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五个同伴将做为牺牲品封印始魔,方程努力思索着解决的方法,终于想到一个主意,但听父亲说他一开始也想做这样的事,于是心里不由奇怪。
“你的想法是什么?”
“釜底抽薪。”方天杰斩钉截铁道,“只要没有神脉者,那么这个计划必然就要崩溃。”
之前便听父亲提及过反对归仙计划,却没有想到已经订好如何破坏的方案,于是再进一步问道。
“我虽然想到这个关键,可是中间又如何操作呢?证道大厦是整个修行界的中心,即使你是金丹期的魔修也不可能以一已之力对抗整个修行界啊。”
方天杰戳了戳儿子的脑门,怒其不争道:“你笨啊,谁说要硬抗了?”
“那又是什么办法?”
方程有些郁闷,但是想起自己无意掺和进这个计划,但是父亲却不闻不问,反倒是有支持的势头,心里隐约有个答案。
“莫非这与我有关?之前外公对我说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就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倒是不笨。”
方天杰整理了下脑中的思路,然后道:“神脉与魔脉本是相生,所以世间的人才可以神魔同脉。但神魔的力量却又是相克,所以只要我在那里,就有办法能够把神脉者的血脉封印,不过——”
方程见父亲犹豫不绝,心中奇怪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就不得不放弃魔脉。”
这话有些古怪,似乎这与生俱来的东西还能从体内给分离出来。
方天杰见方程的表情疑惑,便解释道:“神魔血脉本就不属于人间,虽然看似与人密不可分,但是如果使用秘法,便能将血脉剥离而出。当年也有些人窥探我身上的血脉,都把我一巴掌送回了老家。”
方程这才记起申华曾经对自己说过,有些人想要父亲的血脉,研究入魔修行一事。但是当时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才没有办法过多的询问细节。想到这,方程皱眉道:
“爸,你的一身力量来源魔脉,如果魔脉剥离,那么修为不是大减?”
“不是大减,而是全没。没有根基哪里还能有这身修为?”方天杰轻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真有这情况我还有保命的办法。只是现在这个任务可要交给你来做。这也正是你摆脱你尴尬身份的好时机。”
方程一头雾水,但是旋即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意,便沉声肃然道:“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一个接一个,脑子都快炸了。究竟申老师知道妈妈后,为什么要杀死我?”
“你相信命吗?”
方程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那么你听说过申老头的算命衍天术吗?”
方程点点头。
方天杰叹了口气:“你踏入修行的时间太短,也从没接受过正式修行的熏陶。但是在你身上便发生了玄而又玄的事,那么你怎么就不能相信这世上确实有些人,能够预测未来?”
方程灵激一动,心中骇然:“难道……”
“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天定,这一生会发生什么早就被安排好,这叫做天机。当年我叛离修行界的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团。申华便耗费余生一半的寿命,得到了一丝未来的讯息。”
方天杰叹然道:“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那个样子。”
那少年见父亲露出鲜有的愁容,心中也是一阵不安。
“未来的事……真的不能够改变吗?”
方天杰摇摇头,这个敢与整个修行界为敌的男人,竟在此时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曾经犹豫过该不该对你说,如果一个人一旦得知自己以后的命运,那么便会时时在意,整个人的人生便会似乎意义。而这事……对你的负担太大了。”
方程轻轻吸了口气,目光炬然:“我命由我不由天!”
“身负神魔之脉者,必毁世界。”
方天杰断而直言,似乎已为此预演多时。
方程一愣,如果不是之前父亲的模样肃然,他直以为这是玩笑话。自己现在的修为每天想着如何提高实力保命,哪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爸……你还真信?”
“世人信神佛,而修行之人也该信点什么做安慰吧。”方天杰叹了口气,“旦凡修行之人,必然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主宰。”
“那么,为什么告诉其他人我的身份却不要紧?”方程食指扣在太阳穴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如果真的会发生这种事,那么其他修行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存在呢?
“窥探天机的只有申老头一人,虽然他的衍天术极为高明,可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最重要的是这个预言还有后半段,也是因此,所有人都站到了申老头的对立面。”
方天杰见此时儿子已无大碍,便下床活动了下筋骨。方程见状不由苦笑:
“老爸,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正说的紧要关头,怎么突然停住了。”
“我当然担心,只是现在担心的用处却不大。”方程笑道,“后半断的讯息,至关重要。在听完你的经历后,我突然想到,这或者也与你穿越两界有莫大关系。”
方程不禁心中一震,他本不愿意相信世上有命运存在。如果真有,那么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者在命中早已注定了自己最后无法达成所愿,那又该如何?
所谓的命运即定有个非常重大的悖论,如果自己真的会毁灭世界,那么真能被申华所杀吗?他既然能够窥探未来,那么自然知道这么做是徒劳的。那么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够破解!
想到这,方程内心反而坦然。见儿子的神色平静下来,方天杰也继续刚才的话。
“你要毁灭的世界可能不是地球,据申老头所描述那处世界阴晦如同阴间。在你毁去了那个世界后会有无数不知明的存在从中脱逃。”方天杰沉声道,“从中逃出的东西连申华都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光明的希望,也许是黑暗的绝望。那是只潘多拉的魔盒。”
方程的身体瞬间冰凉,然而他的父亲只当他被吓呆了,继续道。
“这其中也与修行界有着莫大的牵连,天机之涉及之广无以想像。但是对于现在的修行界来说,已然到了灭亡的绝境。他们已然没了选择。但是申老头不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学术疯子。”
“他想改变命运。只要得知你的身份,必然毫不犹豫地会杀了你。”
那单眼皮少年听了一习话之后,目光琢磨不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回了肚里。只是道:”我的事都已经讲完了,那么该说你的事了。”
“妈妈……真的不久了吗?”
那个中年人面色愁然,却仍带着勉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