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后山顶的路上,塞过推着车子的手一松,对身旁的李晨说道:“我累了,你来帮我推吧。”
“好啊。”李晨乐意地走上前来。
塞过退到后面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前方的李晨和方立仁卖力的推着车,塞过将彩南拉到一边。“你真打算让小方进密室?”塞过小声地问。
“反正来都来了,他那么想进去,我们就陪他进去好了。”彩南道。
“你说的是轻巧,你要知道他这进去,再出来,可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塞过说。
彩南睁大眼睛看着塞过,不是很明白为什么。
“唉,你这脑子怎么不会转了,他进去是要拿他办案的证据。”塞过说白了。
彩南这才恍然大悟,她只知方立仁是非进密室不可,不知其中更深的道理。
“那怎么办,我们都走到这了,再说回去,也不好吧。”彩南道。
“回头是走不了,可他能不能回去就得看我们的了。”塞过道。
“你打算做什么?”彩南问。
塞过凑到彩南的耳边,低声说道:“到时候我们进去之后,你就靠在门附近守着,我会先出来把他要找的东西偷过来交给你。”
“这样好吗?算不算妨碍公务啊?”彩南问。
“有什么好不好,倒时候我们找到了宝藏还给他就是了。”塞过道。
“其实没有必要一定要让他和我们一起不可,他本来就是朝廷的人,没抓我们算是不错了,我们何苦要为难他。”彩南一直都不明白塞过为何总揪着方立仁不放。
“谁说他不抓我们,告诉你,一会出来之后,他就会抓我回去,你要是这个时候放他走,等于就是连我一起放走了,到时候就剩下你一个人,看你还怎么找宝藏,万一今晚的事情暴露了,你更是惨了,说来说去,我还不都是为你好。”塞过说。其实他是不想就这么被方立仁抓回去,不是他不能再跑回来,而是他觉得那样太麻烦,而且他也不想就这么放方立仁走,要知道把堂堂神捕拉拢过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是多么有成就感。
“不是抓我们,是抓你,少来说什么为了我之类的好听的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明明就是你自己还不想走,想要宝藏,我反正是没关系,没有你们,我又不是找不到宝藏。”彩南有意刁难塞过。
“你这丫头,怎么这时候学会翻脸了,你说没有我们,你靠什么找宝藏,靠那李晨,我看你还是清醒清醒吧,瞧你那看他的眼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他似的,他要骗你,简直是易如反掌,还有我压根儿就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半点意思。”塞过道。
彩南登时气的就给了塞过一脚,塞过忍不住痛地大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塞过提起那只被彩南踩了的脚,心想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嘛,她居然这么用力。
“你们在干什么?”方立仁闻声回过头来问。
“没什么。”彩南走向前去,这个塞过实在是太讨厌了,她懒得与他走在一起。
一看彩南的脸色,方立仁便知塞过一定是得罪了她,远远地看着塞过金鸡独立的摸样,心道一声活该,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李晨看了看彩南,不知塞过方才在后面与她在商量什么。只听见塞过一个人在后面不停地喊疼。
到了山顶上,大家都变的严肃起来,塞过也没再继续喊疼了。方立仁走在前头,塞过与李晨一起推着车,彩南跟在最后面。李晨看着方立仁十分从容地将令牌向守卫示意,带着他们走向通往石门的路,心想方立仁对这已是相当熟悉。
石门前还站着两个护卫,彩南低着头,方立仁已孰知开门的要害之处,他依然从容地将玉放上去,丝毫不像来做贼的架势。低沉一声响,石门开了。
李晨与塞过齐力将车推进石门内,待彩南进来之后,方立仁点起石壁上挖出的小洞里放着的烛火,将玉按置门内的一机关,又是低沉的一声响,石门关上了。
四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方立仁拿起一盏烛火,说道:“进去吧。”
塞过向彩南使了个眼色,彩南叹了口气,虽然她是踩了他,可他们始终是盟友,彩南是不会让他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被方立仁带走了,于是她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怕万一外面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说的也是。”方立仁虽然有八分的把握,也难免怕哪露出什么马脚。
“那我就在守着了。”彩南道。
方立仁点点头,塞过笑了笑,他就知道彩南关键时刻还是不会闹脾气的。李晨看着塞过的笑容,不禁想这会他和彩南的计谋吗,因为映像中的彩南从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这个塞过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有这么好看吗?”塞过看李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李晨笑了笑,说道:“只是好奇塞兄本身的模样。”
“才不会给你看呢。”塞过道。心想这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毕竟自己的易容术是没几人能识破的。
“都是丑陋的样子,没什么可看的,李兄,我们还是抓紧点时间吧。”方立仁道。他倒是不怕他们自己出什么岔子,就怕吴亭亭那边有个什么闪失。
李晨点点头,塞过瘪了瘪嘴,三个人沿着石壁凿出来的小道走了进去,彩南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他们。
小道的尽头,是一间宽阔的石室,方立仁点亮石室里的灯火,里面布置的就像一间书房,
塞过一下便窜到了书架的后面,只见地上整齐地堆了好几排箱子,塞过随手打开一个箱子,就见到里面珠光闪闪,密密麻麻地装满了金银首饰。
“好吧,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虽然不是什么宝藏,可也算是个小金库呀。”塞过满眼都放着金光,手已经情不自禁地伸进箱子里准备打捞一笔了。
一看到塞过走地老快,方立仁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随即跟上去制止他的恶习。
李晨并没有过去参合方立仁和塞过,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比方立仁先找到那样东西。他扫视了一圈石室,走到书桌前。
咦?是我的手不够长吗?怎么够不到了?塞过想,低头一看,方立仁的手就抓在他的手腕上,死活不让塞过的手碰到这么珠宝。
“你休想拿走这里的宝物。”方立仁厉声道。他另一只手一拍,满载着珠宝的箱子关上了,他心想即使这样也不能避免塞过不顺手牵羊,于是他伸手往塞过的衣服里一掏。
“你干嘛啊?”塞过连忙双手抱胸。
方立仁无奈将手抽出来,说道:“给我把匕首。”
“噢...”塞过从衣服里掏出匕首,递给方立仁,故作扭捏地说道:“要匕首就要匕首,你说就是了,干嘛这么粗鲁地直接把手伸进人家的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非礼我呢。”
“只有你才会那么想。”方立仁四处看了看,这里面除了木架,箱子,石头之外,再无不薄之类的装饰,他索性又掀起塞过的衣角。
“哎哟,我的娘呀,你真是要非礼我。”塞过往后一跳,这一跳他不小心看见看见书架另一边的李晨似乎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塞过转过头来,看着方立仁,心里想的却是李晨,他为什么要上来追他们呢,他又是怎么上来的呢,还要他干嘛要跟着他们一起进来呢,一系列的疑问给了塞过一个胆大的猜想,他既然能上来,无疑就是两种方法,偷令牌和拿令牌,既然他上来是因为看到了彩南的信,短短的时间内,要是使用第一种方法追上来,那他就是个奇才,塞过想要是他有这个本事,他第一大盗的名号完全可以让给他了,不过塞过是不会舍得把这个名号让给他的,所以塞过比较相信李晨用的是第二种方法。
塞过的脑子飞速地转着,既然李晨能拿到令牌,那他和邱老爷的关系一定不错,然后,邱老爷不想让方立仁拿走的东西,李晨必须先拿到。
完美的推论,塞过笑了笑,心道,为何老天要给我这么聪明的脑子,唉,真是羡煞旁人了。
看见塞过的奸笑,方立仁抓着塞过的衣角,心想他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于是他坚决地将匕首一划,扯下一块长长的布条子。
忙着思考的塞过没有方立仁的举动,只听见嘶的一声,他的衣服就短了一圈。
“我说你是怎么了?”塞过不解道。
方立仁哼的一声,牢牢地抓住塞过一双手,三下两下地用布条子紧紧地绑了起来。
“你不至于这么狠吧。”塞过道。没想到方立仁为了不让他偷个东西,尽然使出这招。
方立仁觉得能制止他一次也好,虽然邱家的钱财是不清不楚的,可也不能让塞过肆意妄为,扰乱国家秩序。所以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给塞过绑了一个死结。
“好歹我跟你跑前跑后,也得给我点劳务费啊。”塞过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方立仁给他认真打结的时候,塞过的余光瞟见李晨把什么东西藏进了衣服里。
也好,这样方立仁就走不了了,塞过想。他看着方立仁认真的表情,心道:这可不是我害你没的证据,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去给你偷来便是,算是你跟我混了这么久的劳务费。
方立仁满意地打好了结,心想这下他顺手牵羊的美梦也就此破灭了,而他也可以安心地找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