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一个小餐馆,那个爱吃辣的小朋友最后还是没有吃完他的食物,而被妈妈狠狠地训了一顿。每个小孩子都有三分钟热度的天性。你不能够指望着某只灰太狼的书包,就能让孩子们再也不提其它的要求。你也不能指望着,当你买到那只倒霉狼后,他能够真正喜欢上几天。没有翅膀的天使们,永远会会随时冒出无数的愿望来。
这并不是贪婪,而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无比好奇。
只是他们认为这就是世界,世界与他们一体。即使在白天,他们仍会梦着与海绵宝宝在海底世界里玩耍;会有一片森林,那里有群永远欢乐着“欺负”倒霉狼的喜羊羊。
他们行走在与成人们同样的世界,但是看到永远是与成人不一样的东西。
当他们长大,梦的破灭,让他们渐渐的习惯。然而他们的心底,永远着存留着那时的记忆,不会忘怀。
方程走在楼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轻。但是那已掉了漆的木梯仍然不情不愿地发着呻吟,因为——每一步都承载着沉重而又激动的心跳。
渐渐地,他能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这是母亲每天固定的娱乐结节。想到这,方程不禁笑了起来
他踏上楼,随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为了盖过电视的声音,所以喊话声很大。
方程笑着到了阁楼,他朝着那个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小桌前看电视的女人缓缓开口……
突然,方程又闭上嘴巴。他竟一时忘了怎么去开口说话。他现在的身份允许他说些什么呢?
或许那名魁梧的少年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桌前的那女人奇怪的缓缓转过头。
“怎么什么都没有带过来。”
“你……是谁?”
那张脸,并不是方程脑海里始终盘旋的面孔。那是个美丽的女子,但并不是他脑海里的母亲。一种异常荒谬的感觉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原来父亲与母亲始终的掩藏了自己的面目,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告诉自己。或者,就像申姓老人所说的那样,他们也认为,小孩子不应该掺和大人的事。
但是,这究竟是件什么事?为什么父亲要带着母亲离开稽城,父亲为什么会成为修行界的通缉犯,到底在那个世界父亲都碰到了什么?
“我……是方程的朋友。”许多话语盘旋在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来。
那个美丽的女子猛的站了起来,激动地看着魁梧的少年。
“程程……程程他怎么样了?他怎么还没有到?他现在没事吧?”
“他……现在很好,跟着旅行团到其它地方旅行。因为你的手机停机了,所以他只得让我带信过来。”
女子盯着方程,接着缓缓道:“你骗我。程程肯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他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见我。”
方程沉默,女子更是心急然后上前按住了他的肩激动道:“你跟我说实话,程程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要紧张,我这就告诉你。”方程不忍见到母亲焦急的模样,“他,现在跟一个叫申华的人在一起。他会保护他。”
既然母亲也是修行人,而且是五大家之一,那么必定也是知道申华与父亲的关系。申华对父亲还是很好。所以这么一说,应该能让母亲放心。
但是他错了,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戴云娟反而更加激动:“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跟申老师在一起。他不能跟申老师在一起!”
魁梧的少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他根本不了解这里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皱着眉向母亲询问,然而那个美丽的女子咬着唇,却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她突然的朝阁楼下望去,那名银发的老人正静静地坐在小院的石桌上,气定神闲地把玩着钢球。
“爹,你知道程程跟申老师在一起的事吗?”
银发的老人没有抬头,只是沉默。
“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如果他知道我跟天杰的事,我不敢想像后果会是什么!”
方程看到有些激动的母亲,不由轻轻道:“申老,现在还不知道方程的妈妈是谁。不过你能告诉我,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提醒他有个准备。”
“他不知道?”戴云娟马上冷静了下来,“那程程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程程明明是个普通人。”
“陆远骋,你该回去报道了,否则时间上就赶不及了。”
苍老的声音轻轻的出现在两人耳边,然而还有一句话则是出现在方程脑海中。
“方程,不要惊讶我知道你的身份。跟你妈道个别吧,有些事……下来我再跟你说。”
方程的心陡然一颤,但还是面色不改地对母亲说道:“我要回去了。方程让我带句话,他现在一切都很好。等一个月后,他就能来看你。”
“程程好就好,他好就好。”
戴云娟喃喃道,而后她又用祈求的目光望着魁梧的少年。
“你能帮我带句话吗?就说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想像这后果会……”
少年点了点头,正要回答她,但是那女子却突然地将他怀抱住。方程一时间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告诉他,我爱他……”
魁梧的少年伸出手,将她同时紧紧地抱住。
晚霞明媚的橘黄色光芒将整座小镇蒙上了美丽的披肩,乌瓦粉墙的台门之中,弥漫起诱人的饭香。某条小径之中,一个魁梧的少年安静地走在银发老人的身后。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方程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家伙的杰作我还能不认得。”
这个应该是自己外公的人,似乎跟申华很熟的样子,但是方程还是不禁问:“可你怎么这么确定就一定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外孙。”
方程不由气息为之一窒
老人仰望驳漆的雕栏画柱喃喃道,“谭家,已经不像从前了。”
那种似乎能穿透时光的眼神,有些苍凉,有些悲伤,也有些幸福。
能被遗忘的总是悲伤,能被记得的总是幸福,能够让人黯然的总是光阴的距离。
“你刚才要跟我说些什么?”
“先告诉我,你怎么参加了考试?天杰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方程沉默了下,看着荷塘中霞光下的白莲,似乎如同某个人的笑容。
“你知道叶景辉的女儿吗?”
这是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老人沉静如老树根的脸庞不禁动容,旋而苦笑。
方程觉得这股笑容有些奇怪,于是想要追问什么。但是老人却摆摆手制住了他的问话,只是轻轻道:“现在你该专心修炼,所有的问题等到这个月后再说。”
“但之前你说过有话要跟我说。”
老人迟疑了下,停止两颗转动的钢球,轻声道:“现在,你可能是让谭家振兴的唯一希望。”
这话有些大了,方程不由有些摸不着头。再如何的血缘关系,如果没有时间的沉淀,也如陌生人。更何况是样的话。
“你现在还不明白,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远了。”
一女子靠在窗棂,痴痴地望着前方已经不见踪影的那人。
“程程……”
听风阁,却不是吹风阁,方程不可能再听到这两个简单的音节。
这世上,又有哪个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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