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在帐中设宴,与手下巡风、夜莺众将士、大巫同乐。菲晨在青凤屏风后偷偷看去,封君在手下面前不苟言笑,如冷面君王,与对自己的时候全然不同。
待到酒宴散去,封君走进菲晨屏风内,玉面上仿佛抹了几许胭脂,微露醉态,看到端坐在锦塌上的菲晨,展颜而笑,如旭日破雾,令整个天空都为之一亮。似醉非醉之间,仿佛放下的千斤重担,万般委屈,将心情完全展露在外。
菲晨眼中的封君,微醺的目光中不含一丝杂念,仿佛一朵雪山上正傲然绽放的雪莲,世间再有没有比他更处于尘世而不染的洁净男子,让菲君移不开目光,暗想:“如此人物,要是能拐到手该有多好,只可惜他已有妻有子,不知道他儿子可有他半分风姿?”
封君看着菲晨说道:“明日即可回到安城,赶路辛苦,汝今夜早些安寝。”
菲晨漆黑的犹如黑珍珠般的眼睛看着封君入神,完全被封君诱惑,没有意识到封君说什么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封君用手抚摸了几下菲晨的头发,就像对宠爱的小狗,笑着转身离去。
菲晨待封君走了许久,才清醒过来,猛地用力低头狠摇了几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在现代社会自从被初恋男友陆俊伤了之后,早已心如铁石,不再有心跳加速被骇到的感觉。封君微醺的时候实在是太妖孽了,竟然让自己再一次怦然心动。”
清晨,封君与菲晨同车启程;黄昏,安城已近在眼前。
楚国在春秋年间有封君制的传统,封君制的特点,一是封地赐田;二是被封的贵族大吏,又给予以“君”的爵号,封君是一种特殊的更为尊荣高贵的爵称。
安城作为封君的封地,在楚国东北部,距离楚国都城郢都七百多里,城墙高度仅有二丈,范围不过三里。但行人、马车川流不息的进出城门,也较为繁华。
马车径直的进入封君府邸,府中众人早已在府内等候迎接。封君先下了马车,最前面站着的是一个5、6岁大小的男孩,相貌宛如封君的翻版,像是个小糯米团子,但不苟言笑,气质深沉;旁边也是一个5、6岁大小女孩,小小年纪、并未全然长开已让人感觉傲气十足,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五官十分精致。后面则是一群装扮华丽的各色美女,环肥燕瘦,各有所长。再往后则是穿着不同服饰的家中管家、仆役。林林总总二三百人。
封君一把抱住小糯米团子,接着开始抚摸他的头发,只见小糯米团子皱了皱眉,说:“父亲,你已经接近而立之年了,《礼记》有云,君子抱孙不抱子。你该不会又说忘记了吧?”
封君似笑非笑:“乔松,我让你去学《礼记》,可不是让你学成呆子,越来越不可爱了。这次出去,给你带了个妹妹回来。”
小糯米团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一旁的小孔雀却骄傲地说:“什么样的人可做我乔松哥哥的妹妹?”
封君、小糯米团子皆无语。
封君左手抱着小糯米团子,走到车前,把菲晨抱着出来。只见,封君左手抱着小糯米团子,右手抱着菲晨。封君左看看,右看看,放声大笑道:“总算是儿女双全了。”
菲晨隐约听到小糯米团子磨磨牙的声音。心中甚为纠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小糯米团子朗声说:“父亲,该放我下来了,今日已经抱够一炷香的时间了。”
封君无奈道:“我一个楚国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怪胎儿子!我楚地人皆洒脱惬意,不拘礼教。可你却偏偏学成鲁人,恪守教条,不苟言笑。”
小糯米团子挑了挑眉,嘀咕:“你在外人面前不也是如此,只是在我面前却这般模样。”
菲晨在封君怀里,睁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看着好奇的看着这对古怪的父子。父亲对儿子万般溺爱,不像是严父,倒像是慈母。儿子却不领情,偏要举止有理有节,受不得这种疼爱。这一大一小交流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菲晨乖,你不会像乔松一样不知道体谅一个当爹又当妈的父亲的苦心吧。”
菲晨看到封君正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她,脸立马像火烧一样,变得通红,菲晨赶紧把头埋在封君的肩膀上,小声说了两个字:“不会”。
封君大喜,绽露笑容,对着小糯米团子说:“你看菲晨多乖,还是女儿贴心。”
小糯米团子看了看封君跟菲晨,皱了皱眉,表示碰到这样亲昵孩子的父亲很无奈。
菲晨在封君怀里,渐渐地返过味儿来,原来封君极度想要个女儿,才会对自己特别亲昵。菲晨所处的现代萝莉、正太之类的词语深入人心,连菲晨这种一心读书,努力用功的好孩子都耳熟能详。联系到封君的种种做法,菲晨忽然想到,雪莲花般的封君不会是喜欢玩养成系的吧?正太、萝莉,这下子全有了。菲晨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喃喃说:“这种想法太邪恶了”。
小糯米团子似乎听到菲晨的话,不过只扫了她一眼。
一边的站着的小孔雀看着他们自成一团,插不进去。在旁边叫道:“封君,我命令你,告诉我,她是谁?”小孔雀用娇小的手指指向菲晨。
“式微,慎言。”封君面色转冷,说。
封君看向小糯米团子,说:“乔松,以后菲晨就是你的妹妹了,她因为一些原因,前尘尽忘,你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小糯米团子看了看菲晨,菲晨也转过头来看着小糯米团子,一个是少年老成,一个是返老还童。虽然菲晨已经变成5、6岁模样,但对着一个真正5、6岁的孩子,稳稳把小糯米团子的气场压下。小糯米团子看着菲晨,只觉得比起小孔雀式微,这个女孩子虽然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可从她身上却感觉到一股压力。这种压力只有在自己父亲封君对属下进行责罚时,才隐隐感到过。
小糯米团子在菲晨的目光下,低头应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