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温泉旁的树木突然一阵猛烈摇晃,一道黑影临空而降。
“快走,那黑影改变主意了,回来杀人灭口了!”赵虎大急:“胖子,带张凡先走。”说完一把抄起潭边大刀,赤条条跳出潭边,双手挥刀上挂,直朝黑影砍去。
刀身隐约白芒闪现,赵虎已然使出了最强的一击。
那黑影也不闪避,速度反而更快一丝。
唰!黑影被赵虎正面击中,一刀劈成两半,缓缓消失在夜空之中。
“不好!”赵虎脸色一变,连连收手而回。
终是慢了一步,赵虎手上一疼,大刀拿捏不稳,轰然掉在地上。黑影趁此机会,飞入温泉之中,激起水花四溅。
温泉中雾气袅袅,黑影看准了张凡的身影,一下飞扑而去。
“那黑影的目标居然是张凡?”
赵虎顾不得疼痛,反身跃入潭中,淌水挥拳继续砸去。
“叽叽!”突然黑影发出一阵怪声。
赵虎闻言一惊,脚步猛然一停,身形不稳一下扑倒在水中。
“阿黄!”只见张凡正满心欢喜抱着一只毛发金黄的小猴子,那猴子双手抓着张凡头发,回头转身看着落水的赵虎,怪脸一张,吐着舌头。
赵虎哑然而笑,却忘了身在水中,呛的眼泪直流。
“叽叽!”阿黄坐立在张凡肩上,捧腹大笑。
胖子从水中伸出脑袋,满脸讥笑道:“我说虎哥,你下盘功夫没有练到家啊。”
赵虎起身白了他一眼,道:“原来是你这小猴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阿黄似是听的懂赵虎话语,对着他呲牙一叫,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猛然转身,凑到张凡眼前,看着张凡失血苍白的脸,又好奇的伸出爪子摸了摸张凡额头,随即眼珠一转,几个起纵,快速消失在三人眼中。
三人看到阿黄匆匆离去的背影,大惑不解。半晌胖子才拍腿道:“妈的,我看这猴子八成是要成精了!”不料用力过大,疼的他直咬牙。
看到胖子滑稽的表情,张凡也不由开口大笑,但适是牵动了伤势,直皱眉头。
赵虎连忙游到张凡面前道:“怎么样?”
好友关怀,张凡心里一热,慢慢缓过了劲道:“没什么,之前头有点疼,刚才一笑,现在感觉好多了。”
最后三人聊起昨晚之事,张凡方知自己能活命真是天幸,但随后附思道:自己会在意蝼蚁的生死嘛?只是人生苦短,自己怎么才能报的了昨日之辱,想到此处不免意兴阑珊,依靠在潭边直叹气。
。“其实我早有一个想法。”赵虎突然站立而起,面对两人伸开双手道:“胖子,阿凡,不如我们结拜为金兰兄弟吧。”
“结拜成金兰兄弟?”正在走神的张凡闻言一愣。
“不错!按照村里的传统:‘共生死,成兄弟’!你们愿否?”说到此处,赵虎一脸的严肃,往日那坚实双手此刻犹如风中残烛,颤抖不停。
“对,我们三人早就应该结拜了。”胖子猛然起身,一把握住赵虎双手。
“共生死,成兄弟!”张凡喃喃而语,心中无来一热,颤抖着站立而起,一把搭在两人手中。
当下三人撮土成香,向天拜了八拜,结拜成为异姓兄弟。
随即,按村里传统,三人划破手掌,紧紧而握,从此时,这一秒,彼此的体内都流躺着兄弟那沸腾的血液,直到韶华逝去,白发苍苍。
仪式完毕,三人认了座次。赵虎年龄为长,拜为大哥,胖子次之为第二,张凡为小。
“大哥,二哥!”张凡郑重的跪在地上对着赵虎、胖子两人嗑了三个头。
“好好,三弟。”赵虎连连回礼,回想自己早夭的兄弟,眼睛潮红,一把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道:“三弟,你戴上这个,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虎牙项链,听我家老头子说,项链有一些年头了,具有驱邪避凶的作用。”
张凡定睛一看,只见赵虎手中捧着的是一颗通体白皙,硕大如匕的虎牙,乃是赵虎家的家传之宝,赵虎打下就戴在脖子上。
“大哥,这怎么可以,这可是你家传的宝贝,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看到赵虎递来的虎牙,张凡连连摆手。
“叫你收下就收下,那那么多废话。”赵虎不依,执意要其收下。
但张凡也是驴脾气,就认死理,任凭赵虎说的肝火直冒,也不肯退让一步。
“得了吧,以我看,你们两个都不要争吵了。”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胖子懒洋洋的开口走了过去。
“大哥,虎牙你就自己收好了,家传的东西给人了,你家老头子还不把你给劈了!”胖子一把就把赵虎的手给推了回去。
“至于三弟的礼物嘛……”胖子扭扭捏捏的在衣服里面摩挲了半天,一咬牙,也不细看,掏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迅速的递给了张凡。
“噬血!”张凡眼睛一亮,迅速的一把就接了过去,生怕胖子反悔。只见匕长半尺,通体浑黑似炭。那刀柄处弯弯曲曲的刻划着仿似出自小孩之手的二字——噬血。
那锋利无比的刃口,冷光四射,犹如经年不化的冰雪,泛着一股煞心寒气。
所谓寒铁乃是深埋在地下,极其机缘巧合下形成的铁。此铁打造的武器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堪称神兵。
这样的寒铁近千年来村里只发现了一次,打造出来的武器村里一共也只有两把半,两把分别是村长手中的大刀“藏锋”和胖子手上的匕首“噬血”。而剩下半把则是在赵猎头手中,因刀中掺杂它铁,故为半把。
胖子之所以可以得到这把匕首,乃是托了父亲李铁的福气,其父亲是村里唯一的铁匠,在打造时偷工减料的打了把匕首。
不过李铁也没高兴多久,东西还没有捂热,就让胖子死缠烂打的抢了去,让他时常感叹养子不孝。
“谢谢你了,二哥。”张凡抬头看到胖子目光不对,慌忙收入了怀中。
“啊,你还真收啊!我这也是家传……”看到张凡将匕首收入怀中,胖子立马傻了眼,他本意是准备拿怀里的另外一把精钢匕首,这下可好,刚才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错拿了出来。
看到胖子似要反悔,赵虎不怀好意的盯了盯他的下身道:“我说老二,男人可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哦,你该不是想反悔吧?”
感觉目光不善,胖子双腿一夹,赶紧改口道:“大哥,我李开山是什么人,响当当的一个爷们,怎么可能干出那种反悔的事情?自当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胖子拍着胸口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暗自苦恼,以自己吝啬老爹的秉性,要是知道噬血送了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二是个爽快的汉子。”看到胖子难得大出血一次,赵虎拍着胖子的肩膀大笑不已。
岁月悄然轮转,再回首已然如梦!
篝火上,几只肥硕的兔子烤的金黄十足,香味四散,而一旁的胖子正鼻青脸肿的添加着柴火。
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直直落在篝火之前。
三人慌忙一看,原来正是去而复返的阿黄,那单薄的骨架上还背着一只硕大山野葫芦,显的格外的怪异。
赵虎眼睛一亮道:“猴儿酒!”
阿黄不理,只是目不转睛看着猎物,口水直流,半晌似想起什么,慌忙将葫芦往张凡怀中一递。
“给我的?”张凡愣道。
阿黄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凡摇晃着葫芦道:“你刚刚就是赶回家拿这个?”
阿黄见状又点了点头,双爪一伸,抬起脖子,作出一个喝酒的动作。
张凡了然,毫不迟疑,扒开塞子,大口痛饮。
酒水入喉,毫不显辛辣之色,反而化为一股热流涌入四肢,五脏六腑顷刻间犹如蚂蚁攀爬,奇痒无比,渐渐的浑身那久违的力气又慢慢的浮现,连带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张凡闭目不语,半晌缓缓睁眼,眼中精光一闪,浑不似有伤在身,显的神采奕奕。
他回头疑惑道:“阿黄,这酒有点不同了?”
阿黄吱吱乱跳,半晌张凡才勉强弄明白,这葫芦酒是特制的,专门治那爬树时不小心摔伤的猴子。
就在这时,一旁胖子突然开口问道:“三弟,这葫芦的酒味道怎么样?和以往的有何不同?”
“好好!没的说。”张凡暗笑道。
“老三,你看哥哥都给你……那个,你看……”胖子吱唔着,舌头连连舔着嘴皮。
“哈哈。”张凡忍俊不住笑意,一把将葫芦递了过去道:“二哥,你想喝就直说,干嘛那么忸怩,这可不是你以往的作风!”。
“我这不是惦记你的伤嘛!”胖子见状,伸手而接。
众人你推我劝,很快就将一葫芦酒给喝的一干二净,各自歪倒在地,酣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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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树林中,那茂密的树冠中,一个黑影正静静的注视着熟睡的三人,表情冷漠如霜,仿佛动了杀意。半晌这黑影突然眉头一皱,身影好似重了少许,引得那树冠激烈的抖动了一下。
“吱、吱。”阿黄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身形似电,直扑而去。
只是树冠上那里还有什么人,阿黄站在那枯萎的树枝上,犹自不相信的上蹦下窜,半晌才摸着头悻悻而回,大嘴一张,倒在了张凡的怀中。
就这样,三人一猴又躺在温泉旁美美的上睡了一觉,奔波了一整宿没有睡,当三人醒来时,早已是夕阳西下。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慌忙往家赶去。
阿黄恋恋不舍跟随三人到了森林边缘,在张凡的头上磨蹭了几下后,长啸一声,飞入林中。
夜幕,终于渐渐的再次降临在了苍茫大地。
“又要独自一人回家了吗?”张凡看着兄弟的渐渐离去的背影,在满天星光的注视下,朝着小山包上的木屋步履蹒跚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