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依鲁姆便向盛子友详细的讲述了当日的情形。
查理曼生性谨小慎微,一贯以狮子搏兔当尽全力为座右铭,是故早早便已经派出人手,去搜集了不列颠一行人的画影图形。
依鲁姆身为查理曼所选择的打手,自然也曾经详细的看过没一张图像,更何况亚琳娜特征如此明显,即便没有看过图像,凭借依鲁姆的经验,也能判断得出她的身份。
无他,只因为天下间以娇小身躯来佩戴如此长剑的女子,实在是太少,更何况此地是不列颠一行人的驻地,既然如此,亚琳娜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按照依鲁姆的说法,当初在前线时,迫于人手紧缺,他曾经短暂的兼职过一段时间的杀手生涯,后来虽洗手不干了,但当日里所学的东西,却一点也没有落下。
亚琳娜身为不列颠新王,按照惯例是应该在罗马享有一定程度的地位才是,即便如今不列颠已经衰弱不堪,但也不能成为被人跟踪的理由。
依鲁姆此人,不修边幅,行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却善于揣摩他人心思,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致命弱点的话,他断不可能沦落到如今下场。
好奇心旺盛。
堂堂王者居然在教廷大本营被人跟踪,这种本来就不合乎逻辑的事情马上引起了依鲁姆的关注,说这不合逻辑,只因为最该派人跟踪亚琳娜的法兰西一方,选择的是用法师派出使魔来监视的方式,但这一批人,显然不是自己人。
好奇心强大无比的依鲁姆,立刻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跟随着那一批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亚琳娜进去后不久便换装而出,待到金发少女离开之后,一直跟踪着她的一行人,也尾随着不列颠女王而去,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身后跟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亚琳娜生长于不列颠,一生中几乎从未被人跟踪过,按理来说,他的反侦察能力应该相当低劣,但事实却是,那一批跟踪者的跟踪能力似乎比新手还新手,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尾随后,他们完美的遗失了自己的目标。
依鲁姆倒是没有跟丢,可是他却在亚琳娜消失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让他浑身毛孔倒竖的人,这也导致了他不敢继续跟随下去。
“你看到谁了?能让你浑身毛孔倒竖?”依鲁姆描述这一段时,遣词用句相当小心,并且眼中一直都闪现着一丝丝恐惧,这让盛子友相当好奇,不由得问出了声。
“我看到了谁?我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依鲁姆叹了口气,话语中有些微的颤抖,“东欧之王亚历山大。”
早年依鲁姆曾长时间的呆在前线,自然和这名教廷一方的总司令打过交道,他不同于盛子友这个对前线事项一无所知的小子,当然明白亚历山大的可怕,更何况,以亚历山大的脾气,若是被她发现自己正在跟踪一位柔弱女子(至少看上去像),那自己少说也要断几根肋骨。
就是这小小的一个插曲,让依鲁姆停止了跟踪的步伐,既然已经无法在锁定目标,回去的话也只能去和那位看上去很危险的小屁孩大眼瞪小眼,百无聊赖之下,依鲁姆选择了跟踪那一批尾随者,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罗马私自跟踪一位封号王者。
“那一批人虽然小心翼翼,但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说到这,依鲁姆听了下来,开始吹嘘着自己昔日的丰功伟绩,“想当年,亚细亚一方的那位七级灵者,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我跟了一天有余,七级灵者况且如此,何况罗马城里的几位小贼?还有那一次........”
“行了行了。”盛子友连忙打断了依鲁姆的吹嘘,“别给少爷我废话,快点给我说重点,你到底是怎么认出那些人是法王殿中人的?是因为你发现了他们是法师?”
“不不不。”依鲁姆伸出手指在盛子友眼前摇了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是不列颠人,从小就在梅林大人身边修行,对吗?”
“没错.......吧。”盛子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初在不列颠时,梅林便诓骗亚琳娜,说他是土生土长的罗马人,但到了罗马,在一些罗马人士面前,他又不得不冒充不列颠人,长此以往,等到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只怕事情会相当精彩。
索性依鲁姆也没有过多的追究此事,他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盛子友的腰间,“那个标志,就是法王殿的符号吧。”
盛子友顺着依鲁姆的手势望去,只见自己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定睛望去,这才发现是梅林给的那块门徒证明令牌。
“没错,是法王殿的标志。”虽说梅林说这块令牌当世独一无二,但梅林本身就是出自法王殿,按照法王殿的标志来改造了一块令牌,那也说得过去。
“欧罗巴何其大,法师何其多?”依鲁姆轻笑了一声,“但天下法师,却又有几个敢自称法王殿中人?大部分的法师,在度过了学徒生涯之后,便会被法王殿驱散到各地,唯有那些天赋异禀,进度惊人的学徒,才会被法王殿纳入其中,那些人,才是法王殿中人。”
“你发现了他们身上有法王殿的符号?”
“没错。”依鲁姆点了点头,“我一路跟随他们,到了一家罗马城相当有名的酒吧,星巴克。”
“喂喂喂,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谁开的好不好,好吧,我必须承认,这不是该吐槽的时候。”盛子友心中暗暗的吐槽了几句,又竖起耳朵,听着依鲁姆的诉说。
“他们进了那间酒吧,我也就跟了上去,在那里有一个头领一般的人物,我之所以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就是因为那位头领。”
说到这,依鲁姆再度指向了盛子友腰间的令牌。
“他身上也有一件这样的令牌,和你的一模一样,毫无差异。”
依鲁姆的话,让盛子友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半晌,他才慢慢的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一模一样,你确定?”
“自然。”依鲁姆点了点头,“我天生过目不忘,更何况这东西造型这么别致,我又怎么可能认错?”
依鲁姆应该没有说谎,但盛子友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梅林曾一再强调过,这枚令牌乃是梅林门徒的身份证明,天下间独一无二,而且其中有着他的法力印记,常人即便是想仿制也不可能,但此刻依鲁姆却说,这样的令牌还有一块?
现在想来,梅林当日一再的强调此物的独一无二,本来就有些问题在其中,若是当真没有第二块,他又何须如此强调?
如果依鲁姆没有说谎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梅林门徒,不止一位,多出来的这一位,还在策划着行刺亚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