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棱细剑划破空气,扎在那衫河面前的大地之上,微微颤鸣。
那衫河晃了晃脑袋,稍微让自己清醒一下,望了一眼满脸桀骜的唐说,心中一颤,拔起细剑,准备大战。
此刻,这名异世界进化者的内心再无轻视之心,面对着这样狂野的男子,他的灵魂已经开始震颤,连抢先动手的念头都不再生出。
谁见过有这样一个男人,敢于以身相抗细剑,而且在中了当胸一剑后,还能站在原地肆无忌惮的狂吼?
如此一个男人,霸道的让人恐惧。
即使衫河的实力高于唐说,但此时也不敢说自己必胜,那人的信念和意志,着实强大的如同万丈高峰奇崛,永不可摧!
只是,让他颇为好奇的是,刚刚的唐说还不是这个样子,只能算的上是精神不错,而现在那种独特的气质却爆发出来,让人心折,这到底是为什么?
衫河永远不知道,那是对方沉寂许久的强者之心觉醒了。
唐说站在高处,双眸紧闭,身后一轮弯月徐徐升起,头发在晚风轻吹之下飘逸无比,周围一片黑暗,仿佛一座荒山已经为他沦陷进了深渊,唯有手中那把十字重剑闪烁着尖利的光芒。
此刻好似一个世界的光芒汇聚于他的身上,万物的眼眸都在看着这个男子的重生。
他的血,还在滴。
那红色的液体从伤口处一滴一滴的流泻出来,划过一道轨迹,打落在野草之上,溅开妖异的玫瑰之红。血液滴落于地上的声音好似音乐一般富有节奏感,那是杀戮的前奏,即将掀起大战的交响曲。
纵然流血成河,但唐说并未用手去捂住伤口,而是很淡然的抚摸了一下剑刃,而后双眼睁开,狂野之瞳中流转着绝世的张狂。
“老子,来杀你了!”
话音未落,他一脚踩踏大地,数十颗荒草崩为碎片,大剑在月光照耀之下,折射出一道流丽的光彩。
“你的结局在碰上我时就已经注定,那便是死亡!”
唐说连踏数步,狂啸一声,身体腾空而起,手持重剑劈斩而下,劈开迎面鼓来的微风,离体而飞的血液散乱周边,沾上衣服晕开数朵梅花。
身为男人,该当如何?
顶天立地!雄傲四方!
活了二十一年,一直在别人的羽翼下苟延残喘,现实生活如此,宇宙世界亦是如此,如果只能靠着他人的力量生存下去,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坚守自己想要坚守的信念?
他,没有资格!
正因为此,唐说的强者之心觉醒了。
他,要当强者!
他想以自己的心,能配上那个强者的名号!
他让那个强者的名字染上无数生灵的鲜血,沾透千万亡魂的哀嚎!
“来啊!”
唐说大声咆哮,声音略带嘶哑,大剑带着风声斩劈而下,衫河奋力一避,随即身前便爆出剑入大地所惊起的泥尘。
经此一下,衫河腰身一错,想要借此时机反击一下,怎知那唐说疯癫之极,竟不顾双手被反震之力所伤之痛,又是双手扭动剑柄,那剑刃自土中带着泥尘猛扫而出,攻向异文明进化者。
一时只见无数灰尘扬起,遮蔽视野,剑身横扫而去之际,唐说甚至还隐隐听见了自己手筋扭折的声音。
“呵!”
衫河一声大喝,避之不及,将细剑横在身前,却抵不过那重剑一击,被那剑锋撞上细剑,随即连剑攻上胸口,受创处瞬间凹进三厘米,身体在受力之下倒飞而起,一口腥甜压抑不住,不由在半空之中喷出一道血雾。
“嘭!”
这异文明进化者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撞到地上,再次滚出数米之远,一层地皮都在摩擦之中消失殆尽。
“活着,是一种态度!”
一招建功,唐说并未欣喜,而是一脸冷静甩动着头发,一步一步向倒在地上的衫河走来,脚下沉稳的踩地声如同大锤落下,一下一下轰击在异世界进化者的心上。
他的手筋在刚刚的闪电一击中已经扭伤,麻麻生痛,可唐说却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然完全放在了杀戮上面。
他要用这个人的命,证明自己绝不是靠着别人而生存下去的废物!
半秒之后,浑身酸痛的衫河转过身来,胸口闷得难受,不由又吐了一口血,双眼紧紧盯着唐说,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恐惧。
这名原本他看不起的始星人,已经由刚才软弱可欺的绵羊瞬间变成了凶狠蛮横的战狮,而他,也从狩猎者变成了猎物。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被这名低贱的始星人杀死!”
他心中越发恐惧,羞辱之感刺激着心神,眼眶中的瞳孔开始收缩,一点微白在瞳孔中心泛了开来。
作为一名在文明大战中排名上佳的蓝宇星人,骄傲是他们的本性,如果被一名在文明战役中快要跌入虚界的始星人所击败,那绝对是给自尊一个极其严重的打击!
而就在这点骄傲刺激之下,衫河的特性开始觉醒了。
而因为是在夜色之下,唐说并未能看见衫河的眼睛变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最终骤然起速,一剑往衫河脖子削去,嘴中吼道:“死吧!”
这一战,就此结束了吗?
不!
还没有!
“死的是你!”
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际,那衫河一声狂吼,眼睛尽为眼白,不见丝毫黑色,手上动作之快只见幻影,细剑疾闪而过,那唐说的肩膀处便现出一道血痕,随即一条臂膀掉了下来,血液喷涌如泉!
情况急转直下!
原本占据上风的唐说竟跌至劣势,一只手臂掉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捂住伤口不断翻滚哀嚎,豆大的汗水自身上不断泌出,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涌动起来。
“你死定了!”
站起身来的衫河此时感觉无比美好,特性的觉醒让他身体处于一种极其舒畅的状态,所有的疼痛感都在迅速消减,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活跃起来,不由兴奋的讽刺道。
“废物永远只是废物啊!”
“嗯?”
沉没在痛苦风暴里的唐说一听废物二字,神智不由一清,心中喃喃道:“难道我还是废物吗?”
“死吧!”
那衫河狂笑一声,手臂摆下,一剑刺向唐说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