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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归

栋栋醒来就只看到一一留下的那封信:“栋栋,我决定跟刘辉老师离开这里了,他将带我去寻找全新的人生。命运的安排,我接受。我将去探寻生命更深远的意义。不要难过,也别找我。当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回来。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压抑和怀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你和李项龙是最配的。我在这里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对了,要请你代为转告我的父母,说我去外国读书了,请他们原谅我的任性,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向他们道歉!再见了,栋栋,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栋栋拿着信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房门,找遍了所有房间,一一的东西全部不见了,除了回忆什么也没有留下。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眼泪夺眶而出。

2011年2月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年一晃而过,栋栋和李项龙顺利的恋爱,结婚,但由于工作都很繁忙,所以一直没有要小孩子。一一走后,栋栋打电话告知了她父母。至于她的父母如何反应,有没有寻找她,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十年里,栋栋也让李项龙通过警察的身份四处寻找过,在互联网上也打听过,但始终没有一丁点有关林一一的消息。栋栋非常的想念一一,经常怀念大家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一起经历的生死时刻,她知道一一肯定是为了保护大家才离开这里,所以坚信她一定会信守承诺回来找她。于是就总喜欢在失眠的午夜,来到曾经经常聚会的地方,希望有一天真的能碰上。

今天,当栋栋看到这个黑暗中走过来的身影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气息,让她无法停止脚步的狂奔过去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虽然在漆黑的夜晚辨识度非常的低下,但在还没有完全看清楚样子的时候,栋栋就已经知道,没错,是她,林一一,她真的回来了!

林一一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容貌跟10年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显得更加清瘦,更淡定从容了。当栋栋靠近的时候,她微笑了一下,伸开了双臂:“栋栋,是我,我回来了!”栋栋的眼泪完全无法控制的喷涌而出。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这个整整十年没有一丝联络,半点音讯的生死之交!

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这十年的思念,十年的牵挂,都在这紧紧的拥抱中变成了默契,无需任何言语的沟通,一切都可以释怀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栋栋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询问了一一现在住在哪里,一一说在酒店。栋栋就坚持要一一搬进她们家里。现在李项龙已经是本市最年轻的公安局副局长了,栋栋自己开了一家健身中心,生意非常好。经济条件优越的她已经住进了别墅,房子非常大。只有她和李项龙两个人住,所以不允许一一拒绝,栋栋就拉着她去酒店退房,然后跟她一起回家了。

栋栋载着一一回到了家里。栋栋的家位于郊区半山上,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一共四层楼,进门还有一个小花园,屋后有个小型游泳场,看得见远处的大海。非常的温馨和舒适。走进屋里,进门就能看到客厅悬挂的一副巨型的油画,是穿着婚纱礼服的栋栋和李项龙,一眼望穿的幸福。

栋栋拉着一一上楼,把她带到四楼的一个房间:“一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其实这间房我一直按着你喜欢的粉色来装修和装饰,放着你最喜欢的公主床,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再次重逢,你一定要来跟我住在一起!虽然现在看来有点太梦幻了,但你先将就住着,等有空的时候你再换别的!”

“栋栋,我很喜欢。真的!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连你和李项龙的新房都想到要保留我的一个房间,我真的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不过这几天我可能要去办点事情,不能住在这里。不过我答应你,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我们才见你就要走?那怎么行!不行!我肯定不放你走的啊。”

“栋栋,我必须要走,真的很抱歉。是我爸妈的事情……”

“叔叔,阿姨?什么事?”

“是……”

“一一,以我们的交情都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栋栋,不是,真的。”一一顿了一下,眼里突然充满了悲伤:“我跟刘辉老师走了以后,去了他的故乡修行,预期是要练成至高的法术才能回来。但是不久前,我突起强烈的感觉到我身边的人会有致命的危险。所以才停止了修行,瞒着老师赶了回来。”

“叔叔阿姨?他们怎么了?”栋栋感到不对劲。

“他们……前几日我回去找他们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几天前出车祸去世了……”一一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什么?去世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亲自去认领了。家里的人看到我回来都非常的诧异,说这些年父母一直在不停的托人寻找我,但一直没有我的下落。几天前,有人说在一个地方看到我,带他们过去。他们驱车去的,遇到车祸,车毁人亡!”

“天!一一……”栋栋看到一一脸上写满的自责和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本来这几天我都该在家里办他们的身后事的,但是我害怕你们有什么危险,就想先来看看你。看到你和李项龙平安,也许我父母的事也真的是场意外,所以我现在要赶回去处理他们的事情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帮忙!”

“不用的,真的。我可以搞定!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有继续生活,我愧对自己的父母,但是这么多年的修行让我明白缘起缘灭,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不要强求,所以真的不必担心我。我处理得好!”一一的表情虽然很是悲痛,但自己的父母在儿女失踪之后,四处寻找未果还因此失去生命的时候,作为儿女怎么可能这么想得通,这么冷静。栋栋真切的感受到一一的那股坚强,坚强到让栋栋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那好,那你办完之后一定要来找我!明天走吧,今天怎么也让我们一起吃个饭!还想约娟的,她也结婚了。但好像这几天出去旅行了,等她回来我们再聚吧。”

“好吧。”

这天晚上,好久没有下厨的栋栋忙得不亦乐乎,张罗了一桌丰盛的佳肴。她打电话告诉李项龙说今天有重要客人来了,让李项龙必须回家吃饭。

晚上7点钟,门外有车开了进了。开门的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走了进来。栋栋叫了一声:“老公,你回来了!”一一听到从客厅的沙发站起,转过头来正好接上了李项龙的眼神。

十年没有见面了,李项龙也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份三十几岁男人的成熟和品味。李项龙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生中最捉摸不定却又最刻骨铭心的女人,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脸上却装着镇定:“林一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今天碰到栋栋,才回来。”一一挤出了一丝笑容,很礼貌很平静。

“哦,这样啊。欢迎稀客。那你们先聊,我先换件衣服。”李项龙在一一的脸上和眼神中找不到一丝的慌乱和迷失,但却害怕自己再站在这里会突然失控。抛下一句就赶紧上楼去冷静下。

等他在下来的时候,一一和栋栋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大家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回忆起了很多十年前的往事。讲到曾经做过的糗事,傻事的时候,栋栋和一一都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笑得灿烂如花。李项龙听着,却很怕直视一一。只敢用眼尾的余光观察着她的一颦一笑。十年了,本以为十年的时间足以淡忘掉所有记忆和感觉。但没有想到用十年才筑起的阻隔思念的城墙在见到一一的一瞬间,就全部坍塌了。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一的样貌和声音,一刻不停息的敲击着李项龙最柔软的心房!

栋栋异常的高兴和兴奋,虽然一一父母的事情让她也很难受,但她希望一一能忘记悲伤,所以也一直在找愉快的话题。一一倒是很配合,看不出心情低落。跟栋栋一起欢乐着。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快12点,栋栋已经喝高了。开始说些胡话,又回想起佩佩,又想到一一的父母,又想到经历的生死,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本来高兴着,突然就大哭了起来。一一和李项龙都有点始料不及,边安慰边将她扶上了楼,进了卧室,让她躺下睡了。

安顿好栋栋之后,一一和李项龙下了楼,家里的清洁阿姨都睡了。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李项龙看到一瓶新开的红酒还剩了一大半,鼓起勇气问了一一:“喝醉没?要不要去泳池那边再喝一点点?”问出口的时候,李项龙感觉自己像十几岁的大男孩一样害羞,心里还充满了忐忑,很害怕听到拒绝。

“好啊。”一一抬头望了他一眼,很干脆的往泳池走去。

他们来到蔚蓝色泳池边的躺椅上,李项龙拘谨的坐着,一一却放松的躺了下来。今晚的夜色美好无边,晴朗的天空中星光点点,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璀璨无比。一一仰望着星空,微风吹动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庞随发丝若隐若现,就如当年在栋栋家老房子凉台上的情景再现,勾起了李项龙很多美好的回忆。那天和今天的一一同样的美丽,惹人怜爱。

“是不是觉得和当年的情景很像啊,李副局长?”一一突然开口了:“可惜那时那个叫林一一的女生不谙世事,而如今你面前这个林一一却已看破红尘了。”

“看破红尘?不用这么严重吧。”

“呵呵,是看破尘世吧。现在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想要,只想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达到修行的最高境界,履行我应尽的职责。”

“但是你回来不就是要重新开始生活吗?”

“是,是重新开始!但是全新的开始,与过去10年完全不同的开始!”一一突然坐了起来,靠近李项龙,面对面与他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让李项龙大脑充血,脑子一片空白,心狂跳不止:“这个开始,有我自己,有朋友,有爱人,有亲人,但没有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仅仅是我好朋友的丈夫!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心里的想法,我想清楚的告诉你,当年所有的感情我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修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会变得越来越淡漠,哪怕是父母去世带给我的伤痛也能够克服,更何况是10年前的一段朦胧爱恋!”

一一更靠近李项龙,将脸侧到了一边,几乎快要擦到他的脸的时候从旁边掠了过去,用手撩拨了一下他的耳朵,在旁边又轻声说了几句:“但是如果你真的无法停止,我可以跟你玩这个游戏。不过要是栋栋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说完她站了起来,将旁边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身就进屋去了。留下了李项龙一个人在露台,思绪全乱。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自己10年深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为爱人,奋不顾身的善良单纯的女孩?不可能,这不是她!她不是林一一!她不是我认识的林一一!这10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李项龙一下睡在了躺椅上,仰望着星空,有种梦被撕碎,心被撕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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