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深宫之中,黄色的琉璃瓦在午时的阳光下泛着金光,朱红色的高墙更是无来由的生出一股压迫感。
此刻皇帝与皇后正走在通往长乐宫的走廊中,不时的低语着几句夫妻间的闲话,一副琴瑟和谐的模样。
长乐宫殿后的一处园子中,一个并不是很大很奢华的戏台,上面几个伶人正卖力的表演着。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微闭着双眼坐在戏台前,身旁还做着一个贵妇模样的人,而在二人身旁一个老太监手拿拂尘小意的伺候着,不时的与老太太和贵妇低语几句,似乎在讨论戏台上的表演,不远处还有几个老嬷嬷样的人。
桌上陈列着各种奇果异蔬,贵妇模样的人剥了一个果子,小心的喂老太太吃了。
老太太睁开微闭的双眼说道:“秀儿啊,你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让那些嬷嬷们来做就可以了。”说完笑着看着眼前的贵妇,眼里满是慈爱的模样。
贵妇温柔一笑后说道:“儿臣久居宫外,难得回来,这孝道是无论如何也要尽地。”
“这话怎么说的,这皇宫便是你的家,难道还有人敢阻拦你昭秀公主回宫侍奉母后?”
不用说,这老太太自然就是大秦的太后了,老太太的话语里充满了责怪之意,不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溺爱心疼之色。
被老太太唤作昭秀公主的贵妇只是温柔一笑,并未说什么。
太后见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那心疼之色更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抓住贵妇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专注的看起戏台上的表演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打扰母后看戏了。”
太后回头望去,却是大秦皇帝皇后夫妇二人,笑着说道:“皇帝怎么有空来看哀家?看来最近朝堂之上很清闲吧。”老太后一脸打趣的神色说道。
“臣妹给皇上请安!”那位昭秀公主见皇上到来也是上前行礼道。
“自家人,学什么外人多礼。”说着皇帝也是搀起了昭秀公主。
“不用唱了。”太后轻声对身旁的老太监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此刻所有的嬷嬷宫女之类的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皇帝一家四人在园中。
皇帝看了一眼老太监的背影后说道:“用安公公替换魏公公到母后身前,可还习惯?”
“皇帝有心了。”接着太后说道:“这忠勇侯李广此次为朝廷打下如此的胜仗,想必皇帝最近的心情很是舒畅吧。”
此前一直微笑在太后身旁的昭秀公主,在听到“忠勇侯”三字时一丝异色很快一闪而过,不过却被“奉命而来”的皇后注意到。
“此次忠勇侯不负我大秦百姓的期待,可以说是彻底扫清西狄之患。”
“哦,怪不得皇帝一脸喜色,甚至还抽空前来长乐宫探望哀家。”说完太后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儿臣不能在母后跟前尽奉孝道,实在惭愧。”
“得了得了,皇帝能来哀家就已经很高兴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国家大事去吧,留皇后在这陪我们母女说会话吧。”
“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见皇帝离去,皇后与皇帝交换了一个眼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太后闭目养了会儿神后说道:“自从先帝去后,哀家便是最烦这些国事了。”
皇后凑趣说道:“那是,母后你只需在这长乐宫颐养天年,偶尔逗弄下儿孙就好。”
听到逗弄儿孙,太后问道:“太子最近怎么样了。”
皇后微笑说道:“劳母后费心了,太子已经开始跟着颜籍大学士学着处理一些政事了,只不过时常被他父亲训斥一下。”
太后“哦”了一声后说道:“训斥一下也好,你这做母后的也要多加费心。”
“是,儿臣知道。”说完皇后看着昭秀公主对太后说道:“方才皇上得知秀儿妹妹此次入宫,倒是嘱咐了一件事情让儿臣与母后商议。”
“哦?什么事情皇帝不好开口,要与你来与哀家说。”太后自然听出了事情与自己这位女儿昭秀公主有关,语气便有些急了。
“自然是秀儿妹妹的事了。”说完皇后走到昭秀公主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秀儿妹妹,皇上他想让你搬回信阳宫来,不知秀儿妹妹意下如何?”
“让皇兄和皇后费心了,只是秀儿一直在宫外居住,倒也习惯了。”虽然一脸微笑,但昭秀公主的语气却是无喜无悲,仿佛心如死灰一样。
太后见此,眼里已经充满了悲切之意,然后迅速的把目光投与皇后身上,充满了希冀之色。
皇后见此,对昭秀公主说道:“秀儿妹妹你何必那么执拗,母后年岁渐高,你就忍心长期居住宫外?”
“皇后说笑了,有皇兄和皇后乃至诸多妃嫔皇子之类,母后又怎会孤单,况且皇宫这么大,母后想寻些乐子又哪里会寻不到。”说完这话昭秀公主脸上竟是连笑容都不见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其实作为人女,昭秀公主此话就说的有些“混账”了,皇后碍于身份,不好说些什么,但是老太后却终于忍不住了。
抬起自己颤颤巍巍的手指着昭秀公主说道:“你……你……!”却终究是没你出个什么来。
皇后急忙走到太后跟前不断的抚弄着太后的胸脯:“母后息怒,秀儿也是年幼,待儿臣再劝解一番。”然后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对昭秀公主说道:“秀儿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如何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虽然语气中有责怪之意,但是听起来却很温婉。
“秀儿是真的不便回宫居住!”
“不便!你又有何不便!”太后终于忍受不了女儿的“冷漠”,愤怒说道:“这些年我陈氏一族待他叶家也是仁至义尽,驸马早亡,我大秦堂堂长公主守寡在他叶家侍奉十几年,大秦谁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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