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答应,我就亲自送你回家。”
虽说韩奕并不爱蓝衣,但对她却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正因有着一份兄妹之情,所以往往他都比较纵容她,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绝不能容许自己再次心软,那定会害了她。
“韩奕,我恨你!”愤恨地对着韩奕吼完这句话之后,蓝衣推开挡在她前面的韩奕跑了出去。
凉风徐徐,孤影独立,乍看此景还真几分感伤。当李施将做好的菜肴拿到屋外的凉亭中时,所看到的景象正是韩奕迎风而立的模样。四下望去,却怎么也寻不着蓝衣的踪影。
李施急急放下手中食物,小跑着来到韩奕身旁,疑惑的问:“蓝姑娘呢?”
韩奕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全数告诉了李施,李施却因此而紧张起来。在这里,没人认识蓝衣,若是被人撞见了,说不定被会当成闯入者给赶出去,更有可能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李施希望见到的。若是蓝衣因此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他们更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还是将她找回来吧。”李施满面愁容,生怕她真的发生意外。
韩奕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便点了点头。带着李施一起出去找人了。原本并不算太大的相府,要找一个人怕也是不难,但怪就怪在无论他们如何寻找,都没有蓝衣的半点踪迹。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找到顾筠来帮忙,可是顾筠找来所有家丁询问,竟没有一个人看到有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出现。所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偏偏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相府找不到,顾筠找来画师,在韩奕的描述下画出一蓝衣的相貌,趁着天色还未全然暗下来的时候,派人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回来时,天空已是繁星密布。
相府西厢后院的凉亭里放着的菜肴早就已经冷了,李施想要去热一热,却被韩奕阻止了。
今日本是喜庆之日,他们原应去前厅与丞相一家主仆共庆的,可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
随手拿起石桌上的酒,韩奕怅然地一饮而尽。心情极度低落的他并没有发觉今日的酒与往常有哪里不同,只是机械地将它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看你这副模样,还颇有些‘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之意啊!”
远远一个黑影靠近,但人未至,声已到。
“大少爷何苦取笑我?”
与顾筠相处数月,自然对他的身形、声音皆了如指掌,韩奕仅是闻声,便已猜出来者何人。
“今夜佳期难寻,你且放宽心,蓝姑娘不会有事的。”
此时,顾筠已然来到韩奕身旁,坐在他的对面,接过李施为他斟好的一杯酒,不疾不徐地送到嘴边,一派泰然模样。
“这都怪我,若不是自小对她太过纵容,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一切天性使然,你又何需自责。”李施看不过他这样折磨自己,心中更添难过。
“嫂子说的有理。蓝姑娘的事我已向家父禀报,他已经派人四处打听,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她。”
幸而有顾筠和李施的宽慰,这才让韩奕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有丞相出手,想找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本事韩奕自家之事,却劳烦大少爷如此费心,韩奕在此谢过。”说着,一杯酒敬向顾筠。
“韩大哥客气了。”顾筠一饮而尽,他早已将韩奕当作自己人,可韩奕却一直说主仆有别。面对这样执拗的个性,顾筠只能随他去了。
李施见状,立即将酒菜拿出去热了热,主仆兄弟二人第二次同桌共饮。而李施也一直安静地守候在两人身旁,不时的为他们斟酒添菜,心底满是幸福与满足。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七日,但虽始终没有蓝衣的半点消息,就在韩奕快要抓狂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送来一封书信。
信中的字迹是蓝衣的,信上说她已经回家并叫他不要再挂念。同时还留下了她的随身饰物送与韩奕,以作纪念。
当韩奕拿信笺以及饰物时,表情却十分怪异。
李施见状,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蓝衣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回去了?这似乎不像她。”
李施接过信笺看了看,浅笑着说:“可是她说,她还会再回来的。这就很像她了。”
韩奕摇摇头,表示无奈道:“说的也是。”
顾筠正好来找韩奕,无意中听到夫妻二人的对话,不免也衍生出几分好奇,便不由得插嘴说道:“在说什么?笑得这样灿烂?”
韩奕拱手,说道:“没什么,只是蓝衣送来消息,说她已经回去了。”
“那就最好了。只不过……之前听你说她闹得很凶,这会儿又突然想通了……这女人的心思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顾筠觉得他是越来越不了解女人了。
“这是你们男人并没有用心去了解女人。”一直站在旁边充当背景的李施还是忍不住要为女人说句公道话了,“只要你肯用心去体会,就会很轻松的知道女人的想法。”
“嫂子说得有理。”顾筠一副受教的神态,看起来既夸张又搞笑。
“大少爷此时前来,想必是有要事,不知……”韩奕不想再继续扯下去,便直接说出心中疑问。
顾筠闻言,摇了摇头,且一脸惋惜地说:“韩大哥,你总是这样一本正经,有时真觉得你很无趣。”
他的话更是让韩奕摸不着头脑,令他百思不解,他真的很无趣吗?
“好吧,既然韩大哥早已知道我是来者不善的话,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顾筠看着韩奕一脸迷茫,心里不免有些恶作剧得逞时的得意,但他并没有忘记此次来找韩奕的原因,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再过半月便是我外公的生辰,家父为此准备一份生辰礼物要送给外公,但由于外公住在通州,距此万里之遥。近日又是匪盗猖獗,路上多有险阻,为保万一,家父想劳烦韩大哥一趟,护送此物。”
说罢,顾筠自袖口拿出一把玻璃种翡翠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