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云飞在幻虚宫待了三年并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包子没有用利爪,单凭一对快拳,亦可让他处处下风。
若一直如此,还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莫说是妖族,就是寻常猛兽也比人类的身体强悍了不少。但乔小七仍止不住的担心,一旦云飞羞恼之下出尔反尔,使用法术来对付包子,甚至是群起围攻,那结果恐怕就要颠倒过来,尽管这五个小辈弟子仅仅是地仙引气期。
此时被哨兵扔到一边的四个小辈弟子都站了起来,乔小七的目光便移到他们身上,警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恰在此间,包子的拳头登时砸中了云飞的鼻子。
“好!”弟子们一声惊呼,哨兵自然拍案称赞。
人身处处都是软肋,鼻子更是软肋之中的软肋。云飞捂着涌血的伤处,泛着泪的眼睛眨了又眨,已经不能再继续斗下去了。
包子当然不会放过再打一耙的好机会,趁着云飞视线受阻,一把将他按到了一棵树上。
脖子被掐得死死的,身体顿时失了力气,云飞鼻子流出的血洒了包子一手。
“你输了。”包子道。
“师兄!”
四个小辈弟子想围上来,哨兵早有准备,手上的铁棒晃了又晃,阻住了他们群起围攻的企图。但躲在树上的乔小七可是灵觉过人,感觉到有弟子在暗暗凝聚灵力。
看来人仙终于要出尔反尔,使用法术了。乔小七摸上了衣内的小剑,只待形势有变出手拦截,再现身尽尽“太师叔”的本分。
然而不用他出手,包子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所有的不轨念头:“你们要是敢反悔,我就先掐死他!”
五根锋利的利爪立时伸了出来,搭在云飞的脖颈上,凉嗖嗖的。云飞嘶哑着喊道:“都走开。明风兄弟,我们说好了以拳脚见真章,不以命相搏,如今我败了,愿赌服输,放了我吧。”
“娇嗔什么!”哨兵挥了挥大铁棒,示意四个弟子靠后站,然后没心没肺地说:“看你鼻子上火,俺们给你放放你还不领情。”
包子的那一拳想来是极重,云飞的鼻子好像喷泉一样涌着血,一摊鲜血洒在地上都形成了一个小小血泊。一弟子见此忍不住道:“两位,再不给云飞师兄上药止血,伤了性命我等都逃不过被逐出门的下场。”
包子看了看哨兵,哨兵也不愿真闹出人命,铁棒一垂,道:“过去吧。少耍花样,不然熊爷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这几个小辈弟子还真是老实,被包子、哨兵一阵咋呼,俱都不声不响地给云飞救治。有人施水系法术冲洗血迹,有人拿包布擦拭,还有人从怀里掏出补血丹药……这般手段至少比他们的拳脚功夫要强。
哨兵虽然外表大大咧咧,但此刻仍没有放松警惕。大铁棒一下下在手上惦着,显然一个不对就会朝小辈弟子们砸去。
看到这里,树上的乔小七也就放心了。这些小辈弟子空有仙人的名头却没有相匹配的胆色,确实被他高估了,除却一个云飞还算稍微有那么一点胆识,其他人根本就是来凑人数的。
这时当然没有下去的必要,否则难说他人会不会想到“太师叔”方才在坐山观虎斗。需要做的,只剩下耐心地看着包子、哨兵安安全全地进幻虚宫。
云飞的血总算是止住了,躺在地上被四个师兄弟围着,包子、哨兵则不屑地看着他们。乔小七料想以人仙的娇贵身子一时半会是走不了,摇了摇头,然后把蛇尾在树枝上一盘,索性坐等。
身子靠在树上,尾尖一下一下的划着树干。云飞再这么娇嗔下去,很快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
猫鹰首先沉不住气,咕咕低叫,夜虫仿佛响应一般,争相嘶鸣。同时,乔小七的耳边,还有有一个声音。
“小师叔真是闲情逸致,弟子们在斗殴也不劝着?”
极轻的声音,乔小七的蛇尾却“嗖”的一声,急速与树干分解。接着尾尖一弹,整个人瞬间立起。
一手按仙剑,一手摸向衣内,蛇尾绷紧,随时准备向各方跃动。
那人反倒被乔小七忽如其来的一套动作惊得一愣,之后哑然失笑道:“真够快的,不愧是祖师爷的亲传弟子。”他说:“小师叔不必紧张,弟子是幻枫。”
眼睛只盯着敌人双手、专心感应灵力变化的乔小七这才抬眼一看,见立在另一树枝上的果然是幻枫,但心中仍不敢有半分懈怠,毕竟与二师兄虚策那一脉弟子已结下了仇,难说天仙境界的幻枫会不会借此机会将自己除去,况且此时在地上躺着的是他亲传弟子云飞。
“原来是你。”这边的响动并没有引起哨兵那些人的注意,乔小七眼神一扫,遂道:“你不也看了很久吗,怎么不去劝?”
“弟子只是说笑,小师叔勿要在意。”幻枫没有半点欲下杀手的样子,看了看哨兵那边,微笑道:“新进弟子受些欺负在我们幻虚宫是经常的事,不过,像云墨、明风那样倒打一耙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幻枫来到此地不可能只是为了观看小辈弟子间的斗气,极可能是得了虚策的指示要说些紧要话,不然不会连亲传弟子都置之不理。乔小七问道:“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宫内说话不方便,弟子来跟小师叔解释一件事,再问一件事。”幻枫顿了顿,说:“云昭确实由我师指派,弟子不敢否认,但名单上并没有小师叔,所以只是云昭的个人行为,与我师无关。”
云昭确实曾说过“太师伯未明说,该是连你一块儿吧”,故而亦有可能自己不在虚策的暗杀计划之内。但事到如今,云昭已死,虚策已经被关了起来,怎么说都无用了,乔小七道:“解释完了?还有一件事呢,你想问什么?”
“康博、康琴那对兄妹始终没有回来,弟子敢问小师叔,是不是你下的手?”
原来是这件事,果然幻枫与康博兄妹早有关系,否则也不会格外给他们俩那副精细地图。既然幻枫心平气和地问,乔小七自然不会做不打自招的事,故作思索片刻,说:“康……博?是昨天和师尊说话的那个人吗,我确实没再见过他。”
幻枫眉头一皱,道:“那请问小师叔,你是怎么知道冬皇墓那条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