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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樱桃核

和颜来到这个时代六年,还真是从没见着过樱桃树,又不敢再去问王氏,于是等吃过饭后就溜到了灶房去问四喜。

“樱桃?”看四喜一脸的茫然,和颜就知道樱桃在这里果然是个稀罕物,正好看到赵力在后院劈柴,心想他经常在外面跑,说不定见过,于是又跑过去问他。

赵力停下手中的活回道:“仆在来清溪的路上曾见过两株,这些年却是从未见过。听说这樱桃树极不好养活,谁家要是能活两株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大娘想吃樱桃的话,现在正当季,集市上想来可以买得着。”

不是吧,樱桃树竟然稀有到这个程度?和颜心中惊诧,清溪地处川西,不应该啊,而且在她的印象中樱桃还挺好养活的。要是附近都没有樱桃树,集市上的樱桃又是哪里来的?不过稀少却是实打实的好事,如果到处都有,她就赚不着钱了。

找不着樱桃树,不管是移一整株还是扦插或者压条,都成了浮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主意,总不能因为找不到树苗就放弃了吧?和颜又犯起愁来,突然想起上午桓彬在屋门口吃的那几颗樱桃,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幸好四喜尚未打扫,和颜小心地把散落在地上的几颗樱桃核一颗一颗地捡起来,在后院找了块地儿埋下,又捡了十多条竹条插在四周。一边忙活一边祈祷着这些核一定要快快发芽,她现在可就指着这些核呢!

自从樱桃核被种下以后,和颜每日都要往后院瞧上许多次,王氏不止一次好奇地问她在那里藏了什么宝贝,和颜只不说。等树苗养活了,她要给阿娘一个惊喜!和颜其实知道,这种用种子繁殖的方法成活率极低,生出来的树结果也不及扦插的快,可是现下别无他法,只好试着看了。

就在和颜的满心期盼中,好些天过去了,种下去的樱桃核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和颜着急起来,无数次想扒开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又怕刚要发芽的种子被她弄坏……等到第十天,和颜终于忍不住了,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把土扒开,却灰心地发现种下去的七粒樱桃核已经坏了四粒,还剩下三粒,看起来没什么动静。细细地比对之后,和颜得出结论:那些坏了的核都是被沤坏的,剩下这三粒埋得比较浅又比较靠边,每次浇水都不多,所以才得以幸存。心疼地把烂掉的核扔掉,又把剩下的三粒重新埋了进去,和颜呆呆地盯着那块土,心里更没底了。

晚上和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幻想着那些核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然后枝叶葳蕤花果繁盛……她就是这么个人,丁大点事儿没解决就会一直想着,除非那事儿搞定了或者确定那事儿已经没有办法搞定了。不知多少时候,才终于迷迷蒙蒙地睡去,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又混混沌沌地醒来。醒来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古装女子拿了几粒樱桃核,选地儿,挖坑,浇水,施肥,修枝……她的动作舒缓从容,一举一动都清除分明。和颜醒后,梦中的一切依然清晰明了,她没来由地相信,梦中女子示范的就是正确的种植办法,只要依着她的法子,那三粒樱桃核就一定能长成繁茂的樱桃树。

王氏见她呆呆的,吓了一跳,以为她晚上梦魇吓到了,忙搂着她问长问短。和颜清醒过来,忙笑着跟王氏解释只是昨儿夜里睡得晚了有些困得慌,心里却道这不算梦魇,是美梦吧,这么及时清楚的梦境……等吃过早饭,她就飞快地跑到后院,把那三粒樱桃核又挖了出来,换了个向阳的地儿埋下,以后每日就照着梦中那女子的法子悉心照料,没想到,十天之后,真的就看到了三棵嫩绿的绿芽儿!

和颜喜出望外,每天跑得更勤了,时时巴巴地瞧着它们,恨不得能一夕之间开花结果。

转眼又是好些天,晌午时候有人送信来。信是和逊写的,州学离家甚远,每十日一天的休假他不能回来,是以时常写信,给耶娘弟妹问安,并告知他在州学的情况。

王氏不识字,何策也认不得几个字,且大多数时候还不在家,是以念信的差事竟然落到了和颜头上。和颜从能说话开始,就跟着和逊念书,能识得些字倒也不足为奇,何况和逊每次写信都十分周到,料到和颜可能不认识的字,就在旁边用她识得的字标注读音注释,是以一封信经常厚厚的好些页,大半都用来教学。

“阿娘,大兄说他这次小考又考了第五!”和颜看到一半,侧头开心地跟王氏报告。

王氏笑道:“又是第五也值得高兴成这样?”

和颜帮大兄辩驳道:“阿娘,选去州学的学生,想是都跟大兄一样出息,七百多人呢,大兄能得第五,您还不满意啊?”

王氏瞪她一眼,催道:“谁说我不满意了!你别只顾着自己看,快给阿娘念念!”

等和颜念完,王氏又意犹未尽地把信给拿在了手里,细细地看。她虽不识字,可是看着自家儿郎的信,却是极高兴的,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最后又看了两遍,才小心地把信收起来,侧头对和颜说道:“暖暖,给你大兄回封信吧,就说他家里一切安好,让他注意着身体,不要缺吃少穿了。我去把前些天给他纳的鞋拿出来,一起送过去,他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放心……”

和颜含笑看着她念叨,心里暖暖的。果然是儿女身在何方,阿娘的心就在何方。虽然大兄不在身边,可是什么时候该为他准备什么,阿娘确是一次都不会忘。只不过,“阿娘,除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说也说不明白,他好好念书就是了。”王氏说着进了卧房去取鞋,和颜咬着笔,想着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一遍,尤其是樱桃树发芽的事,让他也高兴高兴。可是这些个字,她认得的多,会写的却少,于是写封信总是要把家里的书翻个遍,实在是烦恼。

差点把手边的几本书都翻烂了,和颜才终于把一封信写完,心里琢磨着得多花些时间习字才行,不然这样一写东西就‘查字典’,实在不是个事儿。

王氏把信拿过去一瞧,奇道:“怎么这么多?都写什么了?”

和颜笑道:“阿娘没多的话说,暖暖可有呢,暖暖想大兄嘛。”

等托了人把信跟鞋一起送出去以后,和颜又急急忙忙地往后院跑,结果眼前的一幕,让她简直有把懒懒那只该死的猫掐死的冲动!

那啥,不能免俗地,女主开金手指了......希望不要太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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