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头只是一个称呼,他的真名自然不是叫夏老头,而是叫做夏定禅。
他的名声,在西南修道者也算响亮,比起康慎的名声来自然略逊一筹。但是在西北之中,宁可不知康慎,也不能不知夏定禅。特别是对于西北的蛮族来说,夏定禅这可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作为这世间最凶悍的蛮族,祸害了西北边境千年的强大,一直不得安宁。可他们却被夏定禅带领着十万精卫杀的横尸遍野,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遁走在西北茫茫大漠之中,五年之内不敢在西北冒头。
夏定禅临走前,送了陈默一柄战刀,战刀之上刻着“光帝亲赠”四个大字。光帝乃是太祖,也是为整个王朝打下疆域,在所有人心中最有声望的一位的帝皇。刀刃之上光洁透亮,陈默接过来时,只觉得战刀自然流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刀里有无数的蛮族死魂在里面,怒吼个不停。
“这刀用世间最刚烈的纯阳钢打造而成,乃是太祖赐予夏家的。从我成年起,这柄刀我一直贴身带着。现在将此刀交与你,此刀在手,便如我亲临。你好好呆在老康身边,若有人敢逆之,你就用此刀斩之!但驾驭此刀者必须心性正直刚烈,否则小心被刀内的死魂反噬!”夏若禅说完,就领着他那一百骑绝尘而去。
这柄刀可是一样好东西啊,有着东西就能把那夏定禅拿出来做靠山,又有太祖的名头,自己要是在此地稍微放肆下,也没后顾之忧了,陈默美滋滋的将那柄刀放好。
自然,余老头也只是一个称呼,他的名字叫做余云,南方十三族的族长。对于南方十三族人而言,他们可以不信天命,不听王朝旨意,却不能不服余云的号令。所以,在南方那由无数水乡构成的土地上,余云算是那里的土皇帝了。
“康老头的性子直,有些执拗。所以,你一定要养好性子,中正和善,不要让他再固执下去了!”余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来,递给陈默,“这东西也贴身几十年了,送给你。若有什么解决不了事,你可以任意城镇的码头上,将这枚令牌丢下,自然会有人舍命相助。”
说完,余云说完就指挥着自己那三艘奢华的大船沿江而下了。
令牌也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能号令人物的令牌,上面还蕴含了一道清新的气息在里面,能让人心虚安静下来。
他们两人都想要自己成为一个正直和善的人!
可惜,他们的算盘要落空了!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坏人,却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陈默看着离去的两人,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们对自己好,自己自然会报答,但他绝不会因此而成为他们希望的那众人。
他把这两样东西赶紧丢给若影,让她好生保管着,千万别将这两样贵重的东西丢了。
若影自然是一个识货的,特别是在与钱有关的东西。她接过那柄战刀和古铜令牌后,先是直接用那小虎牙咬了咬,然后观察了下两样的成色,发现必自己意料中的好,觉得甚是满意。
“这可是两样好东西,等下进城了我们拿去卖,每一样都得好几百两银子!要是会砍价,说不定能到上千两的!”若影很满意将古铜令牌塞进包裹,那战刀插在后背,十分欢喜对着陈默低声嘀咕说道。
亏得那两人老头已经走远,若是听到若影这话,还不被气得半死!这两样东西,可是他们贴身最贵重的物品。
陈默没好气的白了若影一眼,伸出手来,轻轻的在她那脑门上敲了一下:“真是个贪财的小家伙。”
那两队人离去后,陈默他们也该进城了。
相比之下,虽然没有了夏若禅的震慑人心的百骑铁卫,也没有余云的那彰显富华的三艘大船。只有一堆穷酸书生和几个名宿陪着进去,只有康慎和楚云惜等人在旁。
这对于陈默而言,却是最美好的场景了。
历练之前,陈默对于自己走出俞乡那个小镇来到大城市的情形有过很多的幻想。对他而言,觉得最满意的装逼场景,就是他背着一个背包跟妹妹站在一起,他双手叉腰站在大城的城门口,不知对着谁大声吼起来:“想不到吧,我陈默又回来了!”
如今的局面虽然没有了装逼的气氛,只有这一行人在低调的前行。
却比他想象的还好美好的多,刚刚拿了西北和南方的两个绝顶人物的赠品,就算不动用自己的任何力量,也有了在王朝里横着走的资本了。虽然在这一群人中,他看起来毫不起眼,一身简陋的青衫比起那些穷酸书生们看着还要寒蝉。但这种低调却又牛逼的状态,对极了他的胃口。
更何况,现在他又跟在西南第一大儒的身后的进城,不久就会进去六院之首的天院了。
没有任何人的帮助,陈默自然也能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在,只是会走的艰难一点。但有康慎这个大贤者相助,他能走的更快、更稳。
“先生,便在此地分别了吧!”过了城门,楚云惜停下来,然后在一旁垂手等着康慎进了城,这才恭敬的与康慎道别。说完后,她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补充了一句。“回去后,我不会在锦都呆太久,就要前往天院了。三个月,便是天院开学之日,到时我们再见!”
陈默听到这话,仰起头来看着对于周围一切表现出不在意的楚云惜,笑了笑。他站在人群之中,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楚云惜那尊外表冰冷的不世天才越走越远,才跟着康慎一起向着自己住处走去。
作为西南的第一都市,锦都自然是繁华无比。大街之上人头攒动,吆喝声四起,没有一处地方能有片刻的安宁。两旁都是高楼,街上来往时可以看到不少修道者,那些修道者看到康慎等人,都露出敬意,侧身到一旁让出道路来。
康慎在锦都东北之地有自己的一套房屋,青瓦灰墙,朴素却无简陋的感觉。只是他孑然一人,在那套房子里独居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陈默自然是无法住进那套房屋里去了,被刻意安排陈默在那套房屋的旁边的一座小茅屋之中。
陈默看着面前这这座矮小茅屋,看着茅屋上那随风抖动的缕缕破败的枯草。他又退了两步,侧着身子,看了看不远处康慎那座种满了翠竹的清新四合小院子。他咂了咂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还好,这里跟我们在家一样,住着都不用花钱!”陈默笑了笑,这就拉着若影往茅草屋里走去。
屋子里的情形稍微比外面看着好点,这间小茅草屋里刚好有着两间房屋,屋子里都有一张竹床。除开竹床,里面错杂放着粗旧的桌椅和一些杂物。
“哥哥,等我们有钱了,就搬出去。”若影看到茅草屋内的情形,这地方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赶忙建议起来。
“这可是康慎特意安排的,他这么做说不定就是要借此来考验我一番,要磨练一下我的心性,做到波澜不惊的地步。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的考验就失败了,不让我进天院了怎么办!我们就要在这里带着,可不能走出!”陈默否定了若影的坚定,虽然他对这茅草屋也不是很满意。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一直住着?不过既然是考验,我就陪哥哥住着,等到考验完再搬出去!”若影听到陈默的话,不敢反对,然后下定决心陪着陈默。
“傻妹妹,我们既然出了俞乡,来到大城市了,怎么能委屈自己。你可听过一句话:你若不过来,我便过去。此地虽不好,只是一栋茅草屋。但康慎没说不让我们重建这茅草屋,所以我们要花钱把这两座小茅屋建的比那边还好!”陈默意气风发,然后指着康慎的那座小院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