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第十三章上传了以后有朋友问我苗族巫师吃的老鼠是怎么抓到的?我说这还不容易?巫师抓老鼠的方法可以有三个:一是念咒,二是下蛊,三么就是摄魂啦~,嗯,三种方法依次应用叠加应用都可以,我还不信就抓不住这老鼠了!嘿嘿~嗯,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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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莉吁了一口长气后悠悠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连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白的。她迷惘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接着她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在俯视她,那脸很年轻,红润娇艳,似乎能掐得出水来,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护士帽,衬得那脸更加嫩如凝脂。她和这张脸大眼瞪小眼的互视了一会,忽然那脸迅速移开,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声:“张主任张主任,何莉醒了!……”
她阖上眼,不知道这张主任是谁。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蹙眉努力地想了好久,什么也没想起来,脑中似乎全是厚厚的糨糊,搅不开也抹不去,根本想不起来她之前在干什么,又为什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再想就头痛欲裂,她只好放弃。
一阵脚步声匆匆过来,接着一张红润的圆脸出现在她上方。那是一张毛孔粗大的男人脸,她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再次努力地思索着,头又隐隐地痛了起来……哦,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重症监护室的主任张医生!
何莉冲着张清生努力裂了裂嘴扯出一个笑容,开口说:“张……主任,我……怎么在这里?”
她吃惊地发现那个张主任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兴奋地吩咐站在一边的那个护士:“何莉终于醒了,快,快去通知王院长!”
她这才醒悟自己刚才的声音是那样的微弱细小,估计张清生看到的只是她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
那脸俯下来,温和地问道:“何莉,觉得怎么样?”带着大蒜味的口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由迸住呼吸侧过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加大了力气重又问那个问题。
张主任怔住了,似乎有些为难,稍倾才吱吱唔唔地说:“这个,等你好一点了再说好吗?”
这时她感到有人从她床边抬走了什么东西,很重,似乎是一个人,可是在她的病床边怎么还会有病人?难道重症监护室里也加床了?
她闭上眼睛。她真的好累好累啊!好象是爬了好长的山路,全身都又酸又痛又麻。她刚才好象看到父亲的脸了,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嗯,肯定是做梦了……
真的好累……
她又沉沉睡去。
张清生研究似地看了何莉好一会儿,又打开监护仪重监测了一遍她的生命体征,
结果显示完全正常。这说明她已脱离了生命危险,除非她自个不想活了。
张清生此时的心情不知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何莉是醒了,但何文亮却在他这重症监护室里莫名其妙地昏迷了,这算什么嘛?一个换一个吗?这也太荒唐了吧?
此时何文亮已被护士移到了和何莉一床之隔的病床上。
一模一样的昏迷,但何文亮的脸色一点也没变,仍然如昏迷前一样自然,呼吸也很平和,如果不是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你大可以认为他是熟睡了。当然是睡得很熟叫不醒的那种。
当张清生知道何文亮的打算时,他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倒底不对在哪里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也许是对何文亮的来历产生了怀疑?也许是对何文亮说的方法不太相信?反正,他当时是疑信参半。
只是何文亮说得也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对何莉来说也坏不到哪里去,既然束手无策不如放手一博!
但当他看到何莉醒来,何文亮却倒在何莉病床边人事不醒时,他立刻就知道这不对劲在哪里了。何文亮之前表现得太自信了,他还说不会找这里的任何魂魄。这么一句漏洞百出的话他当时怎么没听出来呢?一个摄魂师给人施行借命大法,最好的方法是就近找命,不可能远距离寻找,一个是法力有局限,另一个也容易被警察找上门来。
那么很有可能的是,他是把自己的魂摄了替他女儿续命!
想到这里,张清生不禁瞠目结舌:这个何文亮也太牛了吧?一般的摄魂师只能摄别人的魂,难道他竟然能摄自己的?
何莉昏昏沉沉的睡了三个多小时,其间王院长已来看过她,知道她已没事,王院长也很高兴,叮嘱张清生让何莉在重症监护室里再观察几天,务必要让她稳定后再转到内科病房。张清生自然唯唯诺诺地应了。
何莉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她动了动身子转了转头,觉得整个人清爽精神多了。
她按铃叫来一个护士,吩咐她泡碗面来,她饿了,想吃东西。
就在何莉半卧在床上吃泡面时,她看到了一床之隔的那个病人,那人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接了好多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一个亮点闪动着,显然那人是个重病人。
但是,那人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呢?她收回目光,想了一下,又抬眼望去,这一次,她全身不由颤抖了一下:那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父亲怎么会出现在清海的医院里,而且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倒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曾经非常痛恨她的父亲,无数次地发誓不会原谅他曾对她做过的一切,但现在猝然看到父亲这样人事不醒地躺在那里时,她的心还是抽搐成了一团。
她吃不下面条了,尽管那是她最爱吃的牛肉酸菜面。
她按铃把护士叫来,想问清父亲是出了车祸还是突发疾病昏倒在大街上被人送来的。因为除了这两样她想不到父亲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那个护士就是小林,也是刚才何莉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漂亮美女,小林不光漂亮讨喜,嘴也很乖巧,看到何莉醒来她也很高兴,听到何莉问她,就叽叽喳喳地把她知道的都了,把刚才张清生让她们要有选择性地回答何莉提问的关照全忘到了脑后。
小林兴高采烈地说到一半,突然害怕地停了下来:“呃,何莉,你又觉得不舒服了么?”她看到何莉的脸色陡然大变,怕她又会昏迷,于是急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去叫医生。
张清生匆匆赶来,看到何莉神志清醒地半卧在那里,只是脸色不好看,就松了口气,刚想再给她测一下血压,被何莉止住了。
“张医生,请您告诉我真话,我父亲倒底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为什么会人事不醒的?”何莉直视着张清生的眼睛,正色道。
张清生知道事到如今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把上午的事一点不漏地全说了。最后他还说了句:“你父亲为了你把命都舍出来了,这样的父亲可不多见啊!”
此时,何莉的眼里已蓄满了泪水,听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爱她,把她一个人扔在清海不管不问只顾自个逍遥快活去了。只有外婆是爱她的,可是外婆却已离她而去。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给过她一次生命,又给了她丰裕的生活让她顺利成长,虽然没有亲自教养她,但他尽到了力。今天,他又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无怨无悔地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连魂魄都续给了她,而她,又曾经为父亲做过些什么?她怎么能有资格责怪他恨他呢?
何莉将脸埋在手臂里,肩膀轻轻抖动着,哭成了一个泪人。张清生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离开了。
他知道此时的何莉不希望有人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何莉才终于冷静下来擦拭眼泪,就在这时,她接到了徐庆娣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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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江渡口终于到了!但当众人下车后心都同时一沉:暮色里江面上波浪滚滚,但江上一只船也没有,渡口也没有一个人。显然艄公已把船撑回了对岸。这下所有人全都傻眼了。那车主机灵,不等盘刚暴怒就赶紧开车溜了,剩下这一帮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雨仍然不紧不慢地下着,但此时已无人理会。看来露宿已不可避免。
“我看,还是我游过河去把渡船撑过来吧。”盘刚铁青脸说。他很内疚,怎么会找了那么个不守信的车主呢?如果早到一刻也许就能赶上最后一班渡船了。
“可能不行吧?这江水很急啊!”宓成功蹲下身看了看水流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我说,刚舅舅给那个艄公打个电话嘛,就让他加个班把我们渡过去,回头再多付他点钱好了。”徐庆娣一点也不急。这有什么?这种类似的事她们单位也发生过,遇到难题时找来领导,领导再打几个电话,把主事人找来加个班不就完了吗?至于大家这么发愁的?
“嘁!”听到大家齐声发出这种不屑声,小妮子不由把眼睛竖起来了:“怎么了,我说得那里不对了?不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吗?”
“小娣,这可是在山里……”盘玉兰说。这个丫头脑子糊涂了吧?
“哦,那你知道艄公的电话号码吗?”宓成功仍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悠悠说道。
“不知道。可是刚舅舅应该知道的吧?”徐庆娣理直气壮地说。上午过江时那艄公说过,他就是盘山寨旁边盘龙寨里的人,盘刚会不知道那人的电话号码?
“这大山里,哪里会架电话线?山里人也买不起手机。”盘刚直橛橛地说。“平时大家伙有事都是隔江用嗓子喊的,现在天黑了又下着雨,恐怕喊破喉咙也听不见的。”
“啊?怎么会这样?”徐庆娣吃了一惊,这才醒悟到情况不妙。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就在江边找个高地露营,等天亮了再走。一是同意盘刚的方法由他游过江去把渡船撑过来。
四个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盘刚和盘玉兰,盘玉兰从小和盘刚一起长大,知道他的水性很好,飞龙江里的沟沟堑堑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虽然天色已黑,但只要方向不错,应该能安全游过去,只要能到达对岸问题就解决了。这地方她虽然熟悉,知道没有大野兽出没,但三十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会从哪里蹦出个怪物来害人?
另一派是徐庆娣和宓成功,他俩坚决不同意盘刚作无谓的冒险。说天太黑,水太急,人一下去就站不住,要是让水流冲走了,黑天黑地的,让他们怎么找?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有四个人呢,难道还怕夜里被狼啊熊啊的叨了去?再说了,盘玉兰包里不是还有一点食物吗?大家分分吃了填填饥,到天亮了再走不是更安全?
盘刚说这里熊是没有,但狼倒是说不定,说去年隔壁的盘龙寨里就有一只羊被狼拖走了。
说到这里,好象有感应,远远地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吓得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派的人争论半天没有结果,最后盘刚一跺脚,吼道:“别争了,我下去!”吼完就到一边吭吃吭吃准备去了。
徐庆娣和宓成功一看,得,这厮是铁了心要做个黑夜横渡飞龙江的英雄了。也就不再出言反对,和盘玉兰一起过去帮他准备起来。
原来这盘刚早有准备,他把斜背在身上的布包取下,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白色塑料绳子,往山脚下睃了睃,找了一棵大一点的树,用斧子将底下的树皮削去一圈,将绳子在没有皮的树杆上围了两圈打了两个栓牛结,拉紧,然后脱了衣服,身上只剩背心裤头,将衣服卷了卷和烟杆和斧头一起放在树下,将另一端绳子系在自己腰间,紧了紧,对眼巴巴地望着他的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就拿着这绳,如果我的腿抽筋了或是游不动了……嗳,反正是遇到意外情况了,我就会拉动这绳子,你们就赶紧把我拉回来,到时咱们再另想办法吧。”
看到三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盘刚的脸色放缓了些,说:“没事的,这江里我熟悉,我也准备得很充分,应该没危险的,放心吧!”说完要走。
盘玉兰急道:“等等,刚哥哥,吃点东西吧。”说完从包里摸出最后一个鸡蛋和一张饼。其实她包里应该有两张饼和两个鸡蛋,但半路上徐庆娣说饿,盘玉兰以为赶得上回盘山寨吃晚饭的,就把一份饼和鸡蛋拿给她吃了,没想到一行人被阻在了江边。
盘刚吃完食物,就顺着江边的斜坡下到了水里。江边的这三人立时把心都提了起来。他们初时能看到盘刚黑黑的身影在江里一浮一沉的,后来就渐渐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游到了哪里。三人紧张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江面。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云层薄了好多,他们在黑夜里时间久了,眼睛也慢慢适应了,能看到一米以外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清楚,大都也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轮廓还是能辨别得出来。对岸有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在江面一晃一晃的,那应该就是那艘渡船了。那么盘刚此时爬上那渡船了吗?
江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有的,只是水波的荡漾和偶尔鱼儿的欢跳。突然江面上掀起了一层涟漪,似乎江底下有什么大的物事游过,稍倾,又平复了。
“妈,”徐庆娣突然叫道。
“干吗?”盘玉兰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江面,听到女儿叫她,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知道这条江里有没有什么怪东西?”徐庆娣在老妈耳边低低地说道,怕被宓成功听见了取笑她。
“怪东西?什么怪东西?”盘玉兰心不在焉地回道,双眼睁得铜铃大,直直地瞪着江面。刚才江面上的那层涟漪她也看到了,心里正在犯嘀咕,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江里有什么大鱼啊,那是什么东西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徐庆娣说得什么她还真没往心里去。
“嗯,就是那种鬼怪啊幽灵啊什么的啦。”徐庆娣仍旧附在她耳边说,暖暖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怪痒的。
“胡扯!哪里有这种东西?”盘玉兰叱道。话音刚落,江水哗啦一下发出一声巨大的水声,江心里陡然立起一个物事来!
那物事露出江面高约两米,是人是兽分辨得不是很清楚,从高度来分折是人的可能性不大。这世上哪有这么高的人啊?
令人毛骨耸然的是,在物事的上半部份射出两道绿幽幽阴森森的光来。那光在江面上寻梭一会,又陡然往下一缩没了踪影,就象它出现时一样,又突然消失了。几让人以为刚才是看花眼了眼。
江边三人气都不敢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伸长脖子瞪着江面。象似是被吓傻了,也象似是在等着那物事再次出现。
突然,他们手里的绳子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徐庆娣忽然醒悟过来:“啊呀,是刚舅舅!他肯定有事了,快拉快拉!”盘庆娣和宓成功也清醒了过来,三人一起用力急急拉动那根塑料绳。
开始时那绳子拉起来有一定张力,但就在拉了好长一段后张力突然消失,他们手里的绳子一松,接着绳子就到了岸边,绳子的那头,竟然是空的!
盘刚离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