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又一个跳投，强尼－戴维斯（Johnny－Davis）的战术运用非常流畅，已经是奥兰多魔术队连续第五次相同方式的得分。”
“竟然都被那个印度人猜准了？”库珀看着场上的场面，那副淡然的表情没显示出任何情绪，但是心里的算盘已经被拉米什震撼散了。
前两节，奥兰多人几乎对V字阵子和快攻没有招架之力，屡次出现了山猫们撒开欢向前冲着，魔术的两个内线出去扑三分线上的迪奥和卡波诺，却放过了中间轻松扣篮的杰拉德－华莱士的现象。两个侧翼强大的火舌舔舐着魔术防守的每个角落。
奥卡福和霍华德两块肌肉在内线谁也不服谁的挤压着，禁区的空气估计都发生了扭曲。最后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平分秋色的5分6板。但魔兽出手了六次只进了两个，罚球六罚一中让这个家伙一站上罚球线就开始胸闷气短。
但是让山猫们无奈的还是进攻，比起首都奇才队的单打和简单挡拆，奥兰多的主教练强尼－戴维斯（他当年可是把现任凯尔特人教练里弗斯挤走）的的思路非常宽广，而他走的战术和拉米什的战术在前两节几乎完全一致。
那个刚刚离开休斯顿还可以腾云驾雾的弗朗西斯却走起了半地板路线，要知道弗老大能跳对他的比赛只是锦上添花的一小方面。
他的Crossover是继“BUG”（中文翻译的小虫毫无气势）蒂姆－哈达威（Tim－Hardaway）之后联盟涌出的一代过人高手中最好的几个人之一。无数次的晃过纳什到篮下完成上篮，或者原地运球突进后趁乱将球交给在底线绕掩护跑出空位的格兰特－希尔，然后由“钢琴杀人魔”——不是药家鑫，是出身贵胄的格兰特－希尔完成跳投或者再次发动单打。
如此循环往复山猫们更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半场结束，库珀坐在更衣室里，打开了手机。按开短信，却发现自己收件箱里已经有两条信息。
“打区域联防，让纳什和华莱士防守上线两块区域，底线分为左中右三块，霍华德估计已经累了，你让布雷泽克上去抗内线。左右分别上约什－史密斯和迪奥。”
库珀还没准备问，那边的信息已经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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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第8:24秒，格兰特－希尔在四十五度角持球，魔术队经典永恒的蓝白色队服安静的下垂着，希尔双手持球向内线看了一会，直接放球准备突进——他是曾经联盟最快的第一步，这一步甩过了华莱士的防守，直接走入内线，他腾在空中的姿态让人想起曾经的神。
扣篮，得分。库珀看着这个腾飞的“魔鬼山”，真是江湖夜雨十年灯，就在十年后，这个38岁的老将还是托着他半康复的双腿，在年轻人头上完成扣篮。命运是无法预知的东西，希尔本身是天选之子，神的接班人。他有神的弹跳——出道时在活塞是联盟隔人扣篮最频繁的球员，杜克二十年里出产的最好产品；有神的样貌——隔空后微笑着跑回半场的神情让人津津乐道，出身名门，弹得一手好钢琴，纤细的五指和明朗的眼神都是灵气的象征。而他欠缺的只是命运的垂青，连年伤病毁了这个本可以成神的年轻人。
库珀想着就笑了——有时候知道未来和不知道又有何区别。格兰特－希尔十年之后历经折磨还是那个希尔，十几年明智腿里要注入钢针还是坚持要打好比赛，这就是一个勇敢的人对未来的约定。即使库珀告诉这个瘦高的年轻人他十年之中会遭受伤病之痛、永远无法达到所有人期待的神的高度，他就不打篮球了？如今40岁的希尔还在等着那个奖杯。所以无所谓先知，这个热爱篮球的儒生就在十年里做了最对最爷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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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比75，魔术依然领先12分。这十几分就像一道沟渠一样隔开了两队，山猫仿佛永远难以越过。
拉米什的战术很好用，可以说整个下半场，库珀都在心里为了这个毕业于耶鲁的印度人喝彩——科学的区域联防避免了挡拆或者被卡托掩护后无人防守的局面。每个人负责的是一块区域，而不是一个人，这样所有位置都有人可以覆盖到。
但是魔术的单打，无论是弗朗西斯疯狗一样亢奋的晃人变向，还是格兰特－希尔的一步突破亦或是优雅如丝绸般的跳投，山猫的年轻人们和那个30多岁防守不力的大叔纳什都无法解决。
114比99，奥兰多魔术在主场拿下了山猫。
库珀没有垂头丧气，他知道球队的希望可能就在印度人拉米什的手里面。
搬动椅子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库珀从新闻发言人的黑布长桌上坐了下来，陪伴他出现的是本场表现依然抢眼的纳什，19分15次助攻。
“库珀先生，请问你对这场比赛球员们的表现怎样评价？”
“球员们表现很好，可是我们拿格兰特－希尔和弗朗西斯没有办法。这是一支成长中的球队，我们需要时间。”
“我们需要一个教练。”这才是库珀的心里话。全世界都认为库珀在下面对球员们用了多少详细的数据分析，一如他从事教练前的几年做的一样。而这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耶鲁毕业的老版库珀复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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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米什，你现在有空没。”
电话那头传来快速的键盘敲击声。“还好，算是有空。”
“你介意我现在去你家找你吗？”
“速来。夏洛特康斯利姆区12A号。”
库珀驾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赫斯和卡希尔还在球馆带着球员备战第一场主场比赛。
“进。”库珀根本还没有敲门。
推门而入，一个二十多平的小房间，一张大床上胡乱摊放着各种打开的漫画书，柜子上摆放着成套的动漫玩具，拉米什正在自己的笔记本前快速的输入着代码，辛苦的编着程序。
“额，嘿，”库珀拿起一本漫画书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体型微肥的印度人似乎对猫女很感兴趣，他床上很久没清理的纸巾和满床的蝙蝠侠说明了这一点：“你不是说你有空吗？”
拉米什转过头，粗胖的手指仍然在键盘上敲击着：“这样就有空了，你说就好。”
“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来担任我们球队的……教练？”
拉米什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但是他一边编程一边看着库珀飘过一秒惊讶的神情。
那个神情一瞬而过，他开口了：“恕我直言，你的谷歌搜索结果上都显示你应该是一个比我更擅长数据处理和战术布置的人。可是这几场比赛里你的表现在公众来看可圈可点，可是在我来看你就和你的助教卡希尔一样白痴。”
库珀皱了皱眉头：“我可能是，”他拿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绕了两圈，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失忆了什么的，这个不需要你管你问，我就想问你一下你想不想执教山猫队。”
“我不爱篮球，我不太想跟篮球运动员接触，库珀。”拉米什转过头，印度口音因为他突然的情绪冲动显得十分突兀。
“别开玩笑了，”库珀摆摆手：“我没了解错的话，你编辑了一套关于NBA的游戏，对球员的数据有极强的把握，而且精通于战术。”
“我没开玩笑，你不是第一个曾经邀请过我的人，常青藤联盟的三支大学球队都邀请过我担任教练或者助教。我只是不想做而已。”
“为什么？”库珀很无奈。
“我不想做。我不爱篮球，我只把篮球游戏当做丰富我业余生活的爱好，可以了吗？！”显然拉米什有些生气了。
整个场景好像停顿了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不知道一个人操作要多么熟练才可以在这种场景下继续编程。
“嘿，伙计，”拉米什有点愧疚的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愤恨：“可能我不应该发脾气。”
库珀扬起眉毛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想接受这个工作，因为我不想和那些大个子接触。”
库珀觉得一切听起来很矛盾，他不爱篮球，但是他喜欢球员评分，甚至编写改造了一个篮球游戏，其中的一切又如此细致和逼真。他懂得怎样去布置战术和指挥球员，但是他不停的表达自己不爱篮球，不想接下这个跳出虚拟来到现实的工作。
这和库珀自己所想的告诉这样一个宅男这样让人振奋的消息后，拉米什应该活蹦乱跳的接受工作完全相反。
“这样吧，我给你一些思考时间，你要知道今天我是带着合同……”库珀拿起手里的合同。
“我不会接受的，库珀，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议，我可以给你。但是让我去执教他们，我是不会的。”
拉米什坚定的语气和锐利的眼神盖过了他发音的搞笑色彩。
“我想继续编程，请您自己离开吧，我不送了。”
库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休闲西装，把自己的名片扔在了拉米什花格床垫的床上。
“如果你想摆脱虚拟，回到现实，我还是欢迎你。”
关门声，拉米什抬起头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对着屏幕发愣。
