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夜总会”,这就是他所主管的夜总会,在整个GZ也排得上前几位。
现在离开始营业还早,但走进里面便见几个工作人员们都有序地忙碌着,擦地的擦地,擦吧台的擦吧台,搬运酒水的搬运酒水。
“虎哥!”
“虎哥!”
……
看见巴虎,他们都恭敬而不失亲和地喊道。巴虎朝他们微笑点头。
两个坐在吧台边打盹的保安看见了,也连忙跑过来问好,巴虎对他们说:“把昨晚抓的那小子带到我办公室去。”
刚倒了杯水,两个保安就带人进来了。那是一个近三十岁的青年,已经给打得半死,被扔到地上后就瑟瑟发抖,看着巴虎一个劲地叫:“虎哥饶命!虎哥饶命……”
巴虎认识这小子,他刚到GZ时就认识这小子了,他叫宋强,是本地人,原本家境还算富裕,但就因为吸毒,家底被败光,父母兄弟被拖累,现在他是个众叛亲离的可怜虫,而且现在看样子还被那些小毒贩子控制着。巴虎可以说是看着他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步田地的。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巴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
“你怎么敢到我这里来卖粉?你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是不是?”巴虎说。
“虎哥,我也是没办法了……”宋强却不知是毒瘾发作还是真心后悔,突然涕泪俱下,说道,“再不弄点钱,我就要死了……虎哥,救救我……”
巴虎:“要我怎么救你?”
宋强哀求道:“虎哥,借我点钱。”
巴虎:“也不是不可以。”
宋强原本没作指望,现在大喜过望,激动得就要向巴虎磕头,但巴虎接着说:“但是我要看你拿钱做什么去,你说,你拿钱做什么去?”
宋强:“我……我……”
巴虎气得笑起来,说道:“你还要继续吸下去是不是?我不会借钱给一个毒虫!你去死好了!”
宋强又哭起来:“虎哥,救我,救我啊……”
巴虎:“如果你去戒毒,我会借你钱。”
宋强:“我……我还欠了他们粉钱,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呜……”
巴虎真不想管这个烂人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想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于是说道:“只要你肯戒毒,我替你扛!戒了毒,你来给我做事,算你还债。”
“虎哥!”宋强大喊一声,砰砰给巴虎磕起了头,嘴里继续喊道:“您真是好人!您是我再生父母……”
“停!”巴虎说,“先别夸我。我知道戒毒痛苦得很,你受得了那份苦,真能把毒戒了吗?”
宋强立刻说:“能,一定能!其实我早想戒了,只是因为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根本不让我戒。”
巴虎:“如果你戒不掉,我会把你亲手交给他们!”
宋强一凛,但接着就下了万分决心的样子说:“虎哥,如果戒不掉,我就死了算了!我现在这样子真比死了好不了多少,我要活过来!我要跟虎哥你活出个人样!”
巴虎:“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时一个保安进来了,对巴虎说:“那欠装修费的家伙来了。”
巴虎:“让他进来!”
保安出去,一个提着箱子的中年大胖子进来。看到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宋强的样子,胖子打了一个哆嗦。他前天知道那三件事是巴虎做的后心下便怕了;听说昨天张力抓了巴虎,他更怕了;又听说昨晚两百个SC老乡聚集派出所门前,逼得派出所不得不放了巴虎,自然更怕。他给张力打电话,张力仍然在充硬气,但他知道他必须自己亲自了结这件事了,于是今天提了钱来到这里。
“呵呵,虎哥是吧?那个……我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您的人,知道的话我早给钱他们了。虎哥,您看,今天我把钱都带来了。”胖子点头哈腰陪着小心说道。
巴虎却生硬地回道:“你不欠我的钱,你欠谁的钱你给谁去。”
胖子连忙说:“不是,虎哥……好,我亲自给他们送去……虎哥,我很抱歉,这点钱拿去给兄弟们喝茶。”
胖子递过来两大沓百元大钞,但巴虎挡住了他的手,说:“这些事对我兄弟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倒是我的那些老乡,拿不到血汗钱,他们都快急疯了,要给,这钱你得给他们。”
胖子:“是是是是,我给他们!”
巴虎:“黄老板,你要知道,我的老乡赚的都是血汗钱,你要不给他们,他们真会发疯的。我的兄弟做事有分寸,但把我的那些老乡逼疯,他们可就没分寸了……黄老板,你明白?”
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说:“明白!明白!”
巴虎又说:“用工付钱,欠债还钱,这些都是最起码的规矩,做人总得讲点规矩不是!如果你不讲规矩,别人也会有不讲规矩的办法对付你!”
胖子不敢说话了,一个劲地点着头。
巴虎:“我那些老乡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做事最讲规矩,绝不偷工减料,黄老板,我听说你手上还有两个装修工程,你可以放心交给他们。”
胖子:“好,好,我交给他们!”
巴虎点了点头,胖子又说:“虎哥,以后有事还请您多帮忙!”
巴虎:“好说。不过黄老板也要知道,有些事给钱我们也不会做,有些事不给钱我们也会做。”
胖子:“明白!明白!”
巴虎向门口摊了摊手,“不送了。”
胖子抹着一脸的汗水离开了。自始至终巴虎的语气都似乎很平和,没有咆哮一句,也没有一句明显威胁的话,但就是这种隐而不发的威压让他难受害怕,他仿佛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是一头猛虎。
走出巴虎的房间,威压顿时解除,他觉得浑身松快。然后,他不禁在心里把巴虎和他那个妹夫张力做了一番对比,而对比的结果是:张力不过是披了一张皮的纸老虎,没了那张皮,他便什么都不是;而巴虎,他相信无论在哪里,这都是一头让人害怕的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