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城,你让开,”菖蒲使劲扒着青年的肩膀,想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大块头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左仑。
“小姐,请避一避!”浓眉青年梗着脖子挡住少女,一边紧紧盯着左仑的方向,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白虎七宿!”
远处的沈先生看着左仑,口中发出轻轻叹息,不知是惋惜抑或是赞叹,“无伤之枪啊,不祥的枪术,没想到它会有重现的一天……”
迈德家的女人和法瑞尔税务官,都被场上眼花缭乱的场景搞得惊讶不已,一名突然出现的蒙面武士,居然逼退了已经晋入高阶的云顿人。
“老爷!你看!”霍姆尔老爷的仆从吃惊地指着场上。
达夫身上的光圈反常的越来越亮,尤其是他的宽刃剑,几乎成了一根无法直视的白色光柱。
“云顿人在燃烧斗魂,他准备拼命了。”霍姆尔先生的脸色难看。
“他刚刚晋级,斗魂还不稳定,这么做太冒险。”沈先生在一旁说。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霍姆尔摇头。
场上的达夫感到深深戒惧,对面那个黑衣人的姿态,让他对下面的形势无法估计,还有这个家伙的惊人实力,他短暂爆发的力量,比用斧子的白卡更强。
达夫只有全力燃烧斗魂,得到的结果就是力量与速度的全面提升,近乎倍增的效果。尤其是他的宽刃剑,持续散发热浪,他脚下的青草转瞬被高温炙烤得发黄、枯萎,泥土的水分迅速丧失,干裂。
但是,对面的黑衣人一动不动,长刀的刀尖并非绝对静止,而是轻轻颤抖,不知指向达夫的哪个部位。
不能再等了!
达夫意识到对手在准备什么,他和宽刃剑化为一束白光,刺开虚空,直击左仑。达夫跑得太快,一侧的白卡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左仑和迈德家的萨缪交战过,高阶战士的强大他深有体会。
无伤之枪是一往无前的枪术,只有狂暴一击的生死搏杀,左仑没有第二次机会,他清楚这一点。
乌云被高空的飓风扯开、散去,一轮明月从背后跳出来,闪烁的星盘笼罩夜空。
左仑敞开星门,玄武七门之中,他的奎宿和娄宿都已经打开,星辰之力通过两只手肘上的星门,全速灌入。
古老的力量唤醒悠远记忆,星河中的铁甲骑士们整列成军,披着明亮的光,从天地的尽头袭来,奔腾的战马,无声的嘶吼如海潮一般。
左仑感到这股无法抗拒的伟力,把他从平地上拽起来,那个君王般的武士骑着巨兽似的大马,跑在铁甲骑士的最前面,左仑看见他的眼睛,和自己的一样,漆黑中点燃明亮的火。
四尺长刀越来越亮,持续震颤,左仑紧紧盯着刀尖,光焰在眼中燃烧。
天上的星辰忽然闪亮了一刻。
“白虎的神威自西而来,以奎为首,以昴为脊。
献祭你的愤怒与杀戮,踏血而行的勇士,将贯彻星辰的意志。
最终天火焚尽万物,而你会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来了!”聂城忽然双眼圆睁,大吼。
四周油灯的火光忽然暗下去,不,是左仑的刀太亮了,仿佛成了夜中的烈日!
左仑右脚一踏,以腰背带动手肘,迎着袭来的白色光柱,将绷紧的长刀刺了出去。
无伤之枪第二式——破军
两道白亮的光芒交汇,撞击。
轰鸣的炸裂声将宾客们的耳朵震得嗡嗡响,场上刮起飓风,把泥沙和木屑吹得乱飞,将几名护卫击倒在地。
他们再睁开眼,那颗巨大的大榕树已经被冲击波冲倒,平地上出现一个大坑。
一袭黑衣的神秘人,侧步向前,长刀上穿着一个人体,在人体的胸前居然还穿着一柄宽刃剑。
刚刚晋级的七阶战士达夫,至死都睁大了眼睛,似乎不能相信。他的速度已经极快,在最后关头用宽刃剑挡住心口,已经过斗魂强化的剑,却被对手的长刀一穿即破,像扎穿一张纸那么容易。
收刀、回身。
达夫的身体失去依托,缓缓倒地,背心有个手掌大小的孔洞。
长刀在空中甩了两下,刀背反射着凌厉的光,明亮依旧。
观众们像死了一样安静,在此之前,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一幕,一个神秘人,只用一击,一击就干掉了一位强大的七阶战士。
这是何等的实力和凶悍?
这个人是谁?一位九阶强者?英雄王的永生者?抑或是神秘的圣堂武士之一?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贵宾们心中。
随后长刀再次被挥动,直指法师德托,而法师仍在聚精会神地处理阿泰身上的冰冻,在他眼里,别的东西都不重要。
两道人影同时移动。
清脆的金属交击,左仑迅速与人对过一刀,手腕上的劲力与之前遭遇的战士都不同。
他凝眸望去,浓眉青年聂城,正看着他,眼中敌意森然。
而另一个人影却是凯法,野蛮人居然挣脱了法师的定身术,狂吼着冲向铁皮人阿泰。
“聂城。”沈先生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来阻拦的讯息。
“聂城!”这次是菖蒲焦急的催促。
聂城动作猛地一滞,眼中带着愤怒与不解,他的剑举起又放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左仑瞥了他一眼,大踏一步,跨了过去,同时朝着法师掷出一样东西。
“恍惚术!”
法师惊怒地大叫,动作立时迟滞下来。
“老爷!不好了!着火了!藏纸的仓库着火了!”几个仆从惊慌失措地哭叫着,冲过来。
他们的背后,好几处地方,同时冒起浓烟和火光。有脑子的人立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蓄意放火,否则不可能几个地方同时着火。
但平日养尊处优的贵宾们又混乱了,今晚的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太大,许多人已经行将崩溃。
守卫们也惴惴不安,他们的家属多半都生活在庄园的那个区域,现在正是火光一片。
左仑却抓住了机会,一下冲过去,一把扯住菖蒲,招呼凯法,“带上铁皮,走!”
凯法这次动作却极快,一把扛起铁皮人,轰隆隆地跟着左仑往一侧冲出去。
菖蒲被左仑拽住胳膊,糊里糊涂就跟着跑起来。
“叛逆!放手!”聂城大惊,举剑直刺。
左仑又是脱手一个卷轴,“油腻术。”
“妈的!”聂远暴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渐渐远了。
守卫们只象征性地挥舞两下兵器,无一上前阻拦,除非是活腻了,谁会上去拦这两个恶魔样的人物。
左仑和凯法一路猛冲,一眨眼就到了庄园一角,几乎没什么人了,但是庄园很大,左仑不太清楚自己在哪个位置。
路旁的树丛里却忽然跳出个人,大大的光头在火把映照下,闪闪发亮。
“左先生,这边走!”光头急声招呼。
左仑看清来人,不由大吃一惊,“剃刀!你怎么在这?”
“嘿,坎哈拉。”凯法也认出了老熟人。
果然是矮人王洞窟之后,一直未见的剃刀坎哈拉,他一笑,“不光是我,老爷也来了,快跟我走吧!”
随后,他看了看左仑身后,穿着黑袍,猛起兜帽的菖蒲,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左仑看看四下,他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退路,剃刀和斯维班两人,与他一起经历过生死,左仑对这个光头阿拔斯人还是有信任感的。
他立即点头,“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