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阵子纯抟师父对竹兮的一番悉心点拨,竹兮的内心着实平静许多。心清明了,做事和看事就通透明理了许多。境界越来越稳,隐隐有突破之势。
对各种药材的药性,药理,药效也都记得差不多了,在炼丹上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对火的控制更是随心所欲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流逝着,竹兮竟也迎来了,丹鼎门的盛事,百年一遇的--“炼丹大会。”
这类的炼丹大会对丹鼎门来说,其实并不少见,几乎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小型炼丹大会。每十年举行一次中型的炼丹大会。每百年举行一次大型的炼丹大会。
丹鼎门是与凡世接触最为紧密的修真大族。他的俗家弟子数以万记,各种各样的仙凡势力错综复杂。谁人不爱仙,谁人没有欲?但凡是个普通的凡夫俗子都有成仙的欲望,但修仙的机遇和资质却不是人人都有的。有需求就有市场,丹鼎门是必然会出现的产物,就算没丹鼎门,也会有“丹炉门”“丹道门”之类的。
一粒劣质的不能在劣质的低阶丹药,卖到凡间,也能被炒出上万两的黄金价。虽说真正的修道者可以点石成金,视黄金如粪土。但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那就是天价了。
虽然实际中四大修真门派以“天清宗”为首,但在凡人心中,却认为“丹鼎门”是最好的,那里有能让他们一步登天的灵丹妙药。所以,虽然“丹鼎门”
的元婴,金丹期的高手不是最多的,可带动的修仙产业却是最发达。不过这也没什么,对修仙门派来说,顶尖高手才是绝对势力。其他不走丹砂之道的门派,对“丹鼎门”的这中“发展壮大”也是默认的。这种格局也就一直持续了几百年。
不过,不得不提的是,“丹鼎门”的丹药之所以这么出名,还是以炼丹的异火有关。而这异火,似乎冥冥之中有种联系。而火候,火候也是很重要的!时间必须刚刚好,多一分少一秒,都会前功尽弃。
清风镇柳府
柳家的小后院,柳紫寒一个人在树下立着,此时正是凡间的深秋,对紫寒来说,现在她的心情,也正如这深秋瑟瑟飘落的落叶般,凄凉,悲愤。果然,还是比不上吗?
身后的鞭伤还在隐隐作痛,叫嚣着,撕裂着。似乎在提醒着刚才在厅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雪白的衣服上渗出丝丝血迹,看着,竟有一种凄楚的美。
紫寒不是没有治伤的灵丹妙药,或者说只要真气运行在鞭伤处,也会快速修复的。但她不愿,这鞭伤远远比不上她内心的痛,或者说,正是因为这痛下杀手的鞭打,才让紫寒看的更清,心也更冷,更绝望!
“紫炎,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样都比不上你???”
“嗵”的一下,紫寒狠狠的捶向身边的树,树叶肃肃的往下落,如下雨般,纷纷黄叶,瑟瑟秋风。树却纹丝不动!
紫寒没有用真气,生生用手去打树,或许紫寒不仅仅是为了打树,只是想要一种痛感,这种痛可以转移内心的痛。
“姐,你手流血了,我来给你包包。”一声惊呼,一个紫寒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弟弟--柳紫炎!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柳紫寒冷冷说道,留给紫炎一个干脆的背影。完全无视紫炎举在半空拿着绷带和药酒的手。
“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紫寒内心悲愤的想,不愿去想她弟弟其实只是个八九岁的普通小孩子,不愿去想她弟弟现在只是想帮她上药包扎,甚至不愿去想刚刚在大厅发生的一切。
她突然有点恨她弟弟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单纯?紫寒甚至希望她弟弟也是恶言恶语相加,不懂世事,童言无忌的嘲笑,最起码这样可以使她恨的纯粹!
可是造成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却一脸关心急切的看着自己。紫寒想想就真气上涌。她想恨,却恨不起来!这种感觉,真无力,真无奈!
自己已经炼气八层,就快筑基了,只要能筑基,就意味着离修仙又进了一步。她现在不停的为筑基做准备,寻求机遇,收集灵石。可是父亲,满门心思都在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身上,说不争气,只是因为自己弟弟没有一丝修仙的资质。可父亲却妄想着弟弟能修仙得道,光宗耀祖。
想想刚才在厅里因为门贡和灵石的事,对她狠挥鞭子的父亲和拿着药酒,关心的喊她姐姐的弟弟。两个身影在脑子里重合,分散,重合,分散。紫寒心里乱极了,她现在只想逃离。
“你就是这么对你弟弟的吗?”一股威严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柳紫寒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还是这般没出息!紫寒苦笑下,没回头,心里已经决定不在乎,不畏惧。可身体却出卖了她,到底是积威深重。
“爹爹,你怎么来了,你看姐姐的手受伤了,我想给姐姐包扎,可姐姐却不理我。”甜甜的童声,可听在紫寒耳里,却是异常的刺耳。
“炎儿,乖,到一边玩去,这里有爹爹,爹爹和姐姐说点事。”那声音甚是温和慈祥。
为什么这样慈祥温和的话语不是对我说,紫寒现在心里乱极了。两种情绪不停交织在一起。
“噢,我知道了,那爹爹记得给姐姐上药哦!我把药酒放这里了。”紫炎说完,又对紫寒说道:“姐姐,我先走了,你要乖乖听爹爹话哦!”
说完,紫炎就被等在边上的奴仆们指引走了。
现在就剩紫寒的父亲和她两个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紫寒喘不过气来,那是作为父亲的威严,可是紫寒不愿就这样妥协。
她没有转身,只是诺诺的挤出两字:“父亲!”
在此之前,她一直叫的:“爹!”可是现在,她恨了,她觉得他不配做她父亲,她不愿叫的那么亲近。
她承认,她嫉妒她弟弟了,因为得不得,而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