这帮土生土长的妖孽做的。”
闻听此言,乔小七心下惊乱,他可不想给李先生背黑锅,况且那把小剑是师母送与他的,怎可能和冬皇墓扯上干系?
于是拱手一礼,乔小七道:“这位前辈,想必您是看错了,这暗器是我师母送给我的,并不是贵国所有。我等五人此次是来参加幻虚宫的新进弟子选拔,所以还请前辈放我等过去,这把小剑就当作礼物送与前辈见礼。”
这般彬彬有礼的回话可不是寻常妖孽能说得出来的,那五人面面相觑,俱都惊讶。
当中的白须老者凝视了乔小七片刻,道:“是不是你们做的铁证如山,还想狡辩,与我回去罢,其他四个杀了。”
果然是军令如山倒,白须老者只不过一句话,身旁的四人立马冲向乔小七这边。
只那两个地仙凝气期乔小七五人应付起来也是困难,何况还有两个地仙内丹期和深浅莫测的老者。乔小七眼见对方不容分说,自己也不能坐看珊儿等人毙命,于是捏紧了衣中的五雷符、天火符,打算殊死一搏,与敌见个生死分晓。
正在那四人即将跨过小道时,两方人马中间突现一片阴影。
虚志,丹朱!
这一下来得突然,丹朱的个子又那么大,众人都吓了一跳。乔小七还来不及欣喜,鹤腿踩住了冲在最前的一个地仙凝气期甲士,眼见是活不成了。
“四师兄!”
虚志从丹朱身上落下,然后看了看死去的云昭,又看了看对面剩下的四人,道:“小七,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乔小七上前,详细地将为何路过此地、以及此间发生的事情说与虚志听,与康博兄妹之间的冲突自然只字不提。
识出虚志和丹朱乃是出自幻虚宫,且都修为不浅,余下的三人识趣地聚在白须老者的身边,静等吩咐。而白须老者眼中闪着精光,打量着小山似的丹朱,似乎是在衡量对方的实力若何。
待乔小七说完缘由,虚志也惊讶于二师兄虚策的行事手段,竟然派待罪之身的云昭前来截杀阻挠。沉吟半晌,虚志只是向白须老者轻轻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这位老兄,就此别过了。”
“慢着!”白须老者喝道:“我千岛国对你们七派一再忍让,但这次可有所不同,你幻虚宫竟敢着人窃取先皇陵墓,可想过后果?”墨黑盔甲中的眼睛如电般闪亮了一瞬,他说:“将这五个妖孽留下,否则老夫必不轻饶!”
虚志冷笑,可还未等他出言,丹朱低下脑袋,细长的脖颈中发出了一阵似是呜叫的声音,显然是在警告对方,莫要惹恼他。
安抚了几下丹朱,虚志一指乔小七,道:“老兄,你可知他是谁?”
白须老者瞅了几眼乔小七,道:“老夫不管他是谁,盗了陵墓,老夫难咎其责,必须拿他是问。”
“他是我师尊玄隐真人所收的第七弟子,我的小师弟。”
“玄隐……”怪不得这妖孽言语得体,原来是幻虚宫玄隐真人的弟子。
老者沉默不语,思忖道,若动了玄隐的弟子,所产生的后果难以估量,若就此放过,千岛国的颜面何在。
丹朱似乎有意示威,扑棱起硕大的翅膀,大风骤起,刮得小道两旁的树林沙沙作响。
见此,白须老者身边的凝气期甲士有意无意地退后了一步。
目光一瞥,老者摘下了漆黑的头盔,露出了苍老而刚劲的面孔,道:“老夫职责在此,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虚志不与他多说,对乔小七说道:“小师弟,你带他们顺着这条路走即可,师兄待会与你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