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被贺兰恭恭敬敬的迎进屋里,旁边看着的沈嬷嬷的笑就有些不自然了,本想着在最开始就让她们彼此留下不好的映像的,瞧着这幅景象,大约是不成了。
这刚想着,那田妈妈坐在屋里的主座上就开始了自己的教导历程,言语之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七姑娘,虽说你是主子,可是这段时间也不要怪老奴越矩了”田妈妈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这不那么好听的话说起来都是软和了许多,“老太太说了,你们都是贺家的姑娘,这嫁出去就代表了贺家的脸面,可不能让别人家看轻了咱们贺家”
田妈妈端起了那伶俐的丫鬟上来的茶水,垂眼小啜了一口,茶水青烟袅袅,让人看不见那田妈妈的表情,“即使是个破落户”
沈嬷嬷立刻就去看贺兰的脸色,可是失望的什么都是没发现。
连石榴果儿都是瞧瞧抬眼看向贺兰,毕竟是说姑娘未来的夫家,这女子哪有不在意这些的,只怕姑娘现在给了田妈妈一个没脸,这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了。
贺兰甚是认真,低眉顺眼,双手交叉垂在微微收拢的双腿上,更有不时的点头像是很是赞同田妈妈的话似的,一点别的表情都是没有。
沈嬷嬷愈发的将贺兰放在心上,刚才引另外一位李嬷嬷去九姑娘那里的时候,这九姑娘的脸色怎么瞧着就不那么好了,况且这九姑娘还是之前就知道此事的。
这七姑娘之前并未知晓此事,行事只见却是一丝不差,更没有不岔之色,怎能不让沈嬷嬷愈发的担心。
而田妈妈却是更满意的,之前听说要来教导七姑娘的时候,她也是很不愉快的,这奴才的脸面都是主子给的,但是倘若这主子都没什么脸面,这奴才就更难以出头了。
虽说她田妈妈是老太太那边的,谁都要高看一眼的,可是这七姑娘若是不好,这贺三爷只会怪这些奴才们教导不好,她在老太太面前也就自然失了脸面,以后可不是要低那李妈妈一头。
田妈妈暗自的唾弃了李妈妈一口,虽说你教的是嫡女,地位尊贵,可是她田妈妈要是将一个庶女也教导的分外出色,可不就大大的再主子面前露了脸?
想到这里,田妈妈的脸色又是柔和了三分,眼中虽说是不停的挑剔着这贺兰的错,可是也是为了以后教导,不再是挑刺了。
沈嬷嬷心事重重,更想留在此处看贺兰的后续处理,这刘氏可是没教七姑娘管家的,不知道这贺兰会如何安排田妈妈,此刻沈嬷嬷只想来看贺兰出个大丑。
那贺兰却是只低着头,不肯说话,田妈妈若是说话就点头,若是不说话就暗自小口小口的喝自己的茶水,不肯多说一句。
眼见着连夕阳的余晖也是不见了,屋子里小丫鬟走来走去点起了灯台,摇摇晃晃的烛火在贺兰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愈发的显得佳人眉眼如画。
待到贺兰都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实在是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那沈嬷嬷终于是不情不愿的告退了,再等下去,她沈嬷嬷的晚饭大概也是凉了。
田妈妈看见贺兰脸上露出的喜色,“七姑娘,大家闺秀是要情绪内敛的”田妈妈意有所指,“这脸上的神色会让人明白很多她原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
贺兰摸不透田妈妈是刘氏派来监视自己的,还是真的是老太太那里送来教导规矩的,但是此刻见田妈妈说的是为了自己好,也是收敛裙裾,认认真真的道了个万福,谢过了。
田妈妈这次倒是没躲闪,硬生生的受了贺兰这个礼,抬手扶起贺兰,“奴婢老了,只希望七姑娘能多给老奴一些脸面,好歹以后也能有个养老的地方”
贺兰听了田妈妈这样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直接投诚来了。
原来,这从宫里出来的老人,很多女子都是未嫁的,到了外面被富贵人家接了去,可是这养老就成了大问题,虽说手中有些银子,可是没个妥帖的人顾着,这银子也是花的不舒服,没得就被人占了去。
贺府是个慈悲的地方,对于那些得脸的从宫里退下的,都是仔仔细细的奉养着的,但是那么不怎么得脸的,怕是也只多送些银子罢了。
虽说不知道这田妈妈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脸面,可贺兰还是画了一个大大的饼给田妈妈,“妈妈不必担心此事,”贺兰微微的笑了“翠儿那丫头有个兄长,我是打算出嫁的时候问母亲要来做为陪房的,不知妈妈听说过此事没有?”
田妈妈在老宅,哪里知道这贺三爷府中的事情,此刻听了贺兰说及此人,不知道贺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凝神听下去。
贺兰也不等田妈妈回答,径直说了下去,“前儿听翠儿说,他家里老子娘都是不在了,天天都说自从家里没了个老的,这行事什么的总是没个章法,很是不妥”
那翠儿此刻也是二等的丫鬟,有资格站在屋里的,她可比果儿要聪明的多,听了主子的话,立刻眼睛就红了。
只见那翠儿啪的一声跪在了田妈妈的面前,“奴婢看着您就亲切,特别像奴婢的母亲,奴婢今个儿就厚着面皮向主子求个恩典”翠儿转了方向,面对着贺兰磕头,“求七姑娘准许奴婢认下田妈妈罢”
贺兰惊诧的张开了小嘴,又觉得自己仪态不佳,讲帕子掩在了面上,“这,这倒是如何?”
翠儿眼泪往吓掉,直接搂住了田妈妈的腿,“主子您行行好,让奴婢能有个娘罢”
贺兰听了这话,方才反应过来,为难的看向田妈妈,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只见田妈妈哪里有不明白的,又细细的打量起翠儿,是个眉眼清秀的,想必这哥哥也是不会太差,心中倒是激动起来,这有人养老倒是没那么重要了,这倘若能认下个儿子,以后扶棺捧灵可都有人了。
古人没有不在乎这个的,田妈妈心头激动,看向贺兰的眼连最后一点冷色也是去掉了,贺兰还在为难着,“你问问田妈妈罢,这么大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田妈妈哪里有不愿意的,只等那翠儿的哥哥来拜,心中更是得意,这以后啊,身后事儿也是有人操办,去了阴曹地府也有人烧纸供奉,比那无依无靠的李妈妈可就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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