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方程打着招呼地走了过去。
“还好吗?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又不是生离死别。”女孩笑着回道。
方程在旁的一个登书架上坐下,他拿着手中盒饭,然后问道:“吃了吗?”
“还没有。”女孩笑着说,“待会儿回去吃。”
“你不是被你爸带回家了吗?这回是怎么出来的。”方程好奇地问道。
女孩点着唇想了会儿,才道:“其实,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家了。我爸让我暂时住在这里,接受些训练——跟你们的事情有关。”
方程愣了愣,在他想来,这件事怎么会跟眼前无意修行的少女扯关系呢?
似乎看懂了少年此时的迷惑,朵朵呵呵地笑着说:“就像发射火箭一样,你们是宇航员,而我是控制台。要靠我你们才能进到那个世界。”
女孩用开玩笑的语气强调着最后一句话,方程也当玩笑似的反问。
“你是在那里帮着数数吗?”
女孩吐着舌头笑了笑,似乎默认了这一点。虽然方程还是很疑惑,但是再见到女孩的愉快心情让他马上忘记了这点。
“其它人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女孩疑惑地问道。
方程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他们要修炼,而我,我是来查些资料。”
“修炼很麻烦吧?”女孩叹了口气,“很多亲戚他们都在修仙,只是很多人都难突破,反而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事。所以我觉得做个普通人也蛮好的。”
成仙,不是那么好玩的。女孩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口里,即使是现在她还要传达她的意思。
“你应该姓叶才对,怎么姓虞了??”方程觉得有必要调转话题。
女孩摇摇头,笑着说:“我并没有骗你们,这是我给自己改的,而且是鱼儿的鱼。”
“有这姓吗?”方程奇怪道,“这么做你爸不会有意见啊。”
“他只当我是在开玩笑,而且对外我还是姓叶。”女孩撅起嘴,“只能停在叶子上,哪都不能去。偷的告诉你哦~”
女孩轻轻凑到了男孩的耳边:“有一天,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条小鱼。”
方程愣了愣,脑海里的记忆残片提醒着眼前的画面是多么的熟悉。然后他微笑着说:“所以……你喜欢用那只挂扣。”
女孩突然地站起身,惊讶地捂着嘴:“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啊?不能让中元看到了,不然他一定会很生气。”
为什么不能让他生气?莫非只是因为自己送给她的吗?
想到这,方程的脸色不易察觉的阴沉了下来。但是那女孩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欢快地拍着手道:“那是一个我的很要好的朋友送给我的。但是中元也送给我过一个,我不小心给弄丢了。我怕他问起,所以……千万别告诉他。”
女孩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好看的水晶鱼型饰物举在手上。鱼儿在泛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彩虹色光华。
“很漂亮吧?”
“也就……就一般性吧。”少年违心道,“话说回来,你在图书馆做什么?”
“每天的工作都很累,跟上学的时候有一拼。所以直到现在我才能静下心来看一些书。”女孩的手指在一排书的书脊上跳舞,“只是这些书真的很难懂啊。”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修行吗?”方程奇怪地问道。
“修行自然要行,我只能修,而不能行。”女孩说着,将怀里的书翻开来递给方程。
方程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先看封面:“《志怪经》?”
“这里的怪兽都好有趣。”女孩催促道,“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呢?里面的更好看。”
“现在我不是看这些书的时候。”
方程叹了口气没看一眼的还给女孩。
女孩却执拗道:“真的很好看的,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少年仍旧放下了那本书,然后他沉默了下,接着问出一个打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那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谁能轻易忘掉那种令人死而复生的能力?
那个女孩的笑容凝固,慢慢地转过身,却又不说话。
在方程的记忆中,少女的形像始终在笑。只要看过那张笑容的人,都会不忍破坏这种逢春花儿似的美丽。
“我想,我该回去了。”
女孩语气中难掩没落,但方程却不知自己是在哪得罪了他。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叫出方程的名字?在失心阵时你也这样叫我。我……跟他很像吗?”
魁梧的少年拾起书,语音平淡地说道。
“我以为他会过来。你跟他有些相似之处。但是在失心阵里见到那个女孩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女孩低着头,嘴角的弧度有些泛涩。
“只是,那画面实在太像了。那次,他也是……不好意思,直到最后我还是认错了人。”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程淡淡道,“人总是有相似之处。”
“其实我早该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他。你在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女孩稍稍昂起头,“我认识的方程绝对不是那个样子。”
方程没有去看女孩的背景,此时脑海里又出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总是在他耳边叫嚣着什么,然而方程无动于衷,没有表情。
“他曾说过,会来稽城找我玩。稽城很美的。如果你见到他,请帮我转达……”
女孩微笑着转过头,那时,阴沉的书海绽放阳光。
“让他早点过来看我。”
少年与女孩相视而笑。
女孩带着沉重的步伐离去。方程手里攥着那本书,放在胸前,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阳丧失了最后一口力气,夜色降临。
“为什么你还要缠着不放?”少年仿佛在对什么人说着似的,“明明知道已经没有了那颗心,你还为什么不肯放手?她不会去修行,跟你的路永远是两条平行线。现在最要紧的是修炼,不然谁来拯救自己,谁来拯救水晶,还有那只猪头!”
证道大厦第二十八层。
“朵朵,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迟?”申华皱着眉看着那女孩。
女孩擦着眼旁的湿润:“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在图书馆那里睡着了。”
申华沉沉地看着女孩:“你不会是去十七楼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不能打扰他们的修炼,不然月底的传送可怎么办?”女孩微笑着朝旁边望去。
整层楼以违反物理学的状态下,没有立一根柱子,一面承柱墙。一道占据了半层楼面积的法阵闪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无数的修行人往来穿梭,不停地计算着阵法的灵石比率,或者是检验符文是否正确以及等等工作。
“申爷爷,仙界真是个那么好的地方吗?”
“嗯,那里的资源就算再装几个地球都足够挥霍很无数个世纪。”申老慈爱地看着女孩,“不过你要记住,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任性的去找方程了。你爸知道后,拆点没把我这老骨头给拆了。”
“不会再有了。”
女孩望着窗外的夜空,轻轻回道。
夜空的深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然而这一切竟连十三长老之一的申华都未能发现。
“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厚重的声音略带烦躁。
“半个月。”
稚嫩地声音沉沉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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