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珠珠见三人离开,便也拉着银毫要去别的地方瞧热闹。银毫随她走了几步,猛地回头,对着方才围观的众人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方才离开。
“快点儿!去迟了就赶不上了!”身旁几人匆匆跑了过去。
珠珠好奇地拦住一人:“你们要去做什么?”
“你们没听说吗?今日是城里的熊老爷才娶的八姨太的生辰,那八姨太可是个才女,她过生辰,不置酒席,不请戏班儿,却要要办个赛诗大会!赢得头一名的可得纹银三百两呢!”那人一面说着一面急忙赶去看热闹。
“赛诗大会?”珠珠闻言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这些诗啊词啊的,我可不懂,这热闹咱们凑不了!还是去别处玩儿吧!”
“等等!”银毫感到空气中的一丝异样:“既然来了,咱们且去瞧瞧!”说罢,便拉着珠珠随着看热闹的人而去。
这赛诗会原来是布置在城边一处河边。河边临时搭起几处延伸至水面的木栈道,栈道四周皆挂着白色轻纱,上面安置了几张卓几,摆着笔墨等物。
看热闹的人都被身着皂青色衣着的家丁拦在远处,栈道附近更是摆了不少花草盆景,显得格外雅致,与别处的热闹喧嚷更是完全不同。
栈道上已有十几人,看打扮都是读书人模样,应该就是来参加比试的人。而他们周围,垂首站着几个标志小丫鬟,个个儿都是一身白衣打扮。
“啧啧,这周府果然是财大气粗!你们瞧瞧,连下人都这么好看!”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这算什么!你们没见过,他们府上那几房妾室,那才是个个儿国色天香呢!”
“可不是嘛!要说,这周府也还真不简单,也没听说是做什么买卖的,可是怎么这么大的家业?”
“就是,而且他们府上行事也与别的大户人家多有不同,神秘着呢!可是却格外看重读书人。听说啊,他们熊府还出资在京城兴办了一个书院,就是今日未能得胜者,只要是有潜质的,也会被选入书院,请来名师教导!”
“没错儿!他们那个书院,虽然建立时间不长,可是却大有名气!在这几年的科考中,从那里出来的学子可是屡屡夺魁呢!”
银毫侧耳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色凝重,似乎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来了,来了!”看热闹的人突然发出一阵骚动。
几个家丁将看热闹的人分开,留出一条路来。立刻便另有几个小厮一路小跑而来,在路上铺上一层白色绸缎。
“竟然用这么好的缎子铺地!”周围的人更是不断咂舌。
又有两个白衣丫鬟,手提竹篮,一面缓步前行,一面将竹篮中的花瓣洒落在白锻之上。
这才隐隐闻得车马之声,几辆无比华美的马车一字儿停下,随行的家丁、丫鬟都垂手立在马车边上,打车帘儿的打车帘儿,搀扶的搀扶,个个有条不紊,却又静寂无声。车里的人一下来,就连方才吵嚷不断的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都在猜想老天怎得这样不公平!不止给了周家一个偌大的家业,就连那几个妻妾,也是各各儿都似画里走出的人一般,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几个女子莲步轻移,一片环佩叮当之声,更有一股若有如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从银毫和珠珠身旁经过时,那几个女子不约而同的脚步都顿了顿,脸上也露出几分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走了过去。
几人上了栈道,早有下人安排好了坐处,等她们一一落座,便有个头上簪着朵牡丹的大丫头上前清了清嗓子:“今日是我家八夫人的生辰!特此设立赛诗大会。我家八夫人会亲自出三个题目,各位参赛者按题目作诗一首给我家八夫人过目,最终胜者便可获得纹银百两!”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捧了一盘银子,展示给众人看。
“有这般无趣吗?”银毫瞧着珠珠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的确无趣!”珠珠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什么诗啊词啊的,我听着便要犯困!”
“既然这样,咱们就不必瞧了!走吧!”
珠珠有些诧异:“你不是要来瞧赛诗大会吗?怎么还未开始,又要走了?”银毫压低了声音:“我对那什么湿的干的可不感兴趣!”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银毫指指台上:“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珠珠茫然的看着台上,那八夫人已经开始出了第一道题目,台上一片安静,众人或低头沉思,或提笔书写。
“不是他们!你瞧瞧那熊老爷的几个大小老婆,还有下人,就没觉得和旁人有什么不一样吗?”银毫在珠珠耳边轻声提醒到。
珠珠这才凝神细看“他们家的人个个儿好看……..咦,不对!他们每人周围怎么好像有曾隐隐的黑气?那几位夫人身旁的要淡些,那些下人的要浓些!”
“这就对了!”银毫轻笑一声:“还没想到?”
“难道……”珠珠侧头想了想,险些叫了出来,看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他们都不是人?”
“没错儿!”银毫点头:“方才我正是察觉此处有异,才来看看。”
“那他们也都是修行的小妖?”珠珠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碧波山上的那些修行者身旁并无这层黑气?”
“碧波山是聚集了天地灵气的地方,即便有偶尔抢夺内丹这类的龌龊事,但大家修炼的都是正道的功法,所以并不会有那层黑气!”
“那他们呢?你看他们家的下人都已成了人形,咱们碧波山上那么多修行者,能够完全修成人形的却也不多,是不是他们的功法比咱们的倒要厉害好用些?那可不可以让他们教教咱们碧波山上的修行者?”
“这却不能!”银毫脸上露出不耻:“他们的功法虽然进益极快,却净是些旁门左道,为了修炼更是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一不小心,便会坠入魔道!”
“照这样说,他们都是坏人了?”
“应该说,是坏妖!”银毫冷眼看去:“不过好与坏,却和咱们无关!”
“那他们在这里搞什么赛诗大会,是不是又要害人?”
银毫扫视一眼台上众人:“这些读书人,虽然迂腐,不少人心中却有一股浩然之气,他们所谓的‘赛诗’不过是个由头,是要借此找出那些有着浩然正气的人罢了!而他们那个书院,必然也是基于这样的目的建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