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尖叫声一直盘旋在古老家族的上空。
人群倒吸冷气的声音让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寒冰腊月。
满地的血迹如同灼烧的火焰,映照着惨绝人寰的一幕。
“可儿!”中年男子忏悔悲鸣的叫声,让心徒然收紧。眼泪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无声纵横,他像傻了般跪坐在地,悲不出声。
莫天成没有点到为止,在完全占据上风之时,出手无情,按断了脊椎,废了莫可。
“看不下去?”莫天成对着我的方向耻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我旁边不远处躺着莫珏其,此时此刻的他双目充血,刻骨铭心的恨意掀开了他层层伪装的面具。
“他怕分家的莫可以后阻碍到他。”李莫颜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些后怕般瑟瑟发抖,紧紧抓着我麻木的手臂,寻着救命稻草般的依靠,梦呓般痴语。
莫天成按动着手指关节,噼啪作响,似意犹未尽,不屑地挑衅:“不服气上来比试!看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有什么能耐。”在他眼里,他们是群抬脚就可以踩死的臭虫,这种身份的优越感激怒了所有感同身受的分家人。莫珏其青筋暴跳,变得狰狞恐怖。被身旁照看的中年男子死死的按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莫珏其双目喷火的向旁望去,恨不得将阻拦的人啃骨饮血,却听见男子不温不火的提醒:“他想将你引诱去废了你,冷静点。”
莫天成见挑衅无果,路过休息区的时候故意朝其方向吐了口唾沫羞辱道:“躲在莫泽身后的狗,跟那残废的臭虫一样,还一心妄想进入本家。”莫珏其五指深陷肉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杀了他,杀了他。”我心里恶狠狠的叫道。怒气冲毁了所有理智,恨不得以最原始的兽性将他撕扯成块。
莫可虽不是朋友,但她鼓励,帮助过我。她被废了,就是因为他觉得她配不上她得梦想。他上哪儿来的这种天杀的优越感。
这次张若宇并没有阻止我的乱想,而是扳过毫无防备莫天成的脸,挥手便是猛的一拳。
横飞出去的莫天成带着满口的血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声如钟鼓,在整个广场怒喝道。
见我欺身上去,刚落地的莫天成反应倒也灵敏,立马转身闪开,却来不及避开鞭来的腿,再一次闷哼后,摔进了广场。
“杀了他,你可以。”我听见身旁莫珏其咬牙切齿的声音,乞求般的低鸣。
“报应。”分家的人群里有人恶狠狠地骂到。视别人为蝼蚁,结果反被人当蝼蚁。
张若宇的缩地成寸术快到极致,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追着连番暴打,我甚至怀疑他能够在让他施展不出任何阴阳术的情况下活活将他打死。
“操,墨……”我听见张若宇一声惊恐的叫骂,一道温暖的力量在我身体内消失殆尽,全身的剧痛让我跌坐在地,动弹不得,我看见得到喘息机会的莫天成一步步逼来。
“你在干什么,快闪开!”我听见莫珏其不甘的怒吼。
“啊!”这一脚挨在我身上,尖叫却出自李莫颜的嘴,她遮挡着眼不敢再看,恐怕她已经认为我和莫可的下场定是一样。
莫天成故意不用阴阳术,先前所受的屈辱被这雨点般落下的拳脚全还到了我身上。
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早已经麻木。我蜷缩在地,意识逐渐模糊,我想我会就这样被打死吧!
“你以为你是神,不过是不知哪儿来的杂种。”
“那摇尾乞怜的叛徒后人,也把自己真当个人了……”难听的秽言秽语扯着我的意识不让昏厥,面目可憎的脸让我恨意徒然涨满了眼,不甘的死死紧咬着他。
“杀了她。”有个女子轻轻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好听的如同夜莺婉转歌声。
“杀了她。”我附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轰”的一声巨响,莫天成被什么东西扇开了,重重的摔在地上,连闷哼都发不出,大口的血从口中奔涌出,依然已丢了半条命。
“呼……”所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连看台至高处的人们都愣住了眼。
墨夭身染鲜血站在九幽道场,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莫天成,双目空洞如木偶,无情无心,身前一面镜子熠熠生辉,映照出光怪陆离的时光碎片,整片大地的地阴力都被吸了空,内里法阵活跃而出。
“孽镜!”
“他居然自动攻击?”
所有人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孽镜摆放在莫家几百年,如同死了似的,没有一点特别,更没闹出一点动静,如今却像发了狂,誓要将所有一切挫骨扬灰。
莫天成这次彻底怕了,立身在孽镜法阵之下的他感觉像是随时能被吹散的烟雾,哪怕它轻轻一动就能挫骨扬灰,他做梦都未曾想过,会惹出这类不该存于世的洪水猛兽。
然后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九幽道场恍惚活了过来似的,从晴空万里到雾气迷茫,渐渐的像一团团棉花一般堆砌满整个道场,人群从窃窃私语,到骚动不安,再徒然转变成惊恐。
那一曲曲哀乐已经清晰的回荡在每个人身旁。
“杀”听到迷雾中墨夭绝情的身影,莫天成身如筛糠,整片天地被孽镜绞碎之时,他看见有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不消片刻迷雾散去,道场上一共有三个人,倒着的墨夭,护着儿子的家主和吓傻的莫天成。
莫老头几步一跃,扶起墨夭发现只是昏了过去,敌意才消,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都看见孽镜攻击了,大哥居然挡住了孽镜,堪比莫流啊!”二叔得意的宣布道。
“是她晕了过去,孽镜没来得及攻击。”家主轻描淡写,瞥了眼莫老头,刚才他那敌意让他很介意。
回首一巴掌扇得莫天成几乎昏厥过去,这蠢子不但激起分家众怒,还险些害掉自己性命。当身处孽镜攻击范围之下时,他清楚明白自己是多此一举,即便凶多吉少抵住了孽镜攻击,这儿子也救不了。
“这孽镜怎么会自己动。”家主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
“恐怕是沾上了墨夭的血。”扶起弟弟的大儿子附耳轻语。
莫流同源之血启动孽镜理所当然,但整个家训比赛中,墨夭也没少流血,那时候怎么没动静呢?一时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好。
“这小丫头可有个不死金牌。”莫天雷目不转睛的盯着被送去医治的墨夭,越觉得这婚事可行。
一切骚乱渐于平静之后,老妪吩咐道:“把奖品换成九幽怅伶曲。”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震惊后难免有些人幸灾乐祸的偷乐,费尽心机得到的却是空头支票。
九幽怅伶曲同幽冥十八曲都是莫流所留,来头甚大,极其珍贵。
不过它却不像幽冥十八曲攻击力甚大,一曲一地狱,它甚至没有任何攻击力,取九幽之名,千年间人们都曾怀疑与九幽道场有关,可千年研究下来不过是首纯粹的哀情曲。
在亲眼见过九幽道场的变化后,老妪的想法自然是物归原主,让同血脉的人去解这个千年的秘密。
“这样甚好。”家主自然赞成。派人立马着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