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川在天云宗内也修炼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天云宗的大宗主,不到结丹之境,很少能见到这位化神境巅峰的大修士。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闪过一道锋芒,其实刚才司马杀生若是真的动手的话,他有九成的把握让司马杀生葬身于此。
如果是先前还在炼体境之时的话,他只能依靠这元辰白骨碑自己忽然发威,但是这实在是很不稳定,毕竟他好几次都身陷绝境,这块断碑却也没有怎么样动作。
但是如今他晋升到凝气之境,居然对这块元辰白骨碑有了一丝的联系,如果真到了危急之时,他也能主动催动这半块元辰白骨碑,只是到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最起码也得打落数重境界。
司马杀生却是昂然抬头,目光直视,森然道:“宗主,你要拦我?”
玄机子神情淡然,缓缓道:“司马杀生,你为何一定要斩陈放川?”
司马杀生冷然一笑,道:“此人杀李青竹,杀洛隐然,杀徐会之,触犯门规,如何杀不得!”
陈放川忽然长笑起来,半响方歇,冷冷的望着司马杀生,道:“你说我斩的那些人,你可有半分证据?”
司马杀生漠然一笑。
“我要斩你,还需何证据?”
陈放川右手忽张,出现了一柄墨黑色的大枪,当空一划,枪尖凛冽,不再做声。
司马杀生的脸上杀意浮沉,掌心的法力又缓缓的凝聚了起来。
玄机子微微摇了摇头,双手微微一拂,两人却再也动弹不得。
“陈放川,虽然你斩杀李青竹与洛隐然一事极为隐秘,但也脱不了什么关系,不得对司马长老无礼!”
原来司马杀生一晋升到结丹境,领悟前世记忆之后,就直接成为了天云宗的长老,所以先前那元婴境修士见他阻拦测试大会却是没有如何斥责。
“司马杀生,如今陈放川已然晋升凝气境,也是宗内的内门弟子,以前之事,便此揭过,如何?”
陈放川冷冷一笑,没有做声,只是他手中的大枪却是没有收起。
司马杀生的眉心掠过一丝森寒的煞气,缓缓摇了摇头,道:“宗主,此事我不能依你!”
不知道为何,他从心底感觉到陈放川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虽然他乃是化虚境大能转世,但是他感觉陈放川身上的某种东西居然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动了杀机。
玄机子的眉头缓缓皱起,他进入化神巅峰已然数百年,隐隐已经一步迈入了化虚之境,随手一动便是牵动到天地元气。
他微微一皱眉,顿时一股凌厉到了极点的气势就散发了出来,这天地之间的元气瞬间变得极为逼仄,陈放川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一丝都动弹不得了。
其实在玄机子心目中,此事也极为难解,司马杀生的强势不用说,乃是化虚境的大修士转世,尤其是如今觉醒了前世了记忆以后,修为一日千里,战力更是恐怖,如果对宗门忠心的话,那以后必然是一大助力。
而陈放川,在他的心目中,也未必比司马杀生轻了,当年陈放川在无名荒谷之外以元辰白骨碑击杀洛隐然之时后,玄机子就曾经到过那处。
当时他看到那恐怖之极的一剑的痕迹,一直以为是清虚观的某位化虚境大修士在背后,但是如今看来,却是和陈放川脱不清关系,此节庄伯阳却是不知道,所以先前才会这般。
但玄机子此时心中也是微怒,怎么说他也是化神境巅峰的大修士,是天云宗的宗主,居然如今两个人都不肯听他劝解。
脸上忽然也露出森然之色。
“你们若是一定有一战,便到十年之后!谁要是今日在这后山之上再敢出手!”
他的手微微一动,身下这座万灵剑阵轰然一震,万道剑气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映的五彩缤纷,然后直接转身离去。
这座万灵剑阵,每把神剑都是宝器的级别,阵眼那柄神剑几乎就接近于道器级别了,所以威力之盛,基本算的上是天云宗中杀伐之力最强的一件法宝,用来镇压气运。
玄机子作为天云宗的宗主,修为通天,自然能催动这座阵法,此时只是微微散发了一丝威力,直接将在场诸人都震慑住了,就连司马杀生的脸上也有些犹疑之色。
如今他虽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神念更是强悍了许多,但是最多也就能抵御元婴初境修士罢了,玄机子乃是化神巅峰的修为,若是真怒了,直接就能斩杀了他的。
良久,司马杀生才将手中所凝聚的法力散去,漠然道:“十年之后,你便引颈待戮罢!”
他却是有十分的信心,在十年之内必然能突破到元婴之境,到时灭杀陈放川不过是反手之间。
陈放川嘿然一笑,将狱雷枪一收,淡淡的道:“随时等候!”
司马杀生直接大手一张,将司马寻欢裹了过去,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了。
陈放川朝那元婴境的修士微微拱了拱手,也召唤出五云幡,直接朝紫气阁飞去。
这些人一走,场中诸人纷纷喧哗起来,先前的情景,真正的让他们震惊到了,司马杀生居然亲自出手要斩杀陈放川,而陈放川不过是刚刚晋升凝气境,居然就敢与司马杀生对峙!
而平时难得一见的天云宗宗主玄机子居然也会出现在此地,主动排解两人的仇怨,但是司马杀生果然厉害,居然敢不遵从宗主之命,真正是霸气。
想不到司马杀生与陈放川最后还是约定了十年之战,对于修真之士而言,十年时间虽然不能说短,但也不长,稍微闭关长一些就直接过去了。
只是陈放川虽然惊艳无比,但是十年之后,必然也会殒身于司马杀生的掌下,只是场中诸人,基本上都是有些窃喜,陈放川如此惊才绝艳,却也是让他们嫉妒无比。
只有沈涧雪,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她先前还妄想陈放川若是加入了旧雨楼,便能免去这次的灾祸,现在想来,也太幼稚了一些,太低估了司马杀生的跋扈,居然连玄机子的话都敢违抗。
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