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边仿若闪动着光明的色彩,她的微笑似乎放下了背上沉重的大山。
三人没有说话,或者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
“仔细想来,这只是个小女孩无知的梦罢了。”
卫芷昔甩着小辫子站起身来,她的身体有些摇晃,方程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对方轻轻拔开。魁梧的少年呆了呆,却没有说话。
“你是真的这么决定吗?”
魏金握紧拳头,他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掩藏在比很多人都无与伦比的自尊。也就是这份要命似的情绪,使他不能接受被一个小女孩“拯救”。
女孩沉默地点点头,微笑里有些悲凉。解中元撇过头去,女孩此时的表情,让骄傲的少年觉得非常窝火。
卫芷昔走向门口,然而一个魁梧的身影却出现在门口,并按住了门把手。
“陆远骋,你放手吧……不然……不然大家都要落选。”
方程沉默的对颓废的少年摇摇头,然后盯着女孩的眼睛,却不说话。
“让她走。”解中元再次疲惫说道,“这是她的决定,也是为了我们全部人。”
魏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牙朝地板上猛的一击:“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定的规则,我要让他千刀万剐!”
女孩的笑容像冬天的残荷,她看着两人轻轻道:“如果,你们谁能看到方程。请替我给他带句话……”
在众人的凝视中,女孩低下了她高昂的头颅:“这辈子,我是不太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不过我会很高兴……”
米色的裙摆扬起,少女转身抓住少年按着门把的那只手。
“我会很高兴,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女孩的泪水在空中漫舞,如同精灵。此时,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的离去,如果说有,也只能是那个魁梧沉默的少年。他像全完丧失了力气那样,任由女孩按着他的手,转动起门把。门移动的吱呀声,如同诀别的道白,只是这道声音太过刺耳。
魏金握着拳头终于按奈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在解中元惊讶的目光中朝着那女孩大声吼道:“你个傻子!你以为你这样做那个叫方程的家伙会高兴,你放弃的时候难道真的那么高兴的心甘情愿!?”
少女顿了顿,低着头咸咸的水滴像是珍珠一样落在了地上,溅出万千的晶莹。
“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反正他喜欢的人也不是我。我又何必一直的做着这样让人笑话的事呢?”
“方程,你这混蛋!”魏金颤抖地低着头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是个混蛋,你这小娘养的,该死被一万乘一万次**的畜生。如果你在这里……如果你在这里……”
魏金的眼神望向女孩,其他人都这么认为,只有魁梧的少年心里清楚。
“如果你在这里,我一定会告诉你,如果你让他走,你会一辈子的后悔!”
少女偷偷抹带眼泪,旋过身,对着众人轻笑:“他一定会,所以,你们谁都不能告诉他这件事。”
“碰!”
门急促的甩上,魁梧的少年软软的靠在墙上,一手蒙着眼睛,语气疲惫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小辫子少女低着头犹豫了一会,轻轻道:“没有为什么,很多人问我我都说不知道。因为我编不出理由,只是因为喜欢他。”
“我喜欢他神经质的对着天空发呆,看着他神经质的跟人吵架,最后神经质的吃着我给他的东西,然后马上忘了之前的事,接着跟我说,这很好吃。”
女孩回过身,笑着望向魁梧的少年,然而那人的表情却被遮掩。
“其实他是个很温柔,很好玩却又很健忘的好人。假如有一天,你能够见到他,就请问他,是不是还记得一个在课间常常给他零食的女孩。”
“不会忘记。”
声音深沉,带着异乎寻常的悲凉与无奈。
“时间……快到了。”
身材异常高大的老人将颗棋子入在对方的红帅旁,轻轻道。
“第三千八百六十三次。”申华坐直了身淡淡地笑道,“看来你就算是死也不想让我赢那么一次啊。”
吕平将目光重新投向显示墙:“已经有十三个人离开了房间。这些大多数都是那些家族子弟。”
“那些从小被家族培养起来的人,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是到底有几个人是真的甘心,那要等下才会知道。”申华淡淡地笑着,收拾起残局。
“不过如果是这样,我们的这最后一关不是没有一点意义吗?”吕平轻叹了声,“那些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与那些大家族联系最淡,同时又拥有强大的团队凝聚力,可以随时为整个团队而牺牲。”申华望着显示墙,“对那个世界我们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的信息,现在的我们两次机会。没有失败……只有灭亡。”
“假如方天杰肯将天魔石还回来……或者还会有更多的机会。”吕平咬着唇低沉道。
申华收敛了笑容,他摸着棋子喃喃道:“不管怎么说,他的天魔石现在已经可有可无,不如专心这个计划,一次性成功。天杰……就让他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吧。”
“他是你的好学生——跟你一样执拗。”吕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最近沈铭似乎有点不寻常。”
“那人至从被天杰削去了耳朵后,就一直不正常。”申华嘲笑道。
吕平摇摇头:“执律部的人向我们要了第二关视频,理由很牵强。说什么可能有入魔的人混在里面。”
“入魔者不可能突破学校的天雷阵法,否则我们的选试会标准也不会放得那么宽松。”申华也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有些扯,不过他随后又想到什么。
“除非这人本身了解阵法规律,但只有除了掌阵弟子外的联盟中高层才知道。”
吕平摸摸下巴:“所以我想有没可能跟沈铭有关,但这些年值得他亲自过问的事不多。选试会这事虽然大,但他不应该有兴趣才是。”
申华正要说话,突然灵机一动望向显示墙,脑海中浮现一个让自己很难相信的答案。
闪动着条形波纹的显示器上,小辫子女孩怔怔的望着那名魁梧的少年。
墙上挂壁的秒针开始行走它的最后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