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梦歇了口气,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完全不在乎一旁有人正听故事到一半,那一颗心被吊到半空悬着难受的样子。
听了半天故事,却发现梦完全没有讲到重点,这让洛瑶很是难受,这被吊得高高的好奇心,可不是那些区区的“表面”故事能满足的,可是又不好连人家喝水都去催促人,只好眼巴巴的瞅着梦慢条斯理的喝完了那杯冷茶。一旁的楚望天也急躁的几欲出言催促,只是都被清芜阻止了,而念青和锦念倒是沉得住气,泰然自若的各自安坐。
梦甫一放下杯子,抬头便看到洛瑶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瞅着自己,眼中透露出一股焦急,不由轻笑出声:“故事已经说完了,姑娘为何还如此看着我?”
这下洛瑶可按捺不住了,正着急呢,一向不轻易开口的锦念却发话了。
“梦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约我们至此,必是已经打算和盘托出,又何必逗着我们玩呢。”比平时略微低沉的嗓音,虽然让这一路上并不太常听到他说话的洛瑶人感觉不到太大变化,但是某个曾经跟他很熟的人却立马汗毛倒立,收敛了态度。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真是的……不就是逗了那孩子一会嘛……”梦神色忽然一僵,旋即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再次抬头时梦一改之前不正经的态度,而是一脸正色。
“好,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事,因为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梦稍稍停顿了下,在看到在座的人都满脸认真了之后才继续道:“我之前说这府上人是中梦魇之术不假,只不过,这华府的梦魇之术又跟一般意义的梦魇之术略有不同。一般的梦魇之术,由于受术者会很快死于沉睡,所以受术者一死,术也就解了,危害不及他人。可是这华老太太,却在受术三年后,因为子孙孝顺,照顾有加,还依然活着,这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却也是件坏事……”
原来,那梦魇之术本是透过蚕食受术者部分精气来维持梦魇,是以,老夫人一直未死,术也一直未解,三年间依旧日日蚕食华老夫人的精气,只不过老夫人被侍奉的很好,那点精气损耗看不出来。只是,这点对人微不足道的精气,却让一个梦魇在三年后渐渐修成了有意识体——梦魇兽。
由于它并无真正的实体,并且平日里因着华老夫人的魂魄之气掩盖住了它自己的微末妖气,是以并未被华府之人发现,讽刺的是,华府还自称修仙世家。
而有了意识之后,这梦魇兽便干了件在它想来在自然不过的事——变强。它一步步的蚕食控制了府里大部分人的梦境,那样它便可以借由施放梦魇吸取精气壮大自己。但由于一开始施术的范围有限,它又无法离开老夫人,因为它跟老夫人的魂魄已经说不清谁困住了谁了,在它修成实体前若脱离魂魄,就会像离开水的鱼,枯竭而死。所以它便从离老夫人最近的人开始下手,日常侍候老夫人的霜儿,经常去清心园修剪植物的花匠,以及那个因为和霜儿有私情而经常巡夜时去的护院……便成了最早的受害者,他们其实是被梦魇兽吸尽了精气,被最后的梦魇所吓死的。而大部分被控制的都是一般的普通人,像华老爷这样的修行者,梦魇兽还不敢进犯,这也是府中为何是大部分仆役昏昏欲睡的原因……
“梦魇兽?”听闻真正的内幕,洛瑶不禁对这种奇怪的妖兽起了好奇之心,不知道这么怪异的妖兽长什么样子?
“你怕什么它就是什么样子,而且它很臭!”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莫忽然开口道,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让那张清秀的笑脸看起来有些可笑。说完后他又立马变回那种沉默不语的样子,让人怀疑刚才那话到底是谁说的
“是么……”洛瑶不禁开始想象自己最怕的东西。只是,自己刚才有问出梦魇兽长什么样子的话么……
“那怀梦草呢?”念青继续指出另一个问题重点。不用说太明,他相信她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
“那些怀梦草是我们特意改良过种来帮华老夫人解术的。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怀梦草的传说,它能令人怀之梦所思,稍加引导,就是让人能做美梦。而对付梦魇兽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梦对梦,以美梦对付噩梦。当一个人的梦境充满了美梦,那梦魇就无处可存,吸收不到精气。只是普通的怀梦草需要放在身旁才可以起作用,但是这些不一样,它们是改良过的,功效更强大,并且,还多了安眠的效用,仅仅是散发出的气味就能对普通人起作用。更别提如果直接接触它,那效果会如何了……”说到这,梦另有它意的望了望那俩个坐在最远处的淡然男子。
“哦,难怪那天你不让我们采呢。”洛瑶恍然大悟,但却忽视了里面的一个重点——这种怀梦草光是气味都对‘普通人’起作用……
“嗯,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昨日是为华老夫人解术的最后一日,那些怀梦草一株也不能有损,稍一有差池就会被梦魇兽找到机会反弹,那可是会很麻烦的。”虽然梦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轻快的笑着,丝毫看起来不像会很麻烦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她的真正想法。
再次抬起杯子喝了口冷茶,梦又挂上了玩味的笑道:“好了,故事说到这差不多算完了。我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你们是不是也该帮我个忙呢?”
“完了?可是……”洛瑶和楚望天异口同声的大叫,他们还有好多疑问没有解开呢,怎么能就这么完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念青给制止了,接受到念青暗示的目光后,俩个好奇宝宝只好不甘不愿的老实听下去。
此时锦念正好开口:“什么忙?”
“找出元凶!”—————————————————————————————————
从清心园回来后,还没等洛瑶开口抱怨,楚望天已经率先嚷嚷出声了:“师兄刚才干嘛不让我们问下去,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明白呢!”
看到洛瑶也一副非常赞同的模样,念青好笑的摇摇头:“人家想告诉你们的话,就不会说结束了。既然是不想说的,那你们再去问也是白搭。”
洛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样再问下去的确是没有任何意义了,顿感失望,她还想问问……唔,问啥呢,问小莫为什么给她亲切感么?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好问了,于是便又把兴趣放到了刚才梦拜托他们的事上了。
这时,方才一直认真听完梦的故事,期间甚少发言的念青、锦念和秦慕白已经在开始讨论起关于“元凶”一事了。
“据我所知,梦魇之术的施放,是限定了一个范围的,施术者与受术者间不能超过这个距离,否则术就无法施放。并且在术未解之前,施术者也不能离开这个范围,否则会受到反噬。最重要的是,这个术一般而言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它一旦施放,除非受术者死亡,否则施术者是无法解术的,不然同样会受到反噬。”锦念先把他所了解的梦魇之术的相关的特性告诉了他们。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去这个范围内寻找,就能找到那个元凶?”秦慕白与锦念搭档多时,对他的话并无质疑。
“不过,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按梦姑娘所说,她能控制梦魇之术对施术者保持未解状态一天,并且让华老爷只告诉了可信的人,所以在消息流出去之前,我们必须得找出那个施术者!”念青也对锦念所说并无异议,只是时间宝贵,可能并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锦念大哥,那个范围有多大呢?我们分头找不就好了么?”洛瑶听着他们说,心里也带上了丝急切,相信每个看过那个被折磨了三年的慈祥老者后的人,都会对那个施术者深恶痛绝的。
“这要看施术者的修为了,不过这个术距离越短效果越好,最远应该不能超出五里。”
“那我们分头行事吧,我跟瑶儿去往华府东面找,清芜和望天去西面,至于二位,我相信以你们之力,一人一边不成问题吧。”念青火速做出判断,抢先堵住了俩个男人的口。
那俩个慢人一步的人只得一脸苦笑。
“那大家记住,施术需要在一个完全不见光的地方,并且在术解掉之前,那个地方都不能透进光,所以大家发现有这样一个所在,那么就八九不离十了。”苦笑归苦笑,该交代的锦念一点也没落下,毕竟时间很紧。
洛瑶丝毫不觉波涛暗涌,听完便一脸急色的拉着念青就出门了,清芜和望天对望一眼后也跟着走了,剩下俩个又慢了一步的人只得依照计划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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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心园中,梦倚在窗边,呆呆的望着远处,身旁的小莫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姐,如果真是他……”
“所以我不愿去,就交给他们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